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yī)院,于陽背著覃思月沖進了急診室,小雅則跟在身后掛號和繳費。
急診科醫(yī)生拿起體感溫度計測了測,“39.8,怎的燒成這樣才來”,語氣里滿是呵斥和責備,“你這男朋友也太不盡責了吧”。
于陽不好反駁什么,“麻煩醫(yī)生了”。
一會兒,小雅辦好了手續(xù),跑進急診室這邊,“怎么樣?”
“39.8,你們這些年輕人呀,不把身體當一回事兒,老了要吃虧的”醫(yī)生繼續(xù)說著。
“先打一瓶吊針,等她醒了,去拍個胸片,看看肺部有沒有燒壞”醫(yī)生開了個單子朝于陽晃了晃。
“醫(yī)生,我去吧”小雅接過單子,跑去繳費窗口交了費。
大抵一個半小時過去,吊水接近了瓶底,覃思月緩緩抬起了眼皮,盯著天上的天花板看了看,啞著嗓子問道,“我這是在哪兒?”
“哼,在哪兒,醫(yī)院,再燒一陣兒就到40度了”醫(yī)生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比剛才降了點,醒了?去拍個片子吧”。
覃思月看著坐在床邊的于陽和小雅,尷尬地笑了笑,“謝謝你們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還說,發(fā)燒也不出聲,還死活不愿意來醫(yī)院,你以為你是神仙,不用吃藥啊”小雅一陣數(shù)落,“多虧了于陽拉你來醫(yī)院”。
“咳咳咳”于陽臉上的紅潤褪去了不少,當目光觸及覃思月臉的那刻,又紅了些,故意說大聲了點,“生病了就要來醫(yī)院,死扛什么?”
覃思月自覺理虧,再次尷尬地笑了笑。
于陽和小雅左右攙扶著覃思月來到了拍片室,退到門外等她。
“看起來,你跟思月特別熟?”小雅出聲問道,“怎么沒聽到她在宿舍念叨過”。
“是嘛”于陽語氣平淡地回了句。
“那你跟叢嫣蘇洛他們也是朋友吧?”小雅繼續(xù)問著。
“是的,今天謝謝你,多虧你跟我說她發(fā)燒了”于陽真誠地道了謝,便掏出手機,在小群里發(fā)了條消息。
不一會兒,覃思月拍完片子出來,又在他們左右攙扶下回到了病房,“我只是發(fā)燒,又不是癱瘓了?”
“閉嘴”說話的是小雅。
覃思月乖乖閉嘴,回到病床躺下,又被插上了吊針。
一會兒,于陽的手機響了,“于陽,思月沒事吧?”叢嫣焦急地問著,“在校醫(yī)院還是中心醫(yī)院?我下班了就來看她”。
“來的時候燒到39.8,現(xiàn)在38度,剛拍了片子,等會兒看看肺部有沒有問題”于陽如實說道。
“怎么燒得這么厲害?”
“你來了自己問她吧”于陽掃了覃思月一眼,不滿地說道。
覃思月想起身接電話,被于陽的眼神退了回去,小聲嘟囔著,“我可以用另一只手接電話”。
小雅在醫(yī)院呆了兩個小時,便被覃思月轟了回去,“你明天不是有面試么?快回去準備吧,我一會兒就退燒了”。
胸片結果出來,肺部沒有受損,只需要慢慢把體溫降下來,再輔助吃幾天感冒藥和消炎藥,就可以了。
醫(yī)生離開了病房,只有于陽和覃思月在房間內,于陽幾乎都低著頭,或是避開覃思月的視線,免得讓他想起在她宿舍發(fā)生的那一幕幕場景。
“于陽,你回去吧,不用陪著我”覃思月醒來后,腦子里昏昏沉沉的,隱約記得有人拉她起床,但又回憶得不真切,不全,迷糊中下意識做了什么,她當真沒有記憶了。
“我沒事,本來就是過來你們學校找你的”于陽依舊避開了覃思月的視線。
“哦,找我有事嗎?”覃思月問道。
“沒,沒什么”于陽吞吞吐吐。
他其實是想來問問,過幾天覃思月有沒有空,請她帶胡玥逛逛江城大學,而今天這一出,于陽突然有些問不出口了。就連覃思月的眼睛都不太敢直視,別說讓她帶自己和胡玥逛學校了。
“嗯?真沒事?”覃思月皺了皺眉頭,想著今天辛苦他了,便打趣道,“看在你今天救我一命的份上,快說,我什么要求都答應”。
于陽眼珠子轉了轉,扭頭看著覃思月,“真的?說話算話”,碰到她視線的那一剎那又扭了回去。
“于陽,我是妖魔鬼怪么?你咋回事?”覃思月有些不解,還是問出了聲,自從她醒來,于陽一直都在避開她的視線。
“你,你怎么來醫(yī)院的,還有映像么?”于陽撓了撓自己的脖子。
“不是你背我來的嗎?”覃思月眨巴著大眼睛反問道。
“咳咳,其他的呢?”
“是你還是小雅拉我起床的,我不記得了?”覃思月認真回憶了一番,還是沒確定究竟是誰。
“哦”于陽回了聲,感覺松了口氣,但她什么都不記得,又讓他有點郁悶。
到了傍晚,覃思月實在在病床上呆不住了,“醫(yī)生,我都退燒了,現(xiàn)在就只流鼻涕,還有點咳嗽,不用再觀察了吧”。
“躺回去,觀察一宿再回去”醫(yī)生的眼里仿佛射著冷光。
“那個,于陽你回去吧,我現(xiàn)在沒事了”還沒說完,連著三個噴嚏打了出來。掃到于陽皺起來的眉頭,她聲音小了點兒,“真的沒事了,躺一晚上明早就可以回去了”。
于陽扒了一根香蕉,遞給她,“補充維生素”。
又過了半小時,六點半的樣子,叢嫣拎著幾大盒粥趕過來,“你們應該也沒怎么吃吧,這家粥味道不錯”,她一邊說一邊擺上了桌子。
覃思月吃了幾口便放下了,于陽買來的晚飯她也只吃了點菜,“怎么不好吃?”叢嫣關切地問道。
“不是,我不餓,剛吃了香蕉和橙子”,覃思月一邊合上蓋子,一邊說。
叢嫣看到于陽點了點頭,便低頭喝粥了。
在覃思月一番說明之后,他們總算知道她為什么今天燒得這么厲害了。電話那端的蘇洛不僅調侃道,“你這真以為您那小身子骨是鐵打的呢?燒紅了去冶煉啊”
“滾滾滾,少說風涼話”覃思月回懟著。
調侃了一陣兒,蘇洛才掛了電話。
“我真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覃思月又開始趕人,最終叢嫣因為明天要上班,被攆了回去,而于陽則承擔起陪床的重任。
大概晚上十點的時候,覃思月看于陽還巍然不動的樣子,“回去把,這里又沒有你睡覺的地方,也不能洗澡,多不方便啊”。
于陽已經(jīng)懶得理她了,繼續(xù)扒拉著手機。
覃思月揪了揪身下的床單,咬了咬牙道,“這么晚了,你女朋友會誤會的”。
聽著這話的于陽果然有了反應,“騰”地站起身看了眼覃思月,快速走出病房。
覃思月感覺自己如同墜入了陰冷的地窖,心里不禁嘲笑自己真可憐,一股心酸涌上來,眼角開始泛起水霧,她拉過被子,把頭深深埋了進去,小聲抽泣著。
看著被子一顫一顫地抖動,于陽有些慌了神,走過去拉開了被子,只見覃思月淚流滿面,淚水打濕了枕頭一大片,他溫柔地問著,“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覃思月睜大了眼睛,迅速抬手擦干了眼淚,哽咽著說,“我沒事”,隨即又拉上被子蓋住了頭。
于陽一頭霧水,他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她怎么又哭成這樣了,而被子里躲著的覃思月則是又歡喜又害羞,“這鬼樣子又被他看到了,太有損我英明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