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穿過走廊,打算到后門看看,她隱約覺得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經(jīng)過安然的位置,發(fā)現(xiàn)桌上唯一擺著的英語習題卷曲著,殘缺不全的,像是被人惡意破壞而成,她將習題拿起來,翻動著,不用風吹,很自然的落到了那一頁上。
上面是用黑筆反復描繪的幾個大字,占滿了一整頁。
讓我死吧!讓我死吧!讓我去死吧!
安靜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不敢想象在王然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讓她能夠這么輕易地說出這樣的話。
有同學在離后門最近的窗戶處敲了敲,示意安靜開門,學校為了防止學生跳窗,給每扇窗戶都加了防護網(wǎng),門也是鎖的,王然昨晚沒有回家。
教室里的學生多了起來,在這個看似平常的早晨,學生還在談?wù)撃牟柯嫷呐鹘情L得好看,附近哪家的小吃生意火爆,安靜把書包里的書抽出來,準備晨讀。
王然已經(jīng)回來了,頭發(fā)綁了個高馬尾,衣服也干了,好像一切都又恢復正常,她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練習本涂涂改改,一直都沒有說話,和周圍談笑的學生形成鮮明對比,恍如隔世。
唐笑到了教室,和安靜打了招呼,也坐了下來。
一會兒一張紙條被拋到安靜的桌上。
上面寫,“今晚到我們家里吃飯吧,我爸回來了?!?p> 安靜回頭,唐笑對她眨了下眼。
安靜和唐笑很早就認識,以前他們住在同一棟樓里,每天打打鬧鬧,上下學都一起,后來唐爸在外地掙了錢,就在市中心買了房子,搬了出去。
初中三年都很少見面,安靜以為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際,但沒想到他們會在高中再次相遇。
同桌劉倩用胳膊肘碰了碰安靜,小聲問,“知不知道昨天學校路口發(fā)生的事?”
安靜的心咯噔一聲,半天沒反應過來,倒是前面的同學轉(zhuǎn)過身來,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
“我跟你們講啊,昨天放學后,有人親眼看到,職高的人和咱們學校的一個學生打架了!”
“這么勁爆!”
“那是?!眲①或湴恋靥鹆讼掳?,覺得自己剛挖掘了一個了不起的秘密。
“快說快說,接下來怎么樣了。”
“我朋友沒看清,據(jù)說那群職高的把人推進附近的小巷里去了?!?p> “那男生是誰,認識嗎?”那同學幾乎要貼在劉倩的臉上,沒人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和安靜有關(guān)聯(lián)。
安靜也豎起耳朵聽。
劉倩聳聳肩,“不知道?!?p> “唉我覺得是六班的白邱啊,今早上碰見他,臉上有傷的,沒準就是他。”
“喂你這瞎猜的,沒有依據(jù)。”劉倩反駁道。
“那安靜你覺得呢?”劉倩扭頭看她。
“啊?”安靜愣了神,“我不知道啊?!?p> ……
學校里的什么都傳得很快,八卦更快,整個校園像是個馬戲團,每個人都坐在凳子上等安靜抬頭看了李宛一眼,起身,將凳子推進去,她猜測是要說昨天的事,她看著李宛將課本在講臺上磕了一下,抬頭在班里掃了兩個來回,鎖定在一個角落,“王然也過來!”
劉倩說:“那我先去吃飯了啊。”
安靜點點頭。
班里依然混亂,安靜回頭,看著王然習慣性地摳指頭,遲鈍地抬頭,眼神近乎慌亂。
幾乎是下意識的,王然和韓露同時站了起來,在這個幾乎空曠的教室里,她們的動作顯得格外地突出。
當她們的眼神交匯在一起的時候,安靜看到了,王然的身體抖了一下。
韓露沒吭聲,她抖了抖裙擺,沖她們笑了笑,從后門走了。
安靜和王然一前一后跟著李宛到了辦公室,王然始終摳著手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到了地方,發(fā)現(xiàn)里面坐著兩個老師和一個男生。
李宛扶著安靜的肩膀,示意她先走過去,她讓王然到自己辦公的位子先坐著,然后趕緊跟上安靜。
李宛將她帶到沙發(fā)處,讓她挨著男生坐下,自己也坐在身旁。
安靜朝男生看了眼,他的眉目逆在光亮里,看不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