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好學(xué)
“公子沒有。公子只是不希望為了治病,就要用這種暴戾的方式。”二月解釋道。
“暴戾?那些鴿子就算不被我們殺死,也還是會被別人捉去殺死。短短一生這是它們的宿命,這也是規(guī)則。若他覺得暴戾,那他也別喝草藥了,讓那些草好好長著,好好活著?!?p> 這一番話,二月足足聽出了蘇離顯然還是沒有從白天的事情走出來。他又解釋道:“二夫人說得沒錯。只是公子也是沒錯的。以前他沒有機會養(yǎng)任何寵物,若是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就會被白家的人把那些動物捉出去處理掉。他們說了,公子是高門貴人,只可以讀名書識禮儀。方圓白家一直靠著白府支撐,他們怕日后白府覺得白落衡不夠有學(xué)識,會怪罪自家。我也清楚記得,那年有人送他一只金雀,可這也是不能養(yǎng)的。白家人就當(dāng)著公子的面把那只金雀生生掐死了?!?p> “公子后來沒有再想著養(yǎng)些什么,也不敢養(yǎng)些什么。他心中一直有負(fù)罪感,那些東西本來不該死的。”二月說完,看了看身邊的蘇離。只是她低著頭,二月也看不清她的臉。
“所以,你就由著他生氣?”蘇離終于問了二月一句。
二月點頭:“是的,因為我都清楚。只是您不清楚,難免會覺得公子莫名其妙?!?p> “如此說來,我是不應(yīng)該跟他吵了?可我也是不會認(rèn)錯的。”蘇離還是堅持著。
二月這才如釋重負(fù),“您當(dāng)然不用認(rèn)錯,您只要知道原委就好了。這樣我們都放心。”二月故意強調(diào)了‘我們’。
“那你可有找閣主換了藥方?”
“去換過的。”
蘇離聽到此處,便叫眾人都先退了下去,只留下二月。她又進一步問道:“那你今日去了璇璣閣,閣主可有進一步的治療方案?”
“閣主說,還在研究當(dāng)中。他也日日都在努力找到突破口。我感覺到,閣主也是在公子身上花了不少心血,他必然不會就這樣放棄公子的。”
蘇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澳切辛?,你先過去吧。這里已經(jīng)離房間不遠(yuǎn)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p> 二月隨即回了二公子處。見二公子還在書桌上寫些什么,趕緊過去研墨。見著二公子把那信折起來,裝進信封,后又塞進箱子里。
“二月,等會把這些拿下去,明日送回蘇府?!?p> 二月上前看了看,“這,公子都看完了?”
白落衡一邊揉著眉心一邊回道:“文章看了些時間,那些書我找了些沒看過的挑著讀了讀,也差不多了。明日便還回去吧,久了該忘了?!?p> 二月見公子已經(jīng)把東西都已經(jīng)整理好了,還真是有些詫異。平日里公子不愛這樣的,二月也想了想,這些天公子似乎確實不讓書房有那么亂了,終于開始修起了邊幅。二月此刻略感欣慰。
“我剛剛送二夫人回來,見她已經(jīng)沒有再說白天的事情了,想來應(yīng)該是氣消了吧?!倍卵b作不經(jīng)意提起。
“隨她吧?!卑茁浜馊魺o其事地答道。
聽滿月告訴她,蘇府主動取消了與言府的聯(lián)親之事,這讓蘇離略感出奇?!疤K府提的?”
滿月堅定地點點頭:“確實是?!?p> 蘇夫人竟然會放棄言府這樣一個顯赫家門做她的靠背,這也實屬不易。也或許,是言書做了什么?
不得而知。好來,蘇離到底是為他慶幸的,畢竟蘇夫人并不是一個省油的角色。
后來倒是過了幾天太平日子。白夫人無事就叫蘇離過去喝茶,而那嫂夫人近來了不在府中,聽說是回了娘家。聽聞那白落琛進來十分忙碌,那嫂夫人恐怕也是在積氣。
不過說來,蘇離倒是確實依舊不了解這位白家長子。他似乎與白落衡并不相處得來,近來也行蹤詭譎。蘇離也不想過度去關(guān)注。
這日,蘇離在院中涼亭練字,瞧見二月在不斷在書房進進出出。若不是蘇離親眼見過二月的身手,定然也會以為二月就是一個任勞任怨的普通隨侍。他的雙刃使得極好,這也使得蘇離有了躍躍欲試之心。日日坐在這府內(nèi),實在讓人無聊至極。
說做就做,蘇離向那邊的二月招招手。她收起字帖,待二月過來,又示意他坐下。
她沖二月笑了笑便直接發(fā)問:“二月,你那雙刃技法,是何人授予你的?”
“自然是家?guī)?。?p> “學(xué)了多久?”
“這可不好說,學(xué)只學(xué)了月余。不過想要練好,可是要費不少心的。而且成效也慢,過程也枯燥。”二月一下猜中這位主子的心思,特意強調(diào)了回答。
“噢……”蘇離似乎有些失望,“那二月,你說,若是我學(xué)的話,要多久能成?”
二月聽見,頓時有些停滯:“這……我也不敢說。我也不敢擅自做主,若是傷到您,罪責(zé)可就大了?!?p> 蘇離卻覺得無畏,“我是有底子的!我幼時挺喜歡這些的,我父親也替我找過武術(shù)師傅。只是學(xué)了一段時間后,覺得我越來越像一位公子,便沒有再讓我繼續(xù)學(xué)下去。還有我現(xiàn)在翻墻什么的,都不在話下。另外,若是你能夠指點一二,不說護住別人,起碼我也能有保護自己的能力?!?p> “這……”二月遲遲不肯應(yīng)允。
蘇離見二月左右為難,也就沒有再繼續(xù)讓他答應(yīng)。二月是白落衡的隨侍,若是要差為己用,還是要去向他報備一下的吧?若能說服白落衡,二月那邊豈不是易如反掌?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是怕二公子不愿意吧?沒事的,我去找他說說,他肯定不至于如此吝嗇吧?”面對蘇離的問題,二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晚間用飯時候,蘇離打定他應(yīng)該在休息的,便只身去找白落衡。
“二公子,能不能借你身邊的二月做做我?guī)煾??”蘇離溜去書房外頭問詢著。
“做什么?”他并沒有直接回絕,這讓蘇離看見了希望。
她進一步走到白落衡身邊,給他遞了一碗茶水:“我覺得日日待在這里,實在是虛度光陰。不如多學(xué)些技能傍身?我見二月身法極好,若能學(xué)到些一二的,感激不盡!”
接過蘇離手中的茶碗,他又慢悠悠地道:“二月那是從小便練就的功夫。你確定要現(xiàn)在學(xué)?路途遙遙啊?!?p> 蘇離無比自信:“沒事的,我有底子的!”
白落衡看她一眼,又從上到下掃視一番,實在看不出來她口中所謂的“底子”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