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他娘的孽緣
衙差一來,原本熱鬧的人群,轟然散開。
眾人紛紛搖頭,蘇雅抱著背簍,也跟著搖頭。
這些衙差一看就來者不善,誰敢承認(rèn)自己是大夫。
衙差們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轉(zhuǎn)而又朝里去。
衙差一走,綠衣丫鬟就催促起來,“十二兩,給,快將香胰子給我包起來,我家小姐還在車?yán)锏戎?.....”
“好,我這馬上......”
蘇雅剛要將香皂遞出,突然一個衙差殺了個回馬槍,一把推開綠衣丫鬟,指著蘇雅就道,“她是大夫!”
人群再次散開,就連綠衣丫鬟也抓緊錢袋,縮到一旁。
才要離開的衙差們,嗖然掏出大刀,齊刷刷對準(zhǔn)了蘇雅。
蘇雅小臉木了木,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我不是?!?p> “是,你是,昨兒我親眼見你給老左瞧的牙痛?!蹦茄貌钪钢K雅,很篤定。
蘇雅辯解,“不,你瞧錯了?!?p> “就是你?!?p> “帶走!”
“別啊,我真不是。”
一陣乒鈴乓啷,眾人眼花繚亂間,差點沖出去的蘇雅,又被人拿刀抵著縮了回來。
她滿眼懷疑的盯著自己的雙手。
她的神力呢?
果然,那天是元婆子碰瓷么?
“帶走!”
兩把明晃晃的刀架到了脖子上,蘇雅嘴角一抽,背著背簍郁悶的跟著走。
一刻鐘后,蘇雅被送進(jìn)了鎮(zhèn)上一座古樸又雅致的別院里。
然而,她根本來不及欣賞景致,就見偌大的院子里,跪滿了人,頭頂不時有黑色長鞭甩過來,也不計是誰,總有人會不時痛嚎出聲。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蘇雅被兩個衙差推進(jìn)了院子。
這一進(jìn)來,才真真嚇了一跳。
就在她進(jìn)來的那處墻角,有三個坑,其中兩個坑里的人,已經(jīng)土埋到了脖子,一點生氣也沒有,不知死了沒有。
還有一個,土埋到胸口,也只剩出的氣了,兩個小廝還在不停的朝坑里填著土。
一旁,還有四個小廝仍在費力的挖著坑。
大約是等第三個埋的差不多了,這第四個坑就要啟用了。
完全無縫銜接。
“在這等著?!睘槭椎难貌罾渎暦愿懒颂K雅,隨后,徑直越過跪著的人群,朝廊下走去。
蘇雅縮在墻角,偷眼隨著那衙差望向了廊下男人。
這一望,唬的她一個踉蹌。
這他娘的是什么緣分?
她才來這異世不過四天,卻每天都能遇他一次。
第一次差點被他掐死,第二次被他搶走獵物,第三次看他挖人眼睛,第四次......
一身黑色勁裝的男人,手執(zhí)長鞭,立在廊下,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的肅殺之氣。
不知那衙差對他說了什么,男人冷冽的目光朝蘇雅望了來。
蘇雅,“......”一慌,垂下頭來。
很快,衙差過來,“跟我來?!?p> “哦?!碧K雅蔫頭耷腦的跟在了衙差的身后。
突然,兩個接生的婆子,前后腳地從穿堂那跑了過來,大叫著,“不好了,公子,夫人再次出血不止,公子您快快做決斷吧?再晚些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啊。”
“混賬!”蕭未然一腳踹開大喊大叫的婆子,神情冷如鬼煞,“我說過,無論大人還是孩子,缺一不可。否則,你們?nèi)盟馈!?p> 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廊下跪著的大夫們,左邊一個快禿頭的漢子,痛的嚎叫了一聲,心里叫苦不迭,他一個獸醫(yī),如何懂婦人生孩子的事?真真屈死了。
蘇雅暗自吃驚,原來這府里有人生孩子?
是這兇煞的婆娘?
才想著,就見又一道身影自那后堂跑了來,撲通跪在了蕭未然的跟前,“公子,夫人血流不止,氣息微弱,老朽已經(jīng)用過催產(chǎn)針,可夫人產(chǎn)道未開,再耽擱下去,一尸兩命......”
“你!”蕭未然暴戾的揪住了老者的衣領(lǐng),將他狠狠提了起來,“連你也沒法子么?那我還要你們何用?一群廢物,就地埋了?!?p> 蕭未然隨手一扔,就將老者直接扔進(jìn)了那挖了大半的坑里。
老者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再看清老者樣貌時,蘇雅大駭。
“陳大夫?!?p> 蘇雅慌忙跑過去,跳進(jìn)坑里,扶起陳大夫。
陳大夫擦過嘴角的血跡,目光緩緩清明,再看清蘇雅過后,狠狠一驚。
“阿雅姑娘,怎會是你?你,你也被抓來了?”
“?。?!”
蘇雅還未回答,又有幾個大夫被拖拽著扔進(jìn)了坑里,人群頓時亂起來,有想跑的,被堵在出口的野狼撲倒在地撕咬,慘叫聲頓時不絕于耳......
青天白日的......草菅人命?
蘇雅瞧蒙了,頭頂一大抔土倒了下來,她更是腦仁兒都痛。
她使勁掐了下胳膊,好痛。
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要見你們公子,她,這位姑娘,咳咳,她不是大夫,她,嘔......”
陳大夫看著年少的蘇雅,痛心不已。
那廂,有人從狼口下拖了殘肢,拼命的向坑邊爬著。
與其被這畜生吃掉,不如被埋掉吧,好歹還能撈一個全尸。
“不?!蹦X海里嗡嗡亂叫,容不得她整理個頭緒,蘇雅已然大叫起來。
她放開了陳大夫,高舉著雙手,在坑內(nèi)又蹦又叫,“我能治,我能......”
后院,一盆盆的血水被端了出來。
屋子里,窗簾緊閉,光線昏暗,空氣中散發(fā)著濃郁的血腥味。
床尾,幾個丫鬟跪著哭著。
床頭,蕭未然彎身,用巾帕擦著女子臉上的冷汗。
可冷汗擦過又流了出來,女子因失血過多,臉色慘白的像染了一層霜花。
“阿然,答應(yīng)我......”女子緊緊捉住蕭未然的手,有些渙散的目光,使勁想搜尋他的臉。
蕭未然反手緊握住她,喉頭發(fā)哽,“阿姐,你別說話,你會沒事的......”
“不。”腹部再次傳來劇痛,蕭未央渾身顫抖,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阿然,你聽姐姐說,若我不在了?!?p> “不,阿姐,你不會有事,我已經(jīng)派人去了藥王谷。”
“來不及了。阿然,照顧好我的孩子,當(dāng)他們......”
這時,外頭一個婆子跌跌撞撞地跑進(jìn)來,“公,公子,有位大夫說能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