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死而無憾
第二十七章死而無憾
鹿凝嚇得西子捧心地彈了開去。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這該死的太子殿下居然這么早就醒了,懷疑自己醫(yī)術的同時她更想知道她說的話太子殿下有沒有聽到?。?!
但仔細一想,聽到了也沒有什么,他能聽懂個pi!
嗯,對!
想著,鹿凝鎮(zhèn)定了幾分,把捧著心口的手放了下來,輕咳了兩聲,步伐從容地走近:“公子醒啦?可有感覺哪有不適?”
戚諳側頭看了笑得過分諂媚的男人一眼,眼神有一瞬迷茫,手撐著坐了起來,但很快,便清醒過來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變得殺氣騰騰,但很快就收斂了。
鹿凝看著這太子殿下那張頃刻間變化多端如同川劇變臉的臉,不由想:“大人物是不是都得做到不喜形于色?”
看他那眼睛閉得,睫毛和臉部的肌肉都在顫抖,可見有多克制了,明明氣得要死,還有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儲君也不好當??!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過如此??!
“嘶——”不知是不是閉眼已經壓制不住怒氣了,太子殿下還攥了拳頭,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得“嘶”了一聲,又很快收住,低頭看了看自己僅被白布纏裹的胸前,他抬手按了按,清晰的疼痛告訴他——他還活著!
其實在半夢半醒間,他隱約聽到什么“醫(yī)術不精”“無能為力”“恕罪恕罪”之類的話,他還以為自己這次是躲不過去了,可現(xiàn)在他還活得好好的,是誰救了他?
是眼前這人?
“哎——”鹿凝把戚諳的手拍開,果然,出血了!讓你手賤吧!
甚久沒見過如此放肆的庶民的太子殿下愣了一下,他,這是被打了?
鹿凝眉頭皺皺,受傷的可是心臟,怎么能這么不注意!
但她也不敢說什么,誰讓他們身份有別呢!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繃帶解開看看傷口,上上藥什么的。
戚諳不習慣外人的觸碰,哪怕是個男人也不行,當即抬手阻止了:“你下去,藥留下?!?p> 鹿凝手一頓:“哎!”好嘞!她巴不得走呢!
立馬拿出一瓶最好的金瘡藥,放下,收拾藥箱就要走,但還沒打開門的,就沒四個壯漢堵上了,圖焱什么也沒說,只是動動手又把鹿凝的藥箱劫了過去:“外面候著!”
鹿凝:“......”凸!
屋里。
“殿……”圖鑫四人跪地:“屬下護主不力,請公子降罪?!?p> 鹿凝低頭看著腳尖,背地里卻不住地撇嘴,殿下就殿下,說了一個字就收住干啥,說得好像誰不知道似的。
戚諳擺擺手。
是他大意了,他不曾想到數次舍命相救的自小跟在身后喊他“太子表哥”的弟弟居然會對他出手。
“請公子責罰!”四人又齊聲請罪,那聲音洪亮到好像戚諳不把他們罰到皮開肉綻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二十軍棍?!逼葜O道。
“謝主子!”四人頷首。
鹿凝:“......”不太明白你們這些做下屬的心。
“起來回話?!逼葜O抬手。
“謝主子!”
“景弼呢?”戚諳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低。
圖焱:“裴公子......”
圖森不高興地打斷:“什么公子!他就是個白眼狼!”
“三水!”
“殿下!”圖淼氣得團團轉:“您還護著他,他差點害了您!我們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三水!不得胡說,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圖鑫低聲呵斥著。
圖淼跪下:“屬下信口開河的,殿下別生氣,您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金木火:“......”你個死憨憨!
戚諳這才剛醒,懶得和他計較,也沒有精力:“他可有說什么?”
“未曾,自您昏迷后,裴公子便沒在開過口,知道您......兇多吉少后,便想跟著您去,被三木捆起來丟在柴房了,不管問什么,都沒有回應?!?p> 戚諳好半晌沒有說話,等再開口聲音沙啞得不行:“那人抓到了沒有?”
圖焱知道殿下心里不好受,這可是被親信之人背叛啊,且還不知道何緣由,他給他倒了一杯水,低下了頭:“抓到了,還沒撬開口?!?p> 戚諳看了他一眼,圖焱單膝跪下:“是屬下無能。”
“帶我去。”戚諳起身。
波濤暗涌,明槍暗箭,陰謀陽謀自他坐上太子之位一來,見得太多了,現(xiàn)在已經習以為常,甚至麻木了。
但將手伸到他身邊最親近的人身上來,那便是觸了他的逆鱗!
本念著手足之情,不忍將事情做絕,不忍讓父皇傷心,可有些人就是認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就只能讓他來幫他清醒了。
“公子!您身體尚未痊愈,大夫說了要靜養(yǎng)?!眻D焱趕緊扶住他,看了一眼屋外的方向:“再給屬下一晚,屬下一定讓他將知道的都吐出來?!?p> “主子!”金木水三人齊齊跪地,這便是要威逼太子殿下三思的意思了。
戚諳想了想,確實不急在這一時,便坐回了床邊,但視線落在了大門上。
鹿凝在門口被強行塞了一個驚天大瓜,撐得不行。
從他們的話中明顯可以聽出來——奪嫡大戲?。?p> 太子殿下這次被捅了一刀,完全是被一個叫裴景弼的親近之人算計了,還有“那人”,應該是找裴景弼合作的人,現(xiàn)在也被抓了,還沒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你們說這些的時候,為啥要讓她站在門外?!
是忘了她還是故意讓她聽到的?
鹿凝摸了摸脖子,為了小命著想,她溜遠了點——小院的涼亭,還捂住了耳朵。
身為五個身負內力的武功高手,況且本就是防備著鹿凝,她一走,屋里的人全知道了,而且她也沒走多遠,她的具體方位他們都一清二楚。
“他是誰?”戚諳看了他們四人一眼,金木水火自幼伴隨他長大,自然清楚他醒來肯定是要問話的,還讓鹿凝在門外,除了此人信得過,便是另有目的了,現(xiàn)在看來,自然是后者。
圖焱答道:“此人是城里一間名叫'小醫(yī)院'的醫(yī)館的大夫,姓陸,可能和鹿國公府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