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房門,外邊的動靜漸漸平息,可是房門內的沈鈺卻不得安寧了。她覺得這是自己到這個家以后第一次沒吃飽飯,此刻無論坐著、站著或是躺著,她的肚子都在不停地給她拉警報。
實在忍無可忍,她在門邊仔仔細細地確認了一遍外邊的情況,才躡手躡腳地拉開房門。
客廳里的大燈已經關了,留著走廊的幾個小燈投出微弱的光亮,給睡前還要出來的人指了條明路。
沈鈺一步一緩地從樓梯上下來,生怕有一點響動。她知道,只有安全抵達傅姨的房間才算通關。
走到平路上,她開始放心大膽地走,但即使這樣,她還是會回頭瞄向客房的方向。瞄著瞄著,她一頭撞上了一個東西。
“?。 鄙蜮暯型瓴庞X得自己在腦袋里搜尋不出來客廳有什么東西是這個硬度,“你嚇死我了!”
“我好好站在這,你突然冒出來撞上我你還叫?你大晚上的跑出來干嘛?”沈翀對著從地里冒出來的沈鈺低吼道。
沈鈺見是沈翀,心頭一緊,氣勢上明顯弱了:“對不起,對不起!哥,我餓,我就去廚房吃點東西?!?p> 沈翀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沈鈺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慌忙將一只手擋在眼睛前面:“哥,我走了我走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被她這么一說,沈翀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將蓋在頭發(fā)上的毛巾抽下來,披到肩上。然而,這小毛巾完全擋不住他上半身結實的肌肉。
“啪嗒——”沈翀的手機在他的慌亂中跌落地面,發(fā)出對他們來說震天的聲響。
兩人同時彎下腰去撿,沈鈺卻被手機屏幕的畫面吸引住了,呆愣著直到手機被沈翀撿走。
“你也玩這個?”沈鈺鬼使神差地問道。
“怎么?你玩?”沈翀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一般,言語間透著些許興奮?;貒八故怯胁簧傩值芤黄痖_黑,可如今突然回國,不僅和兄弟們聯(lián)系少了,為了努力工作,也不能隨心所欲了。
沈鈺的手依舊隔在兩人之間:“我大學畢業(yè)就不玩了,爸媽嫌棄我。我還氪了好多金呢!”她說著話有些沒底氣,正好肚子配合地又叫了幾聲,她趕緊繞過沈翀,奔著保姆間去了。
留在原地的沈翀回頭望向她的背影,眼神里少了幾分排斥,多了幾分輕松。
吃飽喝足睡到天亮的沈鈺,洗漱過后拉開房門,迎面撞上了喬覓的笑臉,嚇得她差點想把門推上再重開一次。
“媽媽剛想敲門你就開了,真是母女連心?!眴桃捯娝悬c慌神,笑意愈深。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日里要溫柔百倍。
“那肯定,”沈鈺一聽這口氣,就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喬覓將沈鈺拉出房門,邊走著,邊小聲在她耳邊嘀咕:“今晚我和你爸有飯局,你要一起?!?p> “???”沈鈺很想伸手拍拍自己的腦袋,看看是誰的腦子壞了,“我……我去會掃了各位長輩的興的?!?p> 喬覓見沈鈺推辭,變得有些不樂意。她察覺了自己的情緒不對,趕緊調整了嘴角的弧度:“都是自家人,我們家和粟家兄妹。你就別糾結了,下午時間差不多你爸會讓呂秘書去接你的。”
沈鈺一聽“粟家兄妹”,就感受到后脊背那里冷汗直冒。但她又實在想看看沈諶他們倆又耍的什么招,于是在走下最后一級臺階時,她應下了喬覓的“邀請”。
上午十點,管柯替粟清寒送走了居安來的呂秘書,一臉嫌棄的回到粟清寒的面前。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粟清寒在笑,可眼睛里看到的粟清寒的嘴角明明是平直的。
“沈家欺人太甚,哪有當天發(fā)邀請的?”
“沈董是長輩,他對我這個晚輩自然不必太講究?!彼谇搴疽夤芸孪麣?。
但管柯臉上更多的是擔憂:“別的倒不說,都聽人說沈諶老奸巨猾,很有手段,我就怕今晚是鴻門宴。”
“呵,他們現(xiàn)在恐怕有心也無力,最多也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彼谇搴讶荒懿鲁鰝€七八分來。
“那我下午去接清心小姐……”
這個提議剛出來就被粟清寒打斷了:“不必了,今晚的事,她在場恐怕只會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