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像從前的你……”劉徹丟下了手中的書簡,攏了攏袖子,向我走來,他鷹隼般的目光讓我不敢直視,聽著沉悶的腳步聲,我瞥見劉徹已經(jīng)到了我的面前,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輕微的吐氣,繞著我轉了一圈:
“祭月時候的詩會,你口中的詩詞是親自所寫的?”
“嗯?!毙奶摰奈遥丝痰穆曇艏毴粑煤?。
“又還秋色,又還寂寞,如今哀愁的意境,你的心中,除了朕,還有著令你牽掛的人?”隨著話語的說出,劉徹看向我的雙眸在這一刻陰沉了起來。
我將頭埋得更低了,下巴幾乎要蹭到突出的潔白前胸,心中暗道自己竟然忘了這首詞的意境,這首詞乃是當年的易安居士登樓后,為悼念逝去的亡夫而寫。在這些古人的眼中,必然能夠通讀詩詞的韻味。劉徹若是以為我有奸情,可怎么辦?腦中飛速的轉動,終于想到了解釋的話語。
“陛下,那詩詞是因為我所見的市井中人,埋葬亡夫時刻,心中有感所寫的……”
“何人,又埋于何地?”劉徹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將我步步緊逼,我的額頭都冒出了一些汗珠。
局促不安的我凸自搓著衣角,“我當時沒有去細問那些。”
“沒有細問,地點也應該有吧……陳阿姣,抬起來頭來,看著朕!”劉徹的聲音威嚴了起來,我覺得他已經(jīng)察覺到了異常。
見我將我頭埋的更低,劉徹竟然走的更緊,伸過來左手捏著我的下巴,將我硬生生的扳正,“表妹,現(xiàn)在的你,好像很怕朕,這一刻的你,究竟在怕什么?在朕的印象里,你可不是這么軟弱的性格!你又何曾關心過黎民百姓的死活?只會抄誦詩文的你,又怎能寫的出來這種詩詞!”
這一刻的劉徹幾乎吼了出來,我能夠清楚的看到他眼睛中的血絲,見我依舊毫無反應。年僅十六歲的天子,因為自幼習武的原因,這一刻在手腕上爆發(fā)出來的力氣無比強大。我?guī)缀跏潜凰麖娪驳耐现掳鸵宦纷叩烬垥盖埃直┑膭幼髯屛业牟鳖i生疼,可我此刻卻不敢反抗,那是來自我心底的深深的懼怕,我知道劉徹已經(jīng)意識到,我并不是陳阿姣……
“你將你的詩詞,就在朕的面前,原封不動的寫下來!”
此刻的我,已經(jīng)面色蒼白。我心里知道,年輕的漢武帝這么做,無非就是想用字跡,來進一步確定對我的推斷。
我顫悠悠的拿起了毛筆字,遲遲未肯下筆,筆尖滴下的墨汁將泛黃的紙張暈開,我的雙手在空中不受控制的顫抖。
劉徹奪過我手中的毛筆,重重的砸在了奢華的墻上,上前雙手掐著我脖子,陰冷的說道:
“你不是她,對吧?”
我被他掐的有些痛了,卻不敢過度的掙扎,因為我從漢武帝的眼中看到了絲毫沒有掩飾的殺機!
我吐了口氣:“陛下,我若不是陳氏,我又能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