第20章
“哪位是病人家屬?”手術(shù)室的門開了。
“你好，我是她的律師?！鄙蛄钜磷呱锨?。
靜瀅猛的走到醫(yī)生面前。
醫(yī)生摘下口罩，神情悲痛的說“抱歉，我們盡力了?！?p> 沈令伊低下頭，看著地板。
陳靜瀅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很容易失聰，她轉(zhuǎn)過頭看著沈令伊，有些迷茫問“師傅，他說什么啊?”
沈令伊摟著小徒弟的肩，緊緊抱住她。
“師傅，我有點聽不清他說什么?！膘o瀅說。
“靜瀅?！鄙蛄钜恋臏I流了下來。
“師傅。”靜瀅有些疑惑，“師傅你別哭啊，是我的錯，師傅。”
“靜瀅?！鄙蛄钜林雷约旱男⊥降苁菦_劑太大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葉倩雨她，她去了?！?p> 靜瀅看著雪白的墻壁。白熾燈晃著眼睛，空氣里滿是消毒水的味道。自己身上、師傅身上，鐵銹的血腥味彌漫全身。
“葉倩雨死了，師傅，她死了?！膘o瀅的眼淚噴涌而出，“是我害死了她。”
“靜瀅，不是你的錯，怎么會是你的錯呢?”沈令伊安撫靜瀅。
“就是我的錯，是我告訴她一定要離婚，是我將車停在那里。如果我沒有鼓勵她一定要離婚，是不是她還能活著。”靜瀅哭著說。
“靜瀅，那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鄙蛄钜列乃榈穆犞⊥降艿淖哉Z。
“靜瀅?！鄙蛄钜烈粋€踉蹌，小徒弟一頭栽在地下。
“醫(yī)生，醫(yī)生?！鄙蛄钜链蠛?。
醫(yī)生趕忙沖過來檢查“沒什么大礙，她就是暈倒了?！?p> “護士，推量小車過來把患者推到病房?！贬t(yī)生說。
“伊伊，怎么啦?”周廉興快步走過來。
“靜瀅她暈倒了。”沈令伊難過的對老公說。
“你呢，你怎么滿身是血，你哪里受傷了?”周廉興焦急的抱著沈令伊問。
“我沒事。”沈令伊說，“可是我的當(dāng)事人死了，靜瀅她受不了沖擊暈過去了。”
“你呢，你還好嗎?”周廉興溫柔的抱著沈令伊問。
“我很累，但還能撐下去?！鄙蛄钜翆㈩^靠在周廉興肩上。
“兇手呢?抓到了嗎?”周廉興問。
“警察說已經(jīng)鎖定他的藏身地點，馬上就要試試抓捕?！鄙蛄钜琳f。
“這是你讓我?guī)兔У囊路?，你先去換衣服，靜瀅這兒我先看著。”周廉興遞過來一個紙袋。
“嗯?！鄙蛄钜琳f，“靜瀅受得刺激有點大，她要是醒了，你注意她的情緒?！?p> “嗯，你放心吧。”周廉興說。
頭痛欲裂，刺眼的光透過眼皮直射眼球。靜瀅艱難的睜開眼，師傅靠在師公身上擔(dān)心的看著自己。
“你醒了?！鄙蛄钜陵P(guān)心的說。
“師傅。”靜瀅輕聲喊。
“你渴不渴，廉興買了水，你要不要喝一點?！鄙蛄钜羻?。
靜瀅搖搖頭，“我這是怎么了?”
“你剛剛暈倒了。”沈令伊說。
“剛剛”記憶的碎片閃現(xiàn)。葉倩雨。。。。。。
“靜瀅，你還好嗎?”沈令伊擔(dān)心的問。
“我沒事”靜瀅說，“現(xiàn)在幾點了，師傅?！?p> “九點。”周廉興說。
“我想回家，師傅?！膘o瀅說。
“你的身體沒關(guān)系嗎?”沈令伊問。
“沒事的，師傅。”靜瀅說。
“那我去辦出院手續(xù)?！敝芰d說。
城市依舊是這個城市，靜瀅看著窗外的霓虹燈，心理空蕩蕩。城市夜晚的風(fēng)吹拂路邊的花草，紫色的嬌弱野花在風(fēng)中飄搖。
“我陪你上去吧?！鄙蛄钜琳f。
“師傅，不用了?！膘o瀅搖頭，“我一個可以的，現(xiàn)在很晚了，你和師公快回去吧。”
“真的沒問題嗎?”沈令伊有些不放心。
“真的沒問題?！膘o瀅保證。
“好，那我們先走了。”沈令伊說。
小區(qū)的夜，昏黃的燈光，靜瀅坐在草地上，看著一棟棟一層層亮著的燈光，想到再也無法看到這些的葉倩雨，眼淚落下來。
“靜瀅?！比鹑鹪囂降暮啊?p> 靜瀅用手抹干眼淚，轉(zhuǎn)頭低聲應(yīng)“嗯?！?p> “跟我回家吧。”胡瑞瑞牽起靜瀅的手。
“嗯。”靜瀅說。
熟悉的玄關(guān)、鞋柜上笑瞇瞇的瓷貓，桌上是今早剛換的滿天星，陽臺還掛著昨天洗過的衣服。
“你先去洗澡吧”瑞瑞說。
“嗯?！膘o瀅說。
換上睡衣，靜瀅看到瑞瑞坐在地毯上，茶幾擺著幾瓶紅酒和兩個杯子。
“來，喝吧?！比鹑鸾o杯子倒?jié)M酒。
靜瀅一口氣喝光。
瑞瑞二話不說繼續(xù)滿上，足足喝了三杯。
“為什么我還沒有醉”靜瀅問。
“靜瀅。”瑞瑞疼惜的抱住她。
“瑞瑞?！备惺艿饺鹑饻嘏膽驯Вo瀅放聲大哭。
“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葉倩雨。”靜瀅說。
“不是你的錯，靜瀅。”瑞瑞說，“沈律師都跟我說了?！?p> “不，是我的錯，是我慫恿她提起離婚訴訟的?！膘o瀅哭著說，“我害死了她，她還那么年輕，只比我們大五歲。本來她還可以繼續(xù)看這個城市的美景，吃好吃的食物，可是現(xiàn)在全部都沒有了?！?p> “靜瀅?！比鹑鹦奶鄣暮?。
日光從窗戶照進來，胡瑞瑞睜開眼，本該在身旁的那個人卻沒了蹤影。胡瑞瑞一把爬起來，沖出門就要找人。
“你醒啦。”靜瀅從廚房走出來，“快來吃早飯，我蒸了速凍包子，熱了牛奶?！?p> 胡瑞瑞的心落了地，走到餐桌旁，“你還好嗎?”
“嗯，快吃吧。”靜瀅說，“等一下我還要去上班?！?p> “上班?”胡瑞瑞嚇了一跳，“你不再休息一下嗎?”
“嗯，不休息了?！膘o瀅說，“沈律師那里還有很多事要處理?！?p> “好吧。”胡瑞瑞說，“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立刻給我打電話?！?p> “嗯，你放心吧。”靜瀅說。
律所的人不少，不少人看到靜瀅都十分驚訝，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靜瀅將包放在座位上，走進沈律師的辦公室。
“師傅?！膘o瀅說。
“你來上班了?怎么不在家休息幾天。”沈律師擔(dān)憂的問。
“沒關(guān)系。”靜瀅說，“我先去工作了?！?p> “嗯”沈令伊說，“有事就跟我說?！?p> “嗯，謝謝師傅?！膘o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