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見我此番動作,那公子吃驚的指著柴房,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你居然讓我住柴房!你不是說,我是你夫君嗎?”
我歪了歪頭,有些疑惑:“你是我夫君,和我讓你住柴房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他氣極,干脆不再看我,只怒氣沖沖的罵道:“好!真是好的很!”然后拂袖入了柴房,重重的關(guān)上了門。
我站在庭院里,不知道他為何發(fā)瘋,但我還得回毒房去煉毒,便也不再管他了。
待到夕陽西下,我的肚子餓的咕咕叫;我正準(zhǔn)備做飯時才意識到,我今日在崖底撿了個公子回來,我多了個夫君。
所以,我做飯也得算他一份。......好煩。
我端著做好的飯菜敲響了柴房的門,敲了第一次,他沒有開。
我自認(rèn)為我的耐心很好,畢竟我之前對師傅是很有耐心的。
我敲了第二次,他沒有開。
我立馬端著飯菜轉(zhuǎn)身就走。
剛走出去兩步,柴房的門‘吱呀’一聲的打開了。
身后傳來公子惡聲惡氣的聲音:“你不是要給我飯菜嗎?怎的轉(zhuǎn)身就走?”
我該生氣的??晌肄D(zhuǎn)過身的那一剎那,看見他豐神俊朗的臉,我又屈服了。
我將飯菜放在他手上,然后在一旁尋了個陰涼的位置坐下,看著他吃。
他倒也不理會我,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吃了起來。
我捧著臉看著他,美人吃飯,也是美的。見他吃的細(xì)嚼慢咽,我心血來潮問了他一句:“夫君,你叫什么名字?”
問完我才覺得有些我問了個傻問題,失憶的人怎會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呢?
可那公子在自己懷里掏了掏,掏出一個腰牌遞給了我。
我接過那腰牌細(xì)細(xì)辨認(rèn)著上面的文字,“何......白......”
我看著他,“你是說,你的名字喚何白?”
那公子咽下一口青菜,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點(diǎn)點(diǎn)頭,學(xué)著世間的人的模樣夸贊著他的名字:“何白,是個好名字?!?p> 他聽我這樣說,嗤笑了一聲:“你一個崖底的村姑,懂些什么?”
我聽他這樣的語氣讓我十分不舒服,我起身將腰牌砸回了他的懷里,轉(zhuǎn)身離開了庭院不再理他了。美人再美,說出的話卻十分難聽。
我又蹲回了師傅的毒房里去煉毒,到了夜晚我抱著師傅留下來的古籍坐在師傅塌邊的地鋪上,一頁一頁的翻看著,直到深夜才睡去。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日,我再瞧見那公子時,早已淡忘了他同我說過那樣難聽的話了。我依舊日日做飯給他吃,閑暇時我會去山間捉兩只小動物,摘些漂亮的野花回來送給他。我將我喜歡的東西都送給他,希望他也喜歡。
可我捉回來的小動物第二天就被他殺了吃掉了,其中里面就有我最喜歡的小兔子??晌医K是沒有說什么,因?yàn)檫@是我送給他的,吃了也罷,殺了也罷,終歸處置權(quán)在他手里。只是我再也不抓小兔子送給他了。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著,我日日蹲在毒房里,那公子就在這山間里閑逛。時不時被山間的蛇蟲鼠蟻,花花草草弄得一身傷回來。
我有些奇怪的,但又轉(zhuǎn)念一想,許是山間潮濕,又或是谷中炎熱,才有這樣多的毒物跑出來作怪吧。
見此,我便備了幾十瓶的解毒丹給他帶在身上,被毒蟲咬了就服下,讓他不至于悄悄死在這山間。這樣美的美人,我總是不愿讓他死掉的。
他傲嬌的插著腰,說:“本公子會怕它們?”卻還是一瓶不落的收下了解毒丹。
今天天氣甚好,清晨的陽光帶著幾分柔和,金燦燦的光灑滿了整個山谷。漫起的晨霧糅雜著陽光,讓整個山谷仿若仙境。
我拿著花鋤,背起小背簍,準(zhǔn)備到山間去采些藥草回來。藥房里的草藥不多了,給那公子制完解毒丹后更是一點(diǎn)不剩。藥田里的草也還沒有長起來。
趁著今日陽光晴好,我可以先摘些花草去看看師傅,再去拔草藥。
我路過柴房是見門虛掩著,那公子好似在睡覺,還未醒。還有淺淺的鼾聲傳出來。我笑了笑,師傅去世七年后,谷中再次多了個人。這種感覺真奇妙。
我沒有驚動他,悄悄地走了出去。
我一路走走停停,沿路采些漂亮的鮮花和小草,慢慢地走到的葬著師傅的小山包上。
我把鮮花和小草放到了師傅的墓前,手指撫著墓碑,指尖傳來的感覺冰涼又刺骨。一如師傅當(dāng)年清冷白發(fā)的模樣,冰冷的神色,像極了他。
我坐在墓旁,同師傅說著我近日的生活。
師傅,我撿了個公子做我的夫君,
師傅,那公子看起來不是很歡喜......
我靠在師傅的墓碑上同師傅說了半個時辰的話,說到無話可說才拍拍衣裳上的塵土,站起身來,恭敬的向師傅鞠了一躬,轉(zhuǎn)身往谷里去了。
我在山谷里呆了快一天,拔了許多的藥草和毒草,臨近夕陽西下才將我的小背簍裝滿。看著堆成小山似的背簍,我才滿意收起花鋤回去了。
回程途中,一條銀環(huán)蛇從路邊竄出攔住了我的去路,我皺了皺眉。嗯?趕著送死?
我從路邊抽出一根細(xì)長的棍子,起了逗弄的心思,準(zhǔn)備趁它不注意一棍子下去敲暈它。
在我還拿著棍子和它周旋的時候,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何白也拿著一根棍子和蛇纏斗起來,對于他的出現(xiàn),我有些驚訝。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他一直跟著我?不可能,我沒有聽到腳步聲。
我抱著棍子在一旁瞧了半天,何白的動作有些笨拙,好幾次險些被咬,我索性抄起棍子走上前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對著它的七寸就是一棍子,誰知那蛇臨死之前擰著最后一股勁向何白猛撲過去,張開毒牙對著何白的手腕咬了一大口,我趕忙又補(bǔ)上一棍,讓它死的徹徹底底。
見那蛇終于一動不動死在那里時,何白才劫后余生般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知,他是后怕的。尋常人家的公子哪里見過這樣恐怖的毒蛇呢,何況是他這樣富貴人家的公子,而且他還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