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dǎo)處,就在進校門那里,很顯眼的一個地方,可是林墨從來沒有注意到過。
來的路上,林墨發(fā)現(xiàn),原來學(xué)校里的那些植物上都會掛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它的基本信息。
比如那載種在道路一旁的,已經(jīng)有些年份的梧桐樹上掛著的牌子上面,細(xì)密的寫著:
梧桐
(拉丁學(xué)名:Firmiana platanifolia (L. f.) Marsili)
錦葵目
梧桐屬
一種落葉喬木
……
教導(dǎo)處門口放了兩棵很粗壯的大樹,只是林墨認(rèn)不出來這到底是什么樹。
樹上掛著的小牌子,她也暫時沒有找到。
不過,這都是別的事情了,林墨此時此刻最關(guān)心的還是九爺究竟有什么事兒……
進了門以后,九爺沒說什么,自己走到隔間里面,把許思逸和林墨留在了這里。
許思逸踢了一下自己的腳,在寂靜的室內(nèi)響起聲音。
許思逸和林墨什么都沒有說,她們很乖的就站在那里,等著九爺出來。
“咦?怎么還站著呢,那兒有沙發(fā),坐下吧,我們談一談?!?p> 從隔間出來的九爺手里除了長年累月拿著的杯子,還多了一本裝訂好的白紙本子。
說著他就坐下了,把本子放在自己旁邊,眼神示意讓林墨和許思逸坐到他前面的那個長沙發(fā)上。
林墨很乖巧的坐了下來,端端正正的小學(xué)生坐姿。
九爺看著林墨的樣子,挑眉笑了一下。然后他翹起了二郎腿,整個人斜臥在那個單人沙發(fā)上。
林墨坐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心。也沒多大一會兒,林墨感覺自己旁邊突然陷下去了一點。
“主任好。”
許思逸語氣如常的打著招呼,而林墨只能跟著稍微點點頭,然后她在自己臉上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好了,我們來說一下吧?!?p> 看著林墨和許思逸的模樣,九爺過了一會兒坐了起來,眼睛是一片清明。
林墨的眼睛自從坐下以后就再也沒有離開過自己扣來扣去的手指,她細(xì)長的眉狠狠地皺了起來。
對于老師的問話,林墨眼皮抽動了一下,嘴唇蠕動著,她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
“主任,你找我們是有什么事情???”
許思逸對于老師的問話,一如既往地隨意,他像是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在擔(dān)憂一樣,說著,他還拍了林墨肩膀一下。
“嗯,就是前段時間……”
“那只是流言,是假的!”
九爺只說到這里,林墨抓著自己的手指立刻搶答。
林墨說完后,其他兩個人都看向了她,三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話。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的存在了。
“這個小同學(xué)你先別急,等我先說完,好吧?!?p> 九爺手伸出來向下壓了壓,示意林墨不要激動。
許思逸坐在一邊,他和林墨之間的距離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有了幾十公分。
“咳咳”
九爺咳了一下,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卻沒有打開,而是在他們以為他要喝水的時候直接把杯子又放了回去。
林墨的視線跟著那杯子移來動去的,一刻也不停歇。她看著杯子最終又一次停在他手里,不動了。
此刻,許思逸和林墨終于是懂了,什么叫做,空穴不來風(fēng)。
“就是,你們兩個嘛,被造謠這件事兒,學(xué)校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吧,這次因為源頭不是校內(nèi)學(xué)生,所以我們想著,那個最大的幫兇,你們就,不要追究了吧?”
說著,九爺皺了一下眉,嫌棄的彈了彈他自己的手指。
“雖然我也覺得很過分,但是真的,你們都是同學(xué)嘛!事情就讓他……”
九爺似乎是說不下去了,他們能看出來九爺對于這件事的不情愿,可是他終歸還是來跟他們說了。
“我不追究了。”林墨抿抿唇,眼神閃爍著。
“我不同意?!绷帜捯粑绰?,許思逸就發(fā)表了自己的否定意見。
許思逸說完,坦蕩的看著瞬間看過來的九爺,對于身旁人的震驚,他并沒有給予任何回應(yīng)。
“許思逸,你要知道一件事?!本艩斢沂帜﹃约旱谋?,另外一只手從一邊拿了一個橘子。
“這件事情,如果警察介入,更難以收場的人,其實是你。而且,只有你而已?!?p> 九爺說的很認(rèn)真,剝橘子的手也很認(rèn)真。
“可是,我不可能讓那些傷害了我最……”
許思逸頓了一下才又繼續(xù)說:“那些傷害了我的人,我不可能那么輕易放他們走。他們,必定是需要付出代價的?!?p> 許思逸說這話的時候,林墨沒忍住伸手扯了許思逸的衣角。
“那個,主任,我們倆有點事要說,先出去一下?!?p> 感覺到林墨拽自己的許思逸直接就拉著林墨站起來,在九爺探究的目光里,安然自若的走了出去。
林墨習(xí)慣性的就跟著許思逸站了起來,可是等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那里的九爺。
他整個人就像是隱藏在陰影里面一樣,一言不發(fā),沒有看離開的兩個人,就只是閑時的坐在那里。
林墨還是有些不放心,可她還是跟著許思逸一起出去了。
她能感覺得到,許思逸是有事情想要告訴給她的,而這件事,是需要避開主任才能說的。
“林墨,這件事,我們不能就那么放手?!?p> 許思逸出去以后和林墨站在那棵梧桐樹下,他轉(zhuǎn)過來,很認(rèn)真很認(rèn)真的看著林墨。
“可是,許思逸,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這件事并沒有造成什么……”
“林墨!”許思逸恨鐵不成鋼的打斷了林墨。
“名譽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吧?可是,這件事徹徹底底的傷害了你的名譽!你懂這是什么意思嗎?!”
林墨看著異常激動的許思逸,腦海里回蕩著的,只有韓穎之前跟她說的那句話。
——這次的事情,是因為許思逸而起的……
因為,許思逸……
林墨倔強的低著頭,就是沒有答應(yīng)一聲。
許思逸看著林墨的樣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拉住她的肩膀。
“林墨……你要知道,這件事不論怎么樣,我都只會是受害者。不管怎么樣也都不會扯到很早之前的那些事的。別擔(dān)心……”
林墨聽了許思逸的話以后,還是倔強的攥緊自己的衣角,一言不發(fā)。
她不看許思逸,也不說任何話,就只是沉默著。
“……林墨,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輕易就放手的。”
許思逸看自己說的話根本對林墨一點作用都沒有,也就說了這么一句話。
許思逸眼里,聽了這句話的林墨突然有了一些想要抬頭的趨勢,然而最終還是低下頭。
“林墨,這次事情的影響太大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即使是說,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可最終受到傷害最重的,是你?。 ?p> 許思逸皺眉,平時對著林墨永遠(yuǎn)溫柔,帶著笑意的語氣,也變得有些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