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深藏
門外的二月與廣陵，則互相橫眉冷對。二人皆互相嫌棄般相隔甚遠，各自守在正門兩側。
最終，還是廣陵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忽然想起此前殿下交代自己的任務，只是現(xiàn)下白落衡與他夫人私下和離，一時間還無法得知她們的去向。或許旁邊這人知道個一二也未可知。“你可知道，你們二……曾經(jīng)的二夫人去了哪里？”二月聽完，斜視著旁邊這人，匆匆打量他一眼，隨即迅速敷衍道：“不知道。”
廣陵聞言也不惱，只是故意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調侃道：“想不到二公子這般當機立斷瀟灑絕決。果然舊人終究是舊了的。”
二月隱隱不悅，語氣略微重了些道：“與你何干？莫要上升到我們公子身上?！?p> 廣陵得了空隙，又繼續(xù)道：“同僚之間，關心一二罷了。你是二公子的近侍，怎么沒有學到他一點的氣定神閑？”
二月則佯裝著樣子笑了笑道：“您可是五百戶，我哪里能攀得到您做同僚？我們公子想來也是高攀不了凌王殿下的?！?p> 廣陵不悅：“你這話，我不愛聽?！?p> 隨即二月抽出別在腰間的雙刃，向著廣陵刺去；廣陵也絲毫不懼，長劍出鞘，精準擋住。
只是血雨腥風還未到來，就被從里頭打開的門制止住。凌王與白落衡見此，面面相覷。
門外兩人隨即收勢，當做從未有事情發(fā)生的樣子。
風波已平，凌王客氣道：“請二公子準備片刻，閣外自然有人等候。”
“多謝殿下。”白落衡也是客客氣氣地回復。
待他們走后，二月立馬開問：“公子答應了？怎的，公子不是一向都不想摻進這些事情中去的么？”
“答應了，也不代表我一定要摻進去。再說了，此事是父親的意思。”
二月瞬感不妙：“可凌王未曾向我提及這是將軍的意思?。课颐靼琢?，難怪他此前套出我的話，得知公子和離……原是有備而來。是我疏忽，請公子責罰。”
白落衡回看他一眼，微微挑眉：“走了，把柄被人抓住了，可不得被拉去做人質了么?！?p> “公子，請公子罰我……”二月緊跟著道。
廣陵則跟著凌王，未提只字片語。還是凌王率先問起道：“你怎么回事，和自己人打了起來？”
“是他先動手，我未想跟他打的……”廣陵卻理直氣壯。
凌王怎會不知他的個性，“你是不是說了什么話？”
廣陵糾結半晌，這才和盤托出：“我就是問了問，那前二夫人去了哪里。我這還不是為了去打探滿月的情況?！?p> 凌王立馬回頭愣著看著他：“滿月？”
“是了，只是我還未能確定，所以暫時未向殿下稟報。嗯…敢問殿下，所見的那滿月姑娘是不是有些削瘦，大概到我肩膀。生得倒是可愛標志，不過就是脾氣不太好，一點就著。”廣陵求證似的看向殿下。
凌王回想了一番，“是……像是，脾氣是不大好?！彪S之不自覺即笑了起來。
“那或許就是了？”廣陵語氣中多少帶些戲謔，被凌王狠瞥了一眼。見殿下不語，廣陵卻又擔憂起來，“可，若真是侍女，殿下當真要將她納入王府？雖然不是王妃，可她身份確實還是低微了些?！?p> 凌王卻不以為然道：“那有什么？來日將她送給一臣子家收做養(yǎng)女不就是了。對了，她是蘇府大小姐的近侍，我看那蘇府就不錯。官至三品，也可?！?p> 見此，廣陵也不敢再說什么，只是隨之附和著。
臨行時，閣主送給二月不少藥丸，還一直叮囑他必要按時給公子服下?！昂昧耍w主先生。我定然會記得的，又不是頭一次給公子看藥了。怎的公子病好了，您反倒啰嗦起來？”
閣主還是語重心長道：“小心為上。公子病情尚且不穩(wěn)，定要當真?！倍逻B連點頭答應，不得不說，這閣主倒是真心，甚至比白將軍還待公子好些。
驅車至凌王府，來人還給白落衡與二月遞了帷帽，說是為了掩人耳目。白落衡怎會不知，掩的就是自家的耳目，他如今只得小心避開父親。
隨即廣陵前來，給白落衡送來一錦盒。二月前去開門，一見這人，便又直了直腰桿。只是兩人差不多身高，最終也沒爭出個高下來。二月接過錦盒，故作小心地在手中掂了掂，又仔細觀察一了一圈。
廣陵則是不解道：“你這是做什么？”
二月干脆都沒抬眼看他：“總得看看有沒有機括之類的，畢竟我還是不太放心你的。”
這話可激怒了外頭的人，他沖上前來，卻被二月用錦盒擋住。二月故作挑釁道：“莫在這里，出去，我們打過。”
“好?！睆V陵也無半分懼色。
二月緊接著回了房中，將錦盒遞給公子，隨即胡亂找了個由頭立即溜了出去。白落衡都來不及問他個一二，就不見了人影。罷了罷了，八成是遇上了可以一較高下的人物，玩心重了些。
將盒蓋掀開，里頭躺著一把折扇?？粗∏桑赡闷饋韰s沉甸甸的。上頭有零散的斑點花紋，材質應為湘妃竹，只是，實在不該有這樣的重量才對。白落衡試了試，倒也還稱手，扇子開合極其靈巧，他越看越覺得這不是把普通的折扇。扇面皆空無一物，想來是留給自己發(fā)揮的。
可白落衡眼下并沒有這樣的心思，他只是把玩了一會，隨即又放回了盒中。
此時門外傳來扣門聲，白落衡將東西收好，又請了人進門。
凌王見那盒子原封不動，以為這人并不喜歡這件禮。“二公子可是覺得這扇子不稱手？”
“自然不是。這扇子精巧，還是小心些為上。”
凌王聽此微微一笑，走至桌前將扇子拿出來。帶至白落衡面前，用拇指摁住扇釘處，扇面頭尾立即生出兩枚刺尖。
展示完畢凌王又將扇子遞給白落衡道：“這可不是給你把玩的文人扇，此扇是我專程找了人定制的，大抵可稱扇刀。這扇骨并非只有湘妃竹，而是在兩片湘妃竹中夾置了一再淬煉過的精鐵，盡量做到輕便。其中有機括，可引出兩枚極利的短截刃，不說削鐵如泥可也是殺人無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