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銀子,我要了!”
正如刑善所料,他身旁的那二人果然開始叫價,正在他想開口的時候,卻聽見人群的另一邊也有人開口,“十一兩,我要了!”
“十二兩!”
“十三兩!”
聽見他們一兩一兩的競爭,刑善默默地閉緊了嘴巴。
反正他只是不想那個病秧子落在他身旁這二人的手里而已,萬一他被別人買走了,那他應該不用多管閑事吧?
就在刑善的心里默默地為另外一個買家加油打氣的同時,卻聽見身旁那二人再次開口。
“跟我們搶這病秧子的是馴獸師孤狼,他肯定是想買這病秧子去喂他的獅子、老虎,咱們把價格抬高一點,讓他多花點錢!”
聽到這個,刑善心里咯噔一下,這才知道另一個買家也目的不純。
他無語地看著身旁二人不斷地把價格抬高,心里巴不得那個孤狼盡早放棄,以免最后的成交價太高,白白地浪費他的影子。
但那個孤狼仿佛跟這二人較上勁了一般,不管那二人把價格抬得多高,他永遠都只加一兩銀子。
眼看價格已經(jīng)被他們抬到了八十兩,刑善不得不咬牙舉手,“一百兩!”
這價格一出,滿場嘩然。
他身旁那二人也有些意外地瞪著他,顯然不明白他突然跑出來湊什么熱鬧。
刑善之所以這么做,無非是拿所有銀子出來一搏,同時也希望這二人給他個痛快。
不管那二人還會不會再加價,他都只有一百兩銀子,如果他們不加的話,他就算做了件好事,直接將這病秧子救走。
如果他們加了的話,反正他也沒有更多的銀子,那還是盡早離開,別做什么爛好人了。
這么一來,至少他的心里舒服了許多,不會一直在這里胡思亂想。
胡老板的目光落到刑善身上,笑瞇瞇地向他點了點頭,接著又對著在場其他人問道:“一百兩有沒有人再加的?有沒有?”
不知那孤狼是斗完氣了,還是身上帶的銀子不夠,他深深地睨了刑善一眼,直接轉(zhuǎn)身就走,顯然是不打算再買了。
而刑善身旁的那二人,本就是存心跟孤狼過不去,如今看見孤狼走了,自然不會再浪費氣力,直接冷笑著對刑善說了兩個字,“傻瓜!”
眼見沒有人再加價,胡老板果斷地拍板道:“那么這個奴隸就歸臺下這位公子了,請您上臺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p> 因為刑善之前見過其他人是怎么交易的,所以這次他沒有猶豫,直接飛身上臺,將一百兩銀票交到了那胡老板的手里。
胡老板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這才將牽著那個病秧子的繩子交到了刑善的手里,“公子真舍得,肯花一百兩銀子買一個廢人?!?p> 刑善苦笑了一下,牽著繩子徑直離開了現(xiàn)場。
一直走到奴隸市場外面,刑善才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解那個病秧子手中的繩子,并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病秧子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刑善將他手中的繩子解開,主動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買你并不是為了讓你做奴隸,只不過剛才那些人不懷好意,想買下你去喂他們養(yǎng)的毒蛇和老虎。我于心不忍,所以救你下來,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還會帶你去看大夫。當然,如果你不愿意跟著我的話,也可以自己離開,去找你的家人。畢竟我也不知道你什么病,更不知道能不能將你治好,所以我尊重你的選擇,你想走的話,隨時都可以離開?!?p> 聽到刑善絮絮叨叨的這一段話,那病秧子的眼里閃過幾分意外,但他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顯然沒有逃跑的意思。
見此狀況,刑善主動道:“既然你不走的話,那我就當你愿意跟著我了,請你跟在我后面,我?guī)慊匚易〉捏A站,然后再安排你看大夫?!?p> 說著,刑善轉(zhuǎn)身就走,完全沒有回頭看那病秧子有沒有跟上。
在他看來,不管那病秧子跟不跟得上,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已經(jīng)花了所有的銀子將他救下,沒有義務再安排對方的人生。
一直到回到驛站,刑善才回過頭向身后望去,令他沒想到的是,那個病秧子竟然真的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后,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見此狀況,刑善不禁和善地對他笑笑,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兄弟,跟的挺緊的。”
見那家伙還是垂著頭不肯說話,刑善也沒有強迫他,直接將他帶到自己的房間,讓他先休息一會兒,然后再讓驛站的官兵去請大夫過來。
他現(xiàn)在身上沒錢,將大夫請到驛站,可以先掛在驛站的賬上,等他走的時候,將這筆銀子還給驛站就行。
這件事情還是之前翟義告訴他的,因為能住在驛站的一般都是朝廷的人,為了避免有人因公受傷卻沒錢治病,朝廷才會推出這個舉措,讓那些外出辦事的官差可以安心。
大夫很快就到了,刑善將他帶到房間,讓他給那個病秧子看病。
一盞茶的功夫后,那大夫一臉凝重地站起了身子,“官爺,這位小哥好像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p> “中毒?”
刑善睨了那病秧子一眼,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
之前在奴隸市場的時候,他也聽說一些奴隸販子為了抓住奴隸,會使用各種各樣的毒來控制他們。
只不過像這家伙這樣,被毒得半死不活的,倒還是少見。
“可有解毒方法?”
聽見刑善的詢問,那大夫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毒的威力極猛,不像是尋常的毒藥,如果不能對癥下藥,恐怕會弄巧成拙,加快這位小哥的死亡速度?!?p> “那怎么辦?”刑善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難道只能讓他等死了不成?”
那大夫把手一攤,無奈道:“除非有解藥,否則這毒還真不是普通大夫能解得了的、老夫唯一能做的,就是開幾劑湯藥,減緩他毒發(fā)的速度,希望能拖多久就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