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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華成癡

青梅與竹馬——君子不死,君子不死(下)

碎華成癡 云歸否 2018 2020-03-17 16:03:32

  今天,白府本來是喜事,是他白桓的大喜之日。只是,計(jì)劃趕不上變化,皇上取消了郡主的婚約,白府,空蕩蕩。

  “哥哥,哥哥,你醒醒,看看我啊?!卑纵鐡u從來沒有這么看著自己的兄長,很俊俏,很英俊。這個男人,不會再睜開眼睛,不會溫柔夸他,他冷冰冰的躺在棺木里,她,她們,再也看不見他的笑了。

  “白桓,你小子,再不醒,我就把徐朝暖交給她祖父?!?p>  “白桓,白公子,你不是說喜歡我嗎?我喜歡你,你能不能再抄詩給我?!碧K暖哭了,真的崩潰了,沒有人了,真的沒有人還會站在自己身后等自己發(fā)現(xiàn)了。她此刻內(nèi)心空蕩蕩的?!疤K暖,你和我出來?!?p>  “小暖,你要不要,給我一個解釋。為什么,平家會成了這個樣子?”平生易問道。

  “我……我不知道。我的祖父……他,他很奇怪……我,我昨天也很奇怪?!?p>  “徐朝暖,你的祖父說,你從來就在徐家的家譜里,一直都是我平家把你逼在平府里欺辱,你說,可有此事。”平生易從來沒有這么嚴(yán)肅的看著蘇暖,他不再喊她小暖,而是喊她徐朝暖。

  “沒有?!?p>  “好,你還算有良心。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認(rèn)祖歸宗,回了徐府?”

  “是。”蘇暖沒有任何猶豫,她知道,他遲早是會這么問的。她不擅撒謊,要么不說,要么說只說實(shí)話。

  “什么時候?”平生易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裝作很平靜的樣子質(zhì)問她。

  “你和白葭搖婚約解除的那天,那天你看到了,我收到的其實(shí)不是一份禮物,還有一條則是祖父寫的,我那天出門時,遇上了祖父,那時候,他便給我重新取名,徐朝暖,我自然認(rèn)祖歸宗了?!?p>  “……好……”他努力恢復(fù)正常的心態(tài),“你特別好,你知道他們辛辛苦苦的幫你求饒,然后,那些個太監(jiān),一句你是徐家人,便將你撇的遠(yuǎn)遠(yuǎn)的!他們的心有多冷!你居然,就這么回了平家!”

  “其實(shí)平家沒了,你才是受益者,對還是錯?”蘇暖反問了。

  “對……”平生易顫抖著聲音,眼睛很紅。

  “可我不需要你來幫我!徐朝暖?!逼缴赘甙翢o比,此時此刻恨歸恨,但他輸了,他輸?shù)囊话萃康?,輸給了徐朝暖。

  “你以為蘇木的病好了,你真可以像我當(dāng)初說的那樣無憂無慮的養(yǎng)傷了?你錯了,下一次,下下一次,遇到需要你的血的,他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將你推出去,義父他們心疼你,沒有用。我告訴你,沒用的。”

  “所以平家的人就必須都死干凈?”平生易的臉色極差,從來沒有如此生氣的樣子,今天,居然是朝這個他護(hù)著的妹妹發(fā)了火,聲音壓的很低,似是在嗔怪徐朝暖。

  “不,我不知道平家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什么都不知道?!?p>  “徐朝暖,徐丞相在我的家里找到了玉璽,圣上的玉璽,就是在你的房里!你的平姨怕查出來,說是自己撿的。我的娘親,死了,平家沒了,你說為什么。平家辛苦的養(yǎng)著你,平家上下無辜,倒頭來,你祖父將家譜帶著,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徐朝暖三個字,你就不是我平家的女兒了!哼,蘇暖,你可真讓人驚喜?。 ?p>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對不起”蘇暖語無倫次,蘇暖自責(zé)自己傷透了平家上下所有人的心。

  “小暖,你走吧,我回平家了?!逼缴滓粋€人,拖著自己削弱的身軀離開在她的眼中,她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的流下了兩行眼淚。她這是,又被人丟下了。她現(xiàn)在門口,許久。

  “平生易那小子呢?”白毅海問道。

  “他回去了?!?p>  “什么?剛將他們救回來,這小子就這么按耐不住回去送死嗎?”

  “丞相去平府了。白將軍?!?p>  “什么?”白毅海有些驚恐,又對徐朝暖說,“這畢竟是你跟平家的是非恩怨,我白家已經(jīng)插手得罪了你祖父,如此便不該再插手管這件事情了。徐小姐,你看?!?p>  “幫我照顧好我弟弟,我先去了?!毙斐簧?,這是明顯的逐客令。平生易她得救,她不能再失去他了,這樣她和蘇木就真的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了。

  蘇暖回到到平家的路上正面迎上了從平家出來的徐丞相。

  “你同那白家那小子關(guān)系那么好,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嗎?今天難道不是他的大喜之日嗎?怎么,他沒邀請你嗎?”徐丞相故做一副好奇的樣子。

  “你會不知道他死了嗎?”蘇暖反問道。

  “哦?那太不巧了。我的小孫女,徐朝暖?”

  “平生易呢?”

  “嘖嘖,你說你呀,怎么那么會給人驚喜呢?我還以為你會死掉呢!沒想到,你還挺讓我意外的,孫女!”

  “平……”

  “快些去吧,不過他可不一定想見你?!?p>  蘇暖來到平家,邁著最沉重的步伐,跪在那個人的門前,求著他出來看看他的母親。

  然而,他卻支走了平家最后的一些人。把蘇暖一個人放在平家,蘇暖從白天等到黑夜……從黑夜等到白天。

  太恐怖了,她在那個少時的夢里清醒過來,她終于不再只是那個溫柔的小蘇暖了,她以后就是徐朝暖,蘇暖死在了大火里,只有徐朝暖活了下來,而徐朝暖卻沒有了蘇暖的溫柔。但徐朝暖圓滑,不薄涼,徐朝暖有情緒,是那個叫白桓的少年教會的,徐朝暖有情感,是那個叫平生易的人告訴她的。

  那一天,平府好冷,是京城里最冷的時候,凍死了蘇暖,凍死了平生易。這里仿佛不是那個平家,變得好陌生。徐朝暖不認(rèn)識,她不認(rèn)識到處是殘?jiān)?,到處是尸體的平家,她的家,死了。她在那個夜里看到了平生易,背著蘇暖,看到了白桓顫顫巍巍的將手帕還給蘇暖……然而這一切都是不屬于徐朝暖的東西。

  京城從此再無蘇暖。

  君子不死,君心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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