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閣的平地上站滿了萬靈的弟子們,萬靈一身素衣站在筑高臺上,衣角隨風(fēng)飄搖,身體也有些輕微的震顫。
馮山、炎龍、白鷺一路疾馳,他們從未感覺這段路途的原來是這么遙遠,就像是穿越了整個世紀(jì)。
馮山想起了萬靈那堅毅又孤獨的背影,眼角的淚被風(fēng)吹散在天空中。
炎龍想起了臨死前的朱子春,對他說那個琉璃盞的秘密只有萬靈知道。而后來他才明白,所謂的秘密無非就是他心中的一個執(zhí)念。
白鷺想起了他剛來蓬萊島父親馱著他的身影,而如今師父快要駕鶴歸去。就要去與父親見面。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事實。這一生他最重要的兩個人都要理他而去,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往后的生活。
三道光影閃現(xiàn)在筑高臺下。
“師父,我們來遲了?!比苏f道。
此時面色蒼白的萬靈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默默地看了他們一眼,摒棄著最后一絲氣力說道:“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本想著還能再挺上幾日,但我怕來不及安排自己的后事。我二十歲做蓬萊島的島主,如今五十年過去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滄海一粟。一生就這樣結(jié)束了,到頭來也還是兩手空空,什么也帶不走。因此我還是要告誡你們,這一生無論你的幻術(shù)有多高強,都希望你們能好好做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知道有的人是背負(fù)使命,但我還是希望,不要讓你短暫的生命留下遺憾。最后我要說的,也是你們想要聽的。那就是我死后的下一任島主。”
這時候的萬靈在臺上已經(jīng)開始站不穩(wěn)了。白鷺飛了上去。被萬靈趕了下來。他就是死也不想有人扶著他死。弟子們眼中的淚水早已滑落在衣襟上。他們渴望卻又害怕這一刻的到來,無論是誰會成為島主都需要付出代價,終生不得離開蓬萊島,不得娶妻生子。其實不用師父說是誰,大家都知道這個候選人是白鷺。因為這個島上,除了師父就只有他練就了九重天的幻術(shù)。上次的‘暗徒’就是最好的證明。
萬靈繼續(xù)說道:“我死后就有馬應(yīng)龍擔(dān)任蓬萊島的島主。還有一份遺屬在我房間的墻壁里?!闭f完這句話,萬靈意味深長的望了望白鷺,一頭栽倒在筑高臺上,這時候大家都在喧嘩著,站在醫(yī)生邊上的馬應(yīng)龍愣在原地,只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的事情。
白鷺飛速的沖上去抱住了萬靈,此時虛脫的萬靈輕聲的對他說道:“你本該是最適合的人選,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白鷺使勁的點著頭,不間斷的哽咽著。但此時的萬靈已經(jīng)閉上了蒼老的雙眼,一道白光升起,悠悠然的飄向天際。
白鷺大聲的喊道:“師父,慢走。”
臺下的眾人也齊聲喊道:“師父,慢走?!?p> 回聲響徹在整個山谷中。久久不愿散去。
萬靈的葬禮在蓬萊島上舉行的空前絕后。所有的弟子都大展幻術(shù),將蓬萊島變成人間仙境,他們不需要悲壯的冥樂,更不需要冰冷的棺材。他們要為師父萬靈鑄造一座雕像,把他的身軀徹底的封印在里面。成為蓬萊島生生世世的神仙。
“他們那天不是說好一起來吃飯嗎?怎么突然就走了?!?p> 白府上大家坐在院里接受著陽光的沐浴,陳廣生突然問道。
“說是有急事?!崩钍贤悘V生說道。
“你看你這人,這都幾天了才想起來問?!皬埲粲暾f道。
“正因為是幾天了,我才想起來要問。”陳廣生瘦小的身軀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
“聽說是他們的師父不行了?!绷岘嚸摽诙?。
“什么?你說什么?師父不行了?”陳廣生一下子站起身來問玲瓏。
“玲瓏,你在胡說什么呀?!睆埲粲贲s緊給玲瓏使了個顏色。
“沒事,玲瓏不知道這個情況。既然說出來了,我就不瞞著你了?!崩钍贤送麖埲粲暾f道。
“你的意思是師父真的不行了?”陳廣生說道。
“那天鷺兒匆匆趕來說你們的師父不行了,他們轉(zhuǎn)身就走了。估計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蓬萊處理后事吧。”李氏說道。
這時候的白夜拖著陳廣生幼小的身軀,從椅子上緩緩地站了起來。他轉(zhuǎn)過身趴在椅子上嗚咽起來,慢慢的變?yōu)楹窟罂?。白夜明白自己現(xiàn)在只是個凡人,但這個時候他必須應(yīng)該去見師父一面,但他們卻沒有告訴他。他覺得當(dāng)初的他就不應(yīng)該重生,本想著這次做個凡人,但這樣的情況他卻去不了,他感到很是傷心。
“沒事,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態(tài),”李氏像母親一樣安慰著白夜。
“我知道這是人之常態(tài),但是我就是遺憾自己沒能再見他最后一眼,這會成為我的遺憾?!卑滓咕従彽卣酒鹕砼吭诶钍系膽牙锢^續(xù)哭起來。
雖說是白夜的師父死了,白夜看起來很是傷心,但張若雨和玲瓏看著他在李氏的懷里哭泣總是想要大聲想笑,但礙于面子還是忍俊不禁的離開了大院。
“行了,你雖然是大人的靈魂,但還是孩子的身體,哭多了可招架不住。還是歇會吧。我看著你哭我都想笑?!崩钍险f道。
“人都沒了,你還想笑。你這是什么心態(tài)?!卑滓购苁菤鈶?,但看起來無比的滑稽。
“得了得了,再別難過了。還是洗洗吃飯吧。人都沒了,你在這里哭有什么意思?”李氏說道。
白夜罵罵咧咧的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離開了大院。
蕭騰的比武招親讓所有的大臣都極為汗顏,這是什么年代還要搞這些老掉把戲的套路。但他始終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建議。他覺得他是皇上,他就是隨便殺幾個人又能怎么樣。但是他卻不知道這幾年安逸的日子過慣了,這些個老油條開始慢慢的啃噬他的權(quán)力。
“陛下,最近傳來消息,說是萬靈死了?!绷璺逭f道。
“萬靈死了?那新的島主是誰?白夜的兒子嗎?”蕭騰問道。
“好像不是,是叫一個馬應(yīng)龍的人?!绷璺瀹吂М吘吹恼f道。
“馬應(yīng)龍,這就奇怪了。為什么他沒有安排白夜的兒子呢?”蕭騰有些不解。
“那是因為蓬萊島自古就有規(guī)定,要是成為蓬萊島的島主,一生是不能離開蓬萊島的,最難受的一點就是終身不娶?!傲璺褰忉尩馈?p> “這都是他娘的什么規(guī)定,也就是萬靈那樣的人能想的出來?!笔掤v揮了揮手說道。
“我們要不要趁機吞了蓬萊?”凌峰悄聲說道。
“我看你這幾年是太安逸了,會有這樣的想法,六年前的’暗徒‘這么快就忘了嗎?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吞掉他們。而是要徹底的摸清他們這幾年的實力。畢竟六年的時間,我們在恢復(fù),他們在成長?!笔掤v站起身說道。
凌峰點頭稱是,覺得蕭騰做事總是優(yōu)柔寡斷,根本把握不了最佳的作戰(zhàn)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