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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月圓

第三十六章 清風(fēng)徐來(上)

江山月圓 桑之一葉 2292 2020-04-02 00:00:00

  溫瑜此時正從外面進(jìn)殿,沖著呼延良淺淺笑了一下:“嬤嬤說小廚房晚膳做好了,涂大人和韓大人也來了,王爺也過去吧?!?p>  呼延良起身同溫瑜一起走過去:“青檀從今日起便留在府里,同你做個伴?”

  “嗯?王爺要納妾?”

  “納什么妾!你身邊也缺個貼身護(hù)衛(wèi),獨(dú)來獨(dú)往的也不安全,從今以后便讓青檀保護(hù)你?!焙粞恿际执钤谒难?,聽說要納妾,輕輕掐了她一下,“滿腦子都是納妾的事兒,本王這個做夫君的,在你的小腦瓜里到底是多么饑渴?”

  涂匡和韓尚維在桌邊上的茶座坐著聊些朝堂上的事情。大王爺這人還沒邁進(jìn)門,便隔著老遠(yuǎn)聽見了王爺同王妃的說笑聲。當(dāng)下,兩人也相視笑了笑。

  火遇水則熄,水遇土則滯。王爺沉靜冷酷的性子,遇上了王妃,便也有了些許煙火氣與人情味。世間萬物,真可謂是一物降一物。

  “王爺?!蓖鯛斶~進(jìn)門,兩人掬禮拜見。呼延良抬抬手說了句:“在自家府邸,以后不必如此拘束?!笔疽鈨扇瞬槐鼐惺?。

  青檀隨著王爺王妃進(jìn)來,見到兩位大人行了個禮。除了下人,這還是韓尚維與涂匡在王府里見著的除了王妃以外,第一個女人。韓尚維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互相介紹后,幾人便依次坐下。

  溫瑜伺候著呼延良為他夾菜,呼延良的心情似乎不錯,同涂匡和韓尚維喝起了酒。

  “對了,韓尚維你得了空,給青檀姑娘在西京尋個差使掛著,拿點(diǎn)俸銀,本王留了她在王妃身邊做個護(hù)衛(wèi)?!?p>  “怎么,堂堂大王府連個護(hù)衛(wèi)的俸祿都發(fā)不出來了?怪不得涂大人還要靠軍中俸祿過活呢?!表n大人饒是在開玩笑,實(shí)際上日常吃穿用度,大王爺自然是從不虧欠自家兄弟。

  “哎沒有辦法,本王呢,要養(yǎng)自家王妃,自然是比你這種單身漢呢要緊張得多。”同親近之人講話,呼延良素日里的威嚴(yán)也放松了些,竟也說起了玩笑話。

  韓尚維被噎住,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自嘲了一句孤家寡人。“我看看機(jī)衛(wèi)所那邊?”韓尚維說完抬頭,迅速和大王爺交換了一個眼神。

  “機(jī)衛(wèi)所操練的事兒多,怕是少有閑差。正好,本王聽說典禮司尚書之子,想考個武功名,想到兵馬司歷練歷練,你呢,拿著你們家老頭兒的人情去給青檀換個典禮司的活兒?!?p>  原來這王爺早就合計(jì)好了。韓尚維原又被大王爺算計(jì)進(jìn)去了。

  “得了,看來今晚我得回府去了,我娘有日子沒見著我了,不行,我得多喝點(diǎn)。免得清醒著回了韓府,這又要為我舉薦哪家如花似玉的姑娘了?!表n尚維故意做出了一副愁緒狀。

  “早就聽說掌管著呼延舉國上下情報機(jī)關(guān)的韓大人,年輕有為,心狠手辣,落在您手里的細(xì)作奸細(xì),沒有一個能抗得住,今日一見,倒是意外的很。”青檀笑了笑,敬了一杯酒給韓尚維。

  “哦?有何意外?難不成青檀姑娘以為,我是個同王爺一樣,兇神惡煞的人物?”

  呼延良聽見兇神惡煞四個大字,當(dāng)真投過去一個兇神惡煞的眼神。這種僭越的話,別人說了或許是要丟性命的。不過若是韓尚維來說,最多也就是被王爺隨手扔個玉把件過去砸一下。韓尚維同王爺交情甚好。王爺年長他一歲,可謂是視他為親兄弟。

  不過兇神惡煞這話,對于青檀來說,倒也不假。青檀原確是想著他該也是同大王爺一般冷傲性格的人,卻不想這倒是竟有些貧嘴。

  酒過三巡,天色不早。韓尚維和涂匡便告辭各自回府,青檀跟隨嬤嬤安置在了西側(cè)的一間小院里暫住幾日。酒桌上便只剩下呼延良與溫瑜。

  “你是如何認(rèn)得青檀的?”呼延良看著青檀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年在塔城,青檀姐姐嫌山上的日子索然無味,便從神谷山上跑下來,恰好遇上了我。左右她在塔城也沒住得地方,便同我住在一起。住得久了,感情便深了?!?p>  一杯酒下肚,呼延良將溫瑜的話重復(fù)了一遍:“恰好遇上了你?而你又恰好同神谷山有著這般深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溫瑜心里驚了一下,神女的事就快要到嘴邊,卻還是被她咽下,只是模糊地應(yīng)付過去:“清歡與清心大師有要我?guī)兔Φ氖虑?,且非我不可。至于青檀,也許便真是緣分”。

  呼延良看出來溫瑜是想將天下之女的身份瞞到底了,她不說破,他便也不戳破。溫瑜心里在盤算,呼延良心里又何嘗不在盤算呢。當(dāng)年溫都舊事中的盤根錯節(jié),她似是全然不知的,該與她講嗎?若是不講,日后她知道了,會怪自己嗎?

  更何況,這青檀究竟身份幾何,呼延良自己都還不甚確定。若是貿(mào)然告訴了溫瑜,是否又要她跟著一起胡思亂想了?

  時下兩人心里各有秘密,而所謂的隱瞞,又都是出于對對方深沉的愛。

  溫瑜又陪著呼延良坐了一會兒。大王爺愛賞月,因此這大王府要緊的桌案都是對著窗扉擺放的,為的就是一抬眼便能看見天邊明月。

  兩人盯著星月靜默地看了一陣子,誰也沒有先說話。呼延良只是將溫瑜的手包到自己的手掌里,摸索著她的掌紋。過了一陣子,見時辰不早了,呼延良便牽著溫瑜的手便往暖閣花房走。

  喝了些酒的呼延良,眼神亮晶晶的,就這么不閃躲地直直得盯著溫瑜看。

  “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嗯,這里。”呼延良指了指臉頰,溫瑜連忙伸手摸了摸,趁著她眨著大眼睛迷茫的時候,呼延良吻上去,“這里有東西,有本王的心意?!?p>  溫瑜嗔怒著打他,連連說著呼延良不知從何處學(xué)了些下三濫撩撥的拙計(jì)。

  呼延良將鬧騰的人扯進(jìn)懷里來,在耳邊笑意滿滿地輕輕說:“你真好看?!?p>  溫瑜也笑了,牽著他的手輕輕捏住他的手掌說道:“謝謝你。”

  溫瑜本以為要花費(fèi)好些功夫?yàn)榍嗵凑覀€留在身邊的由頭,卻沒想到王爺似是知道她的心意一般,早就將一切計(jì)劃妥當(dāng)了。

  春日將至,這幾日的天氣愈發(fā)暖和了,暖閣外花房里溫瑜養(yǎng)著的茉莉也一片一片地開了花。春風(fēng)將暖閣的紗簾徐徐地吹拂著,茉莉的清香隨著晚風(fēng)沁進(jìn)來。

  暖閣榻上,喝過酒的溫瑜媚眼如絲地躺在身下,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呼延良俯身撐在她身上。她只是淺淺一笑,便仿若勾人魂魄般,只使人暖意融融。

  那便這樣吧,所有繁復(fù)的事情都暫且可以被拋在腦后,呼延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身體每一塊肌肉都松弛下來。再多的隱瞞與算計(jì),縱使遮天蔽日的黑色巨網(wǎng)就在前路,至少這一夜,這一刻,兩人的身體與心都全然的屬于彼此。就這樣吧,就心甘情愿的,就這般醉倒溫柔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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