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孟柏身上,想看他接下來如何表現(xiàn),除去沒走的比賽選手,這時這里的觀眾也已經有了零零總總四五百人。
完全可以辦一場不插電演唱會了……孟柏暗想。
沒錯,他隊友在擔心時……他倒是淡定,并非心大,而是只思考了一下舞蹈動作就有了計較。
在裁判喊出“開始”的瞬間,就條件反射般做出了相應動作,絲毫看不出這是剛剛才定下來的動作。
“這……”唐嫻眼神一凝。看到孟柏下身站穩(wěn),只兩臂配合手掌直立,彎曲,打折,構成了一個又一個方塊又快速消失,重組成下一個放塊。
“voguing……沒想到他會做這個?!本G頭巾也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甩舞對手臂的關節(jié),靈活性和敏感性要求很高,幾乎用不到下半身,對于優(yōu)秀的表演者來說是讓人賞心悅目,看著人的手臂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造型,各種一反常態(tài)動作,讓人看起來就覺得疼痛。
“但是靠這個……很難獲勝吧?!笨粗茓鼓樕悬c憂郁,一邊的觀眾雖然也送上了歡呼,但綠頭巾仍不看好孟柏。
沒錯,因為這個舞種出現(xiàn)的非常少,所以對觀眾來說也是新鮮的,但論起艾利克斯那種如猩猩發(fā)狂的表現(xiàn)力,一比較還是差了一籌。
而高騰和田曼怡已經在哀聲嘆氣了,高騰更是用力的擰著自己的大腿,顯得極為不甘。
“下次再來吧,大叔?!碧锫镏?,除了可惜沒有上場一次之外,更多的是對自己實力不足的難以容忍。
下次,下次我一定會帶隊贏的,等下要一下孟柏他的聯(lián)系方式……田曼怡自己碎碎念的時候,高騰也在神游天外,回憶往事。
他和田曼怡相似,從小都沉浸在這種音樂與舞蹈的外界環(huán)境之中,高中畢業(yè)后就離家闖蕩(前文提過,本世界薪資水平較高,上大學不是唯一出路,很多高中生畢業(yè)就結婚生子)。
小時候是對舞蹈的熱愛,但長大后他要以此為生,更是下過苦功鉆研舞蹈,和人開過舞蹈室,當過舞蹈老師,做過舞蹈教學自媒體,也會接一些零散的活,如給老家當地的各種剪裁活動伴舞。
年輕時的無憂無慮,可以不考慮未來和明天,得過且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然后把每月的收入花個精光。
但這只是年輕的福利,很快高騰就意識到除了滿足基本生理外,他還有很多要做的,也有很多想要的。他更不是孑然一身的孤兒,一些人和事可以甩手不干,但他也有社會關系要處理。而且他沒有穩(wěn)定的收入來源,經常饑一頓飽一頓。
再又一次舞蹈室折騰倒閉,還欠了一筆錢后,他和父母認真商談一次,最終達成共識,在28歲之前如果能靠舞蹈穩(wěn)定下來事業(yè),感情。父母就不再管他這些事情,不然的話就回老家繼承商鋪,找份穩(wěn)定工作,不要再想著虛無縹緲的靠跳舞為生。
商談過后,意識到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也不太可能教跳舞教到退休的情況下,高騰想到了去參加選秀,想要通過選秀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
但現(xiàn)實又讓他遭了重,選秀不是清澈見底的比賽,而是有著各種各樣的潛規(guī)則,有著各自的關系戶,錢財交易,他本身資質算不上超群,所以很多時候海選都過不了。
一般人折騰幾次大多就認命了,回歸普通人生活也就算了,但高騰的性格從他和孟柏搭檔也看的出來,不是老成持重的人,反過來說,就是這人隨性,賭性大,易沖動上頭,他的很多碰壁也和性格有關。
到了今年年末,他就27歲了,剩下的時間寥寥無幾,在他幾乎絕望時。一次聚會,同桌遇到了個以前一起跑過商演的人,給他指明了地下街這邊的擂臺。
“前幾次都失敗了,這一次……”高騰有些不甘,但還有點隱隱期盼,希望孟柏能帶來驚喜,絕地翻盤,只要贏了這一輪,就是前二爭冠,到時候哪怕孟柏直接認輸,都能拿到入場券。
高騰和田曼怡兩人雖然年紀差了有十歲,但一個遇事總想指望別人,一個更愿意反思提升自己,這個性格的差異,也影響到了后來兩個人的發(fā)展。
……
孟柏做完一組動作時過去了三分之一,時間還有二十秒,有好事者都準備開嘲諷了。
事實上,這種舞臺有的人從頭到尾都不是想著欣賞和開心,而是找茬,抱著挑刺的想法從頭看到尾,不管是孟柏還是誰,只要有失誤就毫不留情的送上噓聲。
但孟柏面容沉靜,絲毫不慌,手上動作做完的時候,眼神還緊緊盯著對面的艾利克斯,雖然他低了半個頭,但被緊盯著,艾利克斯總覺得有種酥麻像觸電的感覺。
不會吧,他不會是那種人吧……艾利克斯一哆嗦,菊花一緊,打定主意等下不管輸贏,都不會和孟柏握手,更不要說交換聯(lián)系方式。
看到艾利克斯一退,孟柏猛地轉身一圈,眼神如奔,目光所及之處所有和他對視的觀眾都有觸電之感。
雖然只有場中一人,但心底都感到壓力,只覺得不下千軍萬馬。
“檢測到宿主技能‘放電’……”
系統(tǒng)的提示孟柏已經顧不上了,他剛剛用甩舞也是最后檢測一下這個時空能做到什么程度,不等系統(tǒng)說完,孟柏唰的一下身形就降了下去!
只見孟柏左腳掌點地,膝蓋彎曲,右腿抬起后又落下,同樣微彎,用腳背落下,隨后又彈起,腳指點地,換左腳背撐地,整個過程中軀干紋絲不動,兩手不停,擱在腦后盤成了一個極為扭曲的動作。
孟柏的喉頭顫動著,整個身子轉成極為夸張的樣子,似乎是失去了筋骨,就像玩具士兵一樣可以隨意變換折疊,這一出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顫,耳邊隱隱傳來咔嚓作響聲,有的人感到寒意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膝肘關節(jié),確認它們還在才放下心來。
但仍對舞臺之中扭成麻花的孟柏感到震驚和寒意。
“這,這是……”綠頭巾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孟柏。
“Turfing……”唐嫻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