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送暖入屠蘇（3）

　　沈明月是在鎮(zhèn)上讀的小學，學校已經翻修過好幾次了，圍墻漆的潔白，大門緊閉。透過圍墻可以看見操場上有人在打籃球。她扒在欄桿上看了又看，“哎喲，這個變化也太大了，我都找不到我原來的教室在哪兒了。”她個子矮，他看得好笑，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你在這里讀完小學的么？”

　　“是啊。后來讀初中就搬家了?！鄙蛎髟陆裉齑┝艘患儼咨挠鸾q服，“哥你看，原來大門都不在這里的，在那邊兒呢。而且那時候有好多賣小吃的?！?p>　　她神情有點失落，挽著他走進校門，打籃球的幾個人對這兩個不速之客很好奇，一直打量倆人。她拉著他走到學校的宣傳欄前面，“看到沒，就這兒，我的名字總是會有一席之地的?！彼f這話的時候很驕傲，他揉了揉她的臉，“知道我乖乖最棒了，要不然怎么能把我迷得神魂顛倒的呢?！?p>　　“那是?！彼釉捊拥暮茼槨?p>　　“現(xiàn)在都不客套了啊，就一點兒也不怕羞了？”他逗她。

　　沈明月已經跑出有點距離了，他遠遠看著她扒在一個窗戶上，用力往里瞧。周行快走幾步，“你干啥，等會兒人家以為咱倆小偷?！?p>　　“能偷啥啊，你看，這里面除了桌子，粉筆，黑板刷，啥也沒有。”

　　她北方口音越來越重，表示她非常焦躁了。她心情很輕松的時候，普通話都是帶著南方腔調的，軟軟糯糯的，尾音長長的，發(fā)音靠前，像是在撒嬌。周行聽情況不對，打算跟她保持一點安全距離。她轉過頭來一拳錘在周行手臂上，“哎呀，也進不去。要不然想去找找我刻了字的桌子的?！?p>　　“多少年了，可能早都壞了?！敝苄谐酝矗纱嘁话炎プ∷氖?，“走吧走吧，咱倆去看看鎮(zhèn)上有沒有什么好吃的?！?p>　　她突然叫起來：“哎呀，哥你看，下雪了?！?p>　　周行這才發(fā)現(xiàn)，早上還要放晴的天，此刻飄起雪花來。他擔心她凍感冒，讓她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上，她才不肯，興奮地早跑出了好遠了。

　　“好幾年不下雪了呢?！彼斐鍪窒虢幼⊙┗ǎ┗▌傉瓷先说捏w溫就融化了，她失落的往他身邊靠來，“可惜下的不大。”

　　周行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衣袋里暖和著，“咋了，北方的媳婦兒沒見過雪啊，咱J城不前段時間還下了大雪么。”

　　她嘟起嘴：“您說的是阮筠給您煮面那天么？”

　　她陰陽怪氣的，天氣冷，小臉凍得雪白，嘴唇殷紅，一雙眼睛滴溜溜轉不停，黑白分明。周行握住她的肩膀直直地吻上去，她用的漱口水帶著玫瑰的香味，舌頭甜甜的，小心謹慎地回應著周行。周行心里高興，吻了又吻，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俏臉通紅，埋在他懷里，嗡嗡地：“干啥啊，有人呢?！?p>　　“正當男女朋友關系，有啥好害羞的?！彼谷坏負е?，又親了親她地發(fā)絲，“乖乖，好遺憾啊，錯過了你這么多年。”

　　“那叫相逢恨晚?！鄙蛎髟录m正道。

　　“一個意思。”周行恨不得朗聲大笑，前面二十多年心里的失落空缺迷茫，好像都有一個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