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現(xiàn)在的岑嘉樹來說,從自家大門走到房間的距離,宛如紅軍長征般沉重艱難。
岑嘉樹坐在書桌前發(fā)呆,剛發(fā)生的一切宛如夜風吹動一把散飛的羽毛,全部吹在心頭,撓的既癢又瑟。
桌邊擺好周舟準備好的水果拼盤,這個季節(jié)的橙子汁水豐沛,岑嘉樹向來在主動喝水上從不自覺,拼盤旁還放了一杯鮮榨的橙汁。
后知后覺回味剛剛發(fā)生的一切,突然又想到江暮云喝橙汁的表情,想到她頰邊的小痣。
想到剛剛那個擁抱。
岑嘉樹輕捏著下巴,有些不解,江暮云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無意抱上的,還是投懷送抱?
如果是投懷送抱,為什么自己沒有推開她?如果是無意的,為什么遲遲不松開?
岑嘉樹難耐地摩挲著下巴,耳邊竟是那天夜里,江暮云小聲呢喃的回音,十幾年母胎單身的岑嘉樹心底有個答案,快要噴涌而出,他起身在落地窗前來回踱步,后背有些發(fā)熱,抽離摩挲著下巴的指尖,仿佛還有夜間的涼意。
像是被齊唐市的晚風吹得逐漸清醒,岑嘉樹自問自答:”她喜歡我?!?p> 得到自認為滿意的答案后,仿佛輕松了些,岑嘉樹坐回書桌椅,準備快速寫完真題后睡覺。
QQ班群里消息閃爍不停,岑嘉樹放下筆,回看著記錄。
王俊杰:學不進去啊戰(zhàn)友們!
楊資凡:少看幾眼QQ就能學進去了。
王俊杰:學委!你不能這樣??!
張小雨:穴位真是不知民間疾苦,成績好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
王俊杰:我看學委是上次沒考過岑嘉樹,心里有陰影了哈哈哈哈。
楊資凡:拒絕造謠生事,我和岑同學是前進路上彼此的燈塔。
張小雨:得了吧,人家可不要你這帶兩個鏡片的燈塔,容易迷航。
王俊杰:班花怎么不出聲,不會被韓灝婷刺激到了吧。
張小雨:暮暮肯定在題海中徜徉誓要打敗五班!
王俊杰:打倒五班!
張小雨口中誓要打倒五班的江暮云抱著手機為難,班群里的消息倒是不打緊,同樣母胎單身十幾年的江小姐也在為剛剛夜風中的擁抱發(fā)愁。
當然,江暮云是覺得丟臉。
畢竟就算在路人眼里,也是她主動抱住的岑嘉樹。
“丟人死了?!苯涸坡耦^在枕頭間,抱怨著自己不受控制的腿,“以后可怎么和他一起上學、一起補習啊?!?p> 在糾結的自我斗爭后,江暮云自暴自棄地入眠,天大地大都不如睡覺大,明天就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好了。
反正抱一下又不會懷孕。
再次見到岑嘉樹,已經(jīng)是在期末考后了。
兩天生死苦斗的考試結束后,整個六班幾乎被扒掉一層皮。
張小雨非要拽著江暮云對答案,江暮云快被煩死,全身都表達著拒絕,“不要不要,我考的不好,我才不對答案。”
“哎呀,對一下嘛,楊資凡的答案跟岑嘉樹的比對過,應該沒問題。”
張小雨極力推薦,快要把對滿答案的紙懟到江暮云臉上。
江暮云實在無力反抗,趁亂逃出了教室,一個人在走廊亂逛,手里還拿著數(shù)學錯題本,佯裝的異常完美。
沒曾想,本想去個清凈少人的地方,卻在求實樓小天臺看到了多日未見的岑嘉樹。
相對無言。
尷尬灑在小天臺的每個角落。
岑嘉樹輕咳了一聲,打破僵局,”考的怎么樣......“
“恩?噢......還,還可以。”
“數(shù)學應該沒問題,有三道大題我們之前都講過同樣類型的?!笨紙錾蟿倢復觐}干的同時,岑嘉樹就為江暮云松了一口氣。
等等?
為什么要為她緊張?
一說到數(shù)學,江暮云臉上難得有了笑意,“對啊對??!我當時一看到,心里懸著的石頭就落地了,還好之前認真聽你講了?!?p> 岑嘉樹打趣道:“那可不,講了不下三遍?!?p> “什么呀,第一遍我就會了?!苯涸坡牪坏靡稽c對自己不利的話,說著說著就沒了底氣,音量也漸漸弱下去,“是你非要多講兩遍的?!?p> 岑嘉樹笑著不說話,已經(jīng)是“投懷送抱”關系的兩人,并排站在天臺上。
臨近傍晚的風,帶著微微燥熱,吹得人毛孔發(fā)脹,呼吸都比平時急促幾分。
蔥白的五指搭在天臺護欄上,江暮云有些被風吹醉了,瞇著眼睛,身形有些晃。
岑嘉樹望著那只手,想到那天在車上的觸感,抑制不住地想要伸出手牽住,抬頭看了看江暮云被風吹醉的側臉,微顫的手加快了前伸的速度。
“哎呀,你們在這兒呢!”
突兀的叫喊嚇得江暮云一激靈,著急側過身時用了力氣,一下崴著倒進岑嘉樹的懷里,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下意識環(huán)住了倒下的腰肢,岑嘉樹的手掌緊貼著后腰。
掌心都被燙的發(fā)粉。
“哎呀,江暮云沒摔著吧!”突兀的源頭是王俊杰,班主任在班上宣布兩日一夜游的注意事項,沒見岑嘉樹和江暮云,于是派人去找
江暮云嚇得耳廓快要著火,穩(wěn)住了身體,脫離了岑嘉樹的懷中,“沒......沒事,沒事?!?p> “沒事就走吧,老班宣布去月明海的事兒呢!”
江暮云腳底生風,越過王俊杰就下了小天臺的樓梯。岑嘉樹跟在后面準備走,被王俊杰一把拉住。
八卦的臉上寫滿了窺破秘密的激動,湊到岑嘉樹旁邊悄聲問。
“你倆剛才不會在打啵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