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塔爾訥訥地說。
“為什么?”何其遠毫不放松地問它。
“如果他是你認識的人,但是我又不認識,我進去干什么呢?”
“要什么緊?我?guī)憔褪侨ヒ娝?。”何其遠審視的盯著它說:“也許你也認識他呢?”
“我可沒有朋友在醫(yī)院里。”塔爾一口否認。
“也許不是朋友,只是認識而已?!焙纹溥h繼續(xù)裝作無所謂的語氣說。
“你知道醫(yī)院的空氣并不好。我也不喜歡聞那個味道。”醫(yī)院里總是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不過進入這個醫(yī)院里,卻讓它想起了當(dāng)初它是為了艾木石來到了這里,想不到卻換了身份,逗留在了仁豐,觸景往事如同前世,己經(jīng)遠去了,時間也并不是長,但是卻已物是人己非。
“所以是你真的不想去見那個我說的病人,還是說你只是不想進去醫(yī)院?”何其遠雙眸瞇了起來,帶著疑問的表情。
“我只是不想被你認識的人誤會而已。”塔爾似乎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誤會什么?”何其遠一怔,覺得有些摸不清狀況。
“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我不想讓你認識的熟人,誤會你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彼柼貏e咬字出聲地申明著。
它似乎忘了在安母面前,它可是一口咬定何其遠昰對它很有意的,可現(xiàn)在它又急著撇清關(guān)系。
“我以為你喜歡見一個男人就抓住跟人介紹說,是人家想喜歡你?!?p> 何其遠實在是覺得很傷自尊的反懟著,嘲諷著。
怎么這么快?塔爾就對他沒興趣了?還是說他何其遠根本就沒有吸引女人的魅力?
當(dāng)然這都不是重點,這也許都只是塔爾的一些推托借口而已。
“的確是?!彼柧尤幻娌桓纳某姓J。
如果說它的確很沒有臉皮的話,不過它根本無所謂,拆穿不拆穿,它也不會尷尬。
對于與它沒什么友情關(guān)系的人類,不管什么反應(yīng),從來就不值得它勞心傷神。
它曾經(jīng)為了個艾木石,后來又為了個任小鳳,僅此而已。
“可是我現(xiàn)在沒有這個興致了,我也不想陪你玩了,再見?!彼栒f著開門就要下車,它想趕緊的溜。
“你去哪?”何其遠反應(yīng)也快,猜到它動機,跳起來,從前座轉(zhuǎn)過身,往后座探起身子,一把抓住了它的胳膊。
接著他直接低頭彎身從駕駛座的座椅中間跨過來,來到后座坐下,抓著它不放。
達爾在掙扎著,試圖掙開他的抓握,苦著臉:“這可是大白天,你要對我非禮嗎?”
何其遠簡直哭笑不得,必須要為自己開脫著:“拜托,我有女朋友了好嗎?你能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嗎?在你媽面前我沒說破,沒有揭露你的謊言是給你面子,你還當(dāng)真以為我對你有意思了?”
他上下打量著塔爾,一臉嫌棄,挑剔地貶損著:“還有你看你這個樣子,睡衣散發(fā),也不知道打扮一下,素面朝天,一點勾起男人的興趣都沒有,我根本都看不上你好吧!”
何其遠心里有點得意,總算找到塔爾在安母面前搬弄口舌令他吃癟郁悶而挽回面子尊嚴的機會了。
何其遠覺得他必須申明他的態(tài)度,表明他的立場,讓塔爾斷了以為可以對他用美人計的想法,他絕不是塔爾以為的那種人,他不會為女色所迷。
“我這個樣子怎么了?”塔爾似乎很傷面子,不服氣的問。
即使何其遠看來很嫌棄,它似乎也沒被打擊到,亳不尷尬,鎮(zhèn)定自若。
“沒怎么,但是今天醫(yī)院你必須跟我進去,跟我去見一個人?!焙纹溥h不想再跟它磨時間,再莫名其妙的糾纏,再轉(zhuǎn)換話題。
他直接聲明著重點,要求著塔尓必須跟他去醫(yī)院。
“你對我沒興趣,你還拽我干什么?喜歡就是喜歡,還假裝說不在乎?”塔爾根本不為他的話影響而繼續(xù)不服地反問著。
但何其遠只好當(dāng)作聽而不見,仍拽它拽得緊緊的,他不能解釋他的行為,任憑塔爾怎么說好了,反正他問心無愧,光明磊落。
這確實非常的令塔爾不快,但何其遠已經(jīng)不容它再反抗地,直接就去推開車門。
外面的雨水飄進來,很快就將兩人的衣服上印上了一片的水漬。
因為離醫(yī)院大門口也不是很遠,那傘是在前面駕駛座放著。
何其遠一只手抓著塔爾,一只手就去開駕駛車門取傘。
因為雨水太大了,一會兒功夫,他身上已經(jīng)都浸濕了。
何其遠關(guān)好車門,撐開傘。
全程他都不肯放開塔爾。
如果不想讓他證實懷疑的話,塔爾也沒有掙脫,被他扯著向醫(yī)院門口走去。
“我猜你肯定沒有女朋友?!彼栆贿吷塘恐鴮Σ?,一邊隨意又展開著話題。
何其遠覺得還是不要理它的好,如果再理會它的話,他自己可能會被氣死。
“所以你看上我的話,你卻這么對待我的方式,這么粗魯,我是不會喜歡你的。”塔爾仍舊在氣著他。
它看來根本就不想走,卻被何其遠拽著胳膊走。
“那好極了?!焙纹溥h似乎全不在意的說,也不看它一眼。
他認為除非他眼瞎了,才會看上塔爾。
反正他心中坦蕩,不在意塔爾怎么說。
終于到了醫(yī)院大門口,即使天上下大雨,里面看病問診的人還是有很多,來來去去,有條不紊。
當(dāng)然醫(yī)院外面即使下刀子,該去醫(yī)院的也仍舊會有人去。
醫(yī)院里從來不缺病人,因為人們繁忙的生活節(jié)奏,造成了更多被壓力摧挎的病患者。
傘根本就遮不住兩人,雨又大,塔爾已經(jīng)身上頭上都是水漬,水滴從頭發(fā)滴到臉上,這令它充滿怨氣,忍不住又要發(fā)作了。
它環(huán)顧四周,開始大聲說著:“不就是叫你拿彩禮錢三萬嗎?你家不肯拿就算了,我已經(jīng)都懷上你的孩子了,下著這么大的雨,你卻還要硬拖著我來醫(yī)院,讓我打掉?!?p> 何其遠一路拖著它,聽著它大聲嚷嚷,給他頭上扣著莫須有的罪名,這招有效,立刻引來了門診大廳內(nèi)無數(shù)人的立足側(cè)目與猜測。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p> “這么好看的姑娘,也是夠倒霉的了,居然遇到這樣不負責(zé)任的渣男,這都懷孕了,男的連三萬都不肯出?”
“要不然說好白菜都是被豬拱了?!?p> “唉,這姑娘真可憐?!?p> ………
低聲小聲的議論,那些人眼神紛紛投來,對何其遠真就是無比鄙夷與譴責(zé)的目光。
這真是令何其遠頓時頭大無比,額頭青筋暴起,臉都憋紅了。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女孩這么會做妖,不停的往他的頭上扣各種罪名,這讓他恨不得打塔爾一頓,叫它住嘴。
他低聲惱火地叫著:“你給我閉嘴?!?p> “那你放開我,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彼栆埠苌鷼?,使勁掙脫著,它不是掙不脫,但它現(xiàn)在只是表現(xiàn)著正常人類女孩的力氣。
何其遠己對它疑心很重了,它不能表現(xiàn)異常。
但是醫(yī)院的門診大樓這么大,到處都是進出通道,何其遠怕它跑不見了,堅決不放手。
塔爾是不是那晚的主犯嫌疑人,只要去見了那個受傷的當(dāng)事人?就一切水落石出了,在這緊要關(guān)頭,何其遠是絕對不肯疏忽的。
“你不跑,我就可以放開你?!焙纹溥h又禁不住它不斷掙扎,只好低聲警告著。
“到底要見誰?你這么抓著我不放?”塔爾似乎也很惱怒,其實它心里很清楚何其遠要帶它見誰,裝著不知道。
“常仁發(fā)。”何其遠說出名字,隨即又特別補充著:“我也不瞞你了,他就是那晚搶劫傷人案的當(dāng)事人之一,如果你真跟這案子無關(guān),你就是見下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p> 塔爾在冷笑,仲義寶,常仁發(fā),名字倒挺都很講仁義,但他們?yōu)槿藚s與仁義半點挨不上邊。
“也就是說,你這是繼續(xù)找人指證我?”塔爾在憤憤不平地叫著委屈。
”隨便你怎么說也好了?你與那晚搶劫案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一見他便知?!?p> 何其遠根本就不在乎塔爾怎么想?他要的是結(jié)果,結(jié)果。
這個案子調(diào)查沒有進展,己經(jīng)令他們警方焦頭爛額了,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覺。
還有那兩個當(dāng)事人奇怪的車禍死亡,固然他們對塔爾好色,但死的也太蹊蹺了,哪有那么巧的事,他們只不過對塔爾動邪念就死掉了?這個塔爾身上真是疑點太多。
醫(yī)院建筑雖然分各個大樓,但是底下通道卻都是相通的,也通往住院部。
何其遠帶著塔爾去往住院部底下的電梯,那個常仁發(fā)住在住院部六樓的一個病房。
每一層病房都多,分幾個科室收納病人,即使如此,病房越來越多,病房里卻也從來沒見少過病患。
等電梯的人也很多,塔爾反而沉默了,一句話不再說,可能知道抗?fàn)帥]用吧,不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