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姐,聽那些街坊說田京超出事了?!?p> “警察也介入了,事情好像很大。”
這就是大六發(fā)給陸燃的兩條未讀短信,陸燃放下手機問大六怎么回事。
大六開始回憶,大約在中午的時候大六一個人鎖了店門去外面買飯吃,路過一家飯館的時候聽見里面的人說到田京超,他就進了那家飯館打包了飯也順便聽到了點消息。
“西街那幫人可是刺頭啊。”
“別管詞不刺,把田京超惹的那么毛,他這次是要動真格的?!?p> “我聽我一朋友說人都叫了能有十幾個,鬧大了怎么辦?!?p> “咱們這邊鬧大了也沒事,這次等著看熱鬧吧?!?p> 大六聽明白了一些,大意就是西街那邊的人要和田京超動手,其他的他也不清楚。
等到晚上大六在店里看手機的時候,店門被隔壁店鋪的老板推開。
“六,你們家陸燃還沒回來?”
“沒呢,趙姐有什么事?”大六說。
趙姐看了看大六,看他的神情應該還不知道那件事。
“你估計還不知道吧,田京超在西街那邊跟人動手,最后現(xiàn)場警察都去了?!?p> “警察?”大六一臉懵,有些愣住。
在他們這一片有個不明說但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一個規(guī)矩,就是不管最后結果怎么樣誰都不會報警,報警處理就不合這片得規(guī)矩,他們這樣的就得用他們的方式解決。
要是能報警解決,這片也不會分成三五個小隊伍每天各種鬧事找事。
大六在這呆了快有一年,還是第一次聽到報警的事,所以才發(fā)懵。
趙姐接著說,“我這不是聽周圍的人說田京超和陸燃在一起了,所以特地過來告訴你們,聽說田京超和鬧事的那幫人最后都被帶走了?!?p> 等大六說完后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彬,“真是活該,這回那小子想鬧事也鬧不起來了?!?p> 陸燃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氣,這樣一來田京超暫時就來不了了。
“咕~咕。”
安靜的店里發(fā)出了兩聲奇怪的聲音,陳彬不好意思的摸著肚子:“不好意思,它叫的餓了。”
邱漠笑了笑,看著陸燃:“既然沒什么事我們就先回去,記住發(fā)生什么一定給我打電話。”
“我們也沒吃飯,正好要不然一起吃?!贝罅⒓凑f。
說完話后,邱漠和陳彬幾乎是同時看向陸燃的,按照陸燃的行事風格來說應該不會留他們的。
就算大六這么說,但是只要陸燃沒出聲或者拒絕他們就得走。
陳彬是想留這一起吃的,吃什么都行,在這打車回家也得半個多小時,那時候他應該都餓癟了。
“我出去打包一些回來,大六你把碗筷準備好?!标懭颊f。
“好的燃姐?!贝罅貞?。
邱漠微微一愣隨后便跟上去:“一起,晚上一個人走不安全,萬一遇到搶劫的你把人家打傷了怎么辦?!?p> 他沒看到的是,在陸燃聽完這句話后側身出門的瞬間,她是微微笑著的。
走的路還是那條熟悉的小路,現(xiàn)在的時間點還能在路上看到三四個結伴而行的路人。
“你當時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陸燃問。
之前從網(wǎng)上知道了邱漠的家世,按平常來說邱漠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這一片都是多年的老樓房,各方面條件都不是能讓邱漠來的原因。
邱漠攏了攏外套:“跟家里鬧了點別扭,打車讓師傅隨便開,然后停這兒了?!?p> 開了能有一段時間,邱漠感覺饒了這城市一圈了都。
“其實我挺好奇的,”邱漠繼續(xù)說,“那天晚上看你想上來又想走的,最后怎么還是上來了,我以為你會走?!?p> 陸燃踢著腳下的一個石子一下子又踢出去老遠。
“不想惹麻煩,當時看你的眼神也覺得你不是受欺負的人所以準備走,最后上去了是因為聽見他們打你的聲音,覺得接下來你可能會很慘。”
邱漠不自覺的點點頭,原來當時陸燃心里的想法是這樣的。
“所以,你當時并不是因為生病沒力氣不動手,是想試試我到底救不救你。”陸燃說。
一邊的邱漠尷尬的笑了笑,原來她早就看出來了。
“你早就知道了?”邱漠問,因為兩個人是并肩走的,所以邱漠看不清陸燃臉上的表情繼而也不知道她的意思。
“不是,”陸燃說,“因為你剛才問的問題才想到的?!?p> 邱漠剛拆完線有很多東西是忌口的,所以陸燃打包了飯菜回來,量很多。
四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六第一次心里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就像是兩三個很好的朋友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先前和陸燃在一起吃飯是家人的感覺,現(xiàn)在真真切切的就是朋友感覺。
大六想著想著就看向陸燃,他覺得現(xiàn)在陸燃的心里跟他的想法應該差不多。
吃完飯后接近九點多,收拾完后邱漠和陳彬起身準備走。
“那說好了,后天上午電玩城見?!标惐蛘f。
“好。”大六答應著。
陳彬拿出手機準備打個車回去,外面太冷了,右手從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機左手就下意思的去摸兜里的鑰匙。
這一摸陳彬有些驚了,“鑰匙呢?!”
邱漠轉頭看著陳彬錯愕的樣子:“你別說鑰匙你沒拿?!?p> “不能啊,早上出門我還拿鑰匙把門又鎖了一遍。”陳彬說。
說完后,陳彬又開始摸向校服褲子,恨不得把渾身上下都摸一邊,校服褲子里面還是什么都沒有。
“我去,不能丟了吧?”
“怎么沒把你丟了。”邱漠無語的說。
過了一會后,陳彬將視線慢慢轉移到邱漠的外套上。
“漠哥,你覺不覺得我身上少了點什么?”陳彬問。
三秒后,邱漠和陳彬異口同聲說:“外套!”
“媽的?!标惐蛎偷嘏牧艘幌伦约旱哪X門,鑰匙在外套口袋里,外套在圖書館里。
進圖書館打掃的時候陳彬覺得熱就把外套脫了,打掃完后把手機拿出來在后排玩,那外套隨手扔在后面放東西的架子上,走的時候就是沒拿外套。
三個人誰都沒看到最后面的架子上有個黑色外套,直接關了圖書館的門就走了。
再加上莊姨最近都是上晚班,現(xiàn)在他們是有家回不去。
二樓一共有三個房間,趙淑麗的陸燃和大六的。
大六的房間是后期大六來到店里后把儲物間改成房間的,里面就一張床和一個衣柜,面積很小,基本上開了門就是床。
陸燃的房間相對來說也大不到哪去,不過比起大六的房間還能在里面走幾步。
而趙淑麗的房間是鎖住的,每次她一出去一定會把房間給鎖住,鑰匙只有她有。
四個人站在房間門前思索著,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要不就是邱漠或者陳彬跟大六睡一個房間,要不就是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在陸燃房間打地鋪勉強能睡下。
“我跟大六一個屋,”陳彬笑著說,“我晚上還要玩游戲怕吵著陸燃?!?p> 這個時候邱漠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陸燃進到房間拿出一床被子給邱漠的地鋪打點好,抬頭看著靠在門邊的邱漠:“這個枕頭放在你胳膊的位置,晚上睡覺把胳膊放在上面?!?p> “好?!鼻衲畱艘宦暼缓笞哌M屋子里,還是覺得有那么點不自在。
進屋后,邱漠就看見了放在床頭柜上的那個小豬仔,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笑了笑。
大六的房間在最邊上,但即便這樣晚上還是能聽見陳彬玩著游戲喊打喊殺的聲音。
陸燃房間里靜悄悄的,她躺在床上睜著眼沒睡。
地板上的邱漠睜著眼也沒睡,一來是因為剛拆完線的傷口還在發(fā)疼,二來是這種奇怪的感覺讓邱漠睡不著。
真神奇,一個月前扇了自己一巴掌的人,一個月后居然能在一個房間里沒打起來。
床上的陸燃翻了個身,朝向窗戶那邊。
“睡了?”邱漠輕輕發(fā)出聲音問。
外面黑沉一片,窗戶上已經(jīng)有雨滴的痕跡,看樣子是要下場大雨。
“沒有?!标懭蓟貞?。
在這樣安靜的環(huán)境里,輕微的呼吸聲都會被放大。
“你之前的經(jīng)歷....”話說到一半邱漠就停住了,“沒事了,睡吧?!?p> 他其實挺想了解陸燃之前所經(jīng)歷過什么,正是因為有了那些經(jīng)歷才有了現(xiàn)在的陸燃,但是那些事估計也是她心里的一道坎。
他想問出來,但又覺得陸燃應該不會說,那就先不問了。
窗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窗戶上的雨滴呈不規(guī)則的各種線滑落。
陸燃沒說話,一時間屋內只能聽見屋外的雨聲,大約過了五分鐘邱漠聽見陸燃的聲音。
“從我記事開始我沒見過我爸,幾乎每過幾個周就要換個地方生活,那時候從她嘴里經(jīng)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那個男人出去賭欠了債不要我們了。再大一點穩(wěn)定下來后,我開始上學她開始工作,后期初中念完我沒再讀,下來打工兩年,第二年的下半年開了這家店?!?p> 邱漠沒說話,他知道陸燃還話有說完。
“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高檔餐廳里做服務員,跟我同時進來的還有一個人是個女生年紀跟我差不多,一上來跟我各種打招呼平常也很照顧我,那時候我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說到這陸燃笑了笑。
她當初真是傻到家了,傻得不能再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