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吧1
這么多年,做過很多份工作,對我來說最簡單,最舒服,最不壓抑的就是網(wǎng)吧收銀員的工作,從前在上海做了有半年多,那個時候,大輝被關(guān)進看守所,我出去上班,兩個孩子在家里給大輝爺爺孩子的太太帶著。我們網(wǎng)吧老板非常人性,三個收銀的,ABC三個班每一星期輪換一次,但是我們私底下商量著不換班,因為習(xí)慣養(yǎng)成的生物鐘,我都是從下午四點上班到晚上十二點,也輪換過幾次班,只是沒有那么的頻繁,我白天幾乎是不睡覺的,晚上過了十點偶爾瞌睡,下了班洗洗睡,網(wǎng)吧有宿舍,六七個女人一個房間,有打掃衛(wèi)生的,有做飯的,網(wǎng)吧外面連著游戲機廳,網(wǎng)吧雖然賺錢,但是比起游戲機廳還是冰山一角,游戲機廳的女員工一個月三千五左右,那個時候,我們只有兩千七八,但是她們的工作要復(fù)雜一點點,最起碼要很會說話。我們的工作相對較輕松。早上六點多起來,買了早飯,有時候是餛飩,有時候是包子豆?jié){,坐公交車趕著回去喂孩子,吃完飯帶著他們溜達著玩玩。下午三點多一點,我就要離開了,再坐公交車去網(wǎng)吧上班,網(wǎng)吧五點鐘吃飯,做飯的大姨把飯盛好,端到吧臺,我們幾個收銀的都長得精瘦,吃不了多少,大姨每次給的飯也是剛剛吃的飽飽。白天我也偶爾在網(wǎng)吧休息,中午就留在那里吃飯,白天八點到四點的班也上過,上的少,對我來說最不喜歡的就是白班,睡眠還是生活都會受到影響。時間上也是一種浪費。我十二點上班的時候,我早上八點下班買早餐坐公交車回家,晚上吃完晚飯,大概八九點坐公交車回去宿舍,定上鬧鐘睡一會,上班的時候,瞌睡比較厲害,如果是四點那個班,就是看電影,吧臺兩臺電腦,一臺工作,一臺給我們娛樂,來了客人我們就給他刷下身份證,收了押金,給個卡就行了,非常簡單,另一臺電腦,除了不能瀏覽網(wǎng)頁,打游戲,聽歌看電影都可以?;旧峡此膫€電影就下班了,那個時候,我經(jīng)常看電影,對夜總會的男男女女的歡場比較好奇,也不是對那里好奇,也可能是看不清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看不清人性,看不清男人和女人的社會交往。我就經(jīng)??匆恍矍槠?,海天盛筵,之類的,看得多了,對愛情的理解也就更多了一些。
大輝在看守所的半年里,我自己一個人,偶爾夜晚走在路燈下,身影被拉的長長的,虛實不一的虛影,讓人顯得那么寂寥,我不是不能耐得住寂寞,我只是迷茫,迷茫這漫長的人生又該何去何從,我是一個生活中又不擅長表達心事和情緒的人,也不擅長社交。我下載了幾個社交軟件,比如陌陌。那上面信息非常多,出了約炮還有就是曖昧不明的關(guān)系。我十分想放縱自己,卻又擔(dān)心,放縱之后是萬丈懸崖,但是約束自己,就等于給自己定限在這里,又不能窺見另一種生活,就好比你站在那個臭水溝旁,很是好奇溝里面能不能淘到寶貝,究竟是跳下去還是不跳下去。不管你是跳還是不跳,都是十分糾結(jié)。猶豫再三,我還是,沖進那樣一個放縱的,試探的世界里。也許只是對男人比較好奇,又或者是因為好奇其他的東西,反正也說不清楚,只是如果不去嘗試,我就永遠(yuǎn)不會通過另外的方式獲取這樣的了解。
因為對于性的東西,永遠(yuǎn)沒有人能推心置腹的給你聊這個東西,所以有的時候,就是自己胡亂的琢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為平時沒有得到滿足吧。在那個傳統(tǒng)的歸屬里,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因此就沒有什么樂趣和知足可言。也因此十分的好奇。
后來我跟我一個閨蜜聊過這件事情。她有跟我講過。
但還是我自己經(jīng)歷過一些男人之后才弄的明白,弄明白了就沒有意思了。也不好奇了。
有一天我在網(wǎng)吧里,一個男生去上網(wǎng),他沒有帶錢,站吧臺外面跟我墨跡半天,他說:“姐,我沒帶錢,我朋友一會來接我,你先給我開臺機器,回頭我朋友來了,我問他要錢給你。”我有那么一會,猶豫著,擔(dān)心被他騙,后來他說把手機壓給我,就一破按鍵手機,我看他是一個說話木訥不是很活潑,又很真誠的樣子,就相信他了,我說手機就算了,我先給你開十塊錢的,等會你不要忘記給錢就行,結(jié)果到了那臺機器下線,也沒見他給錢,人也不見了。又被坑了十塊錢,人這一生大概總是需要上當(dāng)幾次的吧,但是我如今想起來,倒是寧愿他是忘記了,這樣一想倒是舒服很多。
后來我就再也不會干這種事,這是吃一塹長一智。
網(wǎng)管是江蘇揚州那一塊地方的,胖墩墩的,很是憨厚,特別愛笑,脾氣也非常好,心地善良。
我和另一個女生上班到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兩個交接班,他出去吃夜宵,總是幫我們兩個每人帶一份,他出去的時候,會問我們,吃夜宵不吃,我每次都說不吃,因為七塊錢八塊錢對我來說也是要省的,權(quán)當(dāng)是減肥了,有兩個孩子要養(yǎng),大輝在看守所吃飯也要給他拿錢交里面。
他每次給帶夜宵回來,我都把我的那份錢拿給他了。另一個女生從來不給,我覺得如果我們兩個都不給,長此以往,對他來說經(jīng)濟損失也不小,他能不收錢就先給帶夜宵回來,已經(jīng)很難得了,怎么能不給人家錢呢!我這個人很是小氣,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一是一,二是二,不占別人小便宜,也十分討厭被人占便宜。我現(xiàn)在也覺得自己的格局太小,如今做銷售的工作,身邊玩的好的朋友,我也嘗試著與人交往中有些小錢的來往,比如今天我請你吃頓飯,明天你請我吃一頓飯,凡事也不必斤斤計較。只要人品靠的住就行。
以前我的兩個同事,那個時候,零七年,我們工資才幾百塊錢一個月,一個女同事借我?guī)资畨K錢賴賬不還,后來買零食吃,我看見了,跟她要,也不還。心里恨得牙根癢癢,這世界怎么還有如此無恥之徒。那次我出去買飯,一個同事讓我捎帶,她也讓我捎帶,我一起給帶了,我那個同事把飯前給我了,她又坑我一次,又沒給錢,我就覺得,這種人真的是太不懂事了。臉皮太厚,不可交往。
過年的時候,大家去KTV唱歌,我五音不全,又不擅長社交,甚至還有些抵觸人多的地方,我就不肯去,網(wǎng)管叫了我兩三次,我都沒有去。駁了他的面子,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因為我這個人從來都是滴酒不沾。除了好奇酒是什么味道的時候,嘗過一口,后來就再不肯喝,第一次喝白酒的時候才八歲,我大伯家六哥結(jié)婚,酒席散了以后,我偷了桌子上的一杯白酒,嘗了一口,辣辣的感覺,一口就上頭,臉紅頭暈,到了家里,我奶奶老遠(yuǎn)就聞見酒味,罵了我一頓,打那以后,再沒嘗過,后來被人勸著喝了一口啤酒,此后再也不喝,至今在任何聚餐的桌上,仍然沒有辦法融入酒桌文化,只能以茶代酒意思一下。
他們?nèi)TV,那個女生又約了其他的朋友,晚上凌晨從KTV里面出來,那個女生的朋友,借著幫她拿包的名義,把她包背著,里面有她的手機和錢包,她跟那個男的要包坐車回宿舍,那個男生不讓她走,拉拉扯扯,要帶她去開房。當(dāng)然也不是鬧起來,男生嘻嘻哈哈,就是不把包給她。
女生因為包里有手機和錢包因此又不能干脆利落的走開。
倆人正在大街上拉扯,網(wǎng)管因為沒看見女生去了哪里就擔(dān)心了,去找到了她,幫忙把包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