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陪同牧惜雪一起,在薊城內(nèi)逛了大半天,雖然這次有著本地人的陪同,比上次趙嘉自己獨自一人來薊城時去的地方更多,見到各式各樣的酒樓店鋪也更多,但是還是讓趙嘉感覺到了薊城的衰敗,城內(nèi)商業(yè)的蕭條。想想也是,百姓若是都饑寒交迫,城內(nèi)又怎能商業(yè)繁榮?
吃過晚飯,將牧惜雪送回府后,趙嘉便回到了城守府?;氐椒績?nèi),躺到床上,仔細回想起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漸漸陷入腦中世界……
首先便是薊城牧到底想干什么,他又是想隱瞞些什么。趙嘉不是懵懂少年,回憶起下午和牧惜雪一起逛街游玩時,似乎有人一直在跟蹤監(jiān)視自己,就知道這些跟蹤之人八成便是薊城牧派去的,看來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在別人的眼皮底下,毫無秘密可言。難道自己就要在這薊城遭遇挫敗了嗎?趙嘉突然生出一股無力和疲憊感。何必這么努力呢?再怎么努力,叔叔恐怕也不會認可我吧,這些年來過的還不夠累嗎?又沒人逼你,為何要肩負這么多重則呢?趙嘉不斷的在審問自己。
猛然間,趙嘉驚醒了:“我這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迸發(fā)出這么多退縮之意。我是王族子弟,甚至可以說是潛在的王位繼承人之一,自然天生就要肩負起為萬民謀利、為趙國通向至強之路貢獻全部力量的重責(zé)。況且我還要洗刷父王所受的屈辱,我還要奪回太原,我不能也不被允許退縮。知道了,就是因為這幾年我太順利了,所以才會一點點挫折就能動搖我的心神。”趙嘉提振精神,從那臆想世界中掙脫了出來,重新恢復(fù)了理性思索。
索性坐了起來,再重新梳理一遍這幾天發(fā)生的一切。當他梳理到今天上午遇見高不成之事時,突然靈光一現(xiàn),暗呼道:“不對,這個高不成有問題。所有的人都和薊城牧蛇鼠一窩,為什么就這個高不成喝的酩酊大醉前來見我呢?這絕不是薊城牧的授意或試探,否則他后來就不會來找自己解釋那么多,而且這般圓滑奸詐之人,做事定是十分小心,他完全可以讓所有的人都統(tǒng)一說辭,完全沒必要讓這個高不成搞得這么特立獨行的來見我。這么看來,高不成和薊城牧絕對不是一路人,高不成此人,必須找到合適機會單獨與他詳談。”
趙嘉為自己的發(fā)現(xiàn)興奮,所以起床在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繼續(xù)想著:“不過,薊城牧已經(jīng)派人在暗中監(jiān)視自己,想要找到合適而又不易發(fā)現(xiàn)的地點還真是不容易。況且這個高不成只通過這樣的方式接觸自己,也是極其機警之人,不能保證他的安全,恐怕這人也不會與我見面。我得想出個萬全之策,定然不能讓薊城牧覺察到我已經(jīng)發(fā)覺了什么。哎,稽朔、閆焱不在身邊,申無戀也不在身邊,還真是無人可用。咦,有個人到是可以幫我,也只有她能幫我了。不過,要想得到此人幫助,看來這幾天得陪她好好瘋一瘋了?!?p> 有了主意之后,趙嘉也不再繼續(xù)思考下去,直接熄燈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趙嘉又去找了薊城牧,象征性的再叫他做一些事情提供一些載記之類的就離開了城守府,徑直去往樂府,去尋牧惜雪。牧惜雪見到趙嘉前來找她,自然時欣喜不已。所以在趙嘉提出想請她一起外出游玩時,毫不猶疑的答應(yīng)了,并且催促趙嘉趕緊出門,讓趙嘉也是咋舌不已。
這一天里,牧惜雪帶著趙嘉逛遍了城內(nèi)的奇山異景,亭臺樓閣。兩人賞美景,吃小吃,再加上牧惜雪生性活潑,喜歡和趙嘉玩笑打鬧,而兩人又是年紀相符,郎才女貌,自然讓所遇之人都以為兩人定是關(guān)系親密。
接下來的幾天里,趙嘉天天都早出晚歸,就是薊城牧前來探視匯報,也顯得不甚關(guān)心甚至有點不耐。而白天卻天天都和牧惜雪結(jié)伴出行,兩人逛遍了薊城內(nèi)的大街小巷,嘗遍了城內(nèi)的各種美食,在這幾天的出行中,趙嘉還開始逐漸對牧惜雪做些有意無意的親昵動作,任誰都覺得兩人是熱戀中的男女。
這一日上午,在城守府內(nèi)的某處隱蔽密室里,薊城牧趙碩帶著自己的一位心腹謀士,接見了一名其貌不揚的下屬。
“啟稟大人,那人這幾天一直和樂家小姐游山玩水,并未見其他任何人。高不成這幾日也仍和往日一樣,縱情聲色,并沒有和那人有絲毫接觸?!蹦俏粶喩碚衷诤谝吕?,看不清容貌的人說道。
“很好,你安排人繼續(xù)監(jiān)視那人。至于高不成,今晚再監(jiān)視一晚,如無異常,就不必再管他了,我可不想花費那么多人力放在一個廢人身上,就隨他自生自滅吧。但是那人要是有什么情況,必須第一時間向我匯報。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贝藭r的薊城牧哪里還有趙嘉所見的那般滑稽模樣,反而眼神中閃現(xiàn)著精芒。
待這黑袍下屬走后,薊城牧轉(zhuǎn)身看向旁邊的心腹,開口問道:“你怎么看?”
“那人應(yīng)該是放棄了,而且他現(xiàn)在整天和樂府小姐廝混,看來是看上那姑娘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遇到年輕貌美的姑娘,如此種種也很正常。如果這些都是偽裝,那此人之才智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以他現(xiàn)在的年紀和經(jīng)歷,不大可能?!敝\士明顯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語氣平靜的說道。
“嗯,我和你的看法大體相同,也認為那人是放棄了。王族貴胄,順境生長,突遇挫折,萌生退縮逃避之意實乃極為平常之事。至于那人偽裝之可能幾乎不存在,那般才智之人,我趙國已出過圣主武靈王,我可不信短短時間會再出一個。況且他這又被女色所迷,紅顏在前,恐怕早已樂不思蜀了,哼哼,哪還有心思再顧及我等?”薊城牧口氣中帶著對趙嘉的不屑,心中感嘆這趙嘉還不是因為出身的好,否則又哪里能在他面前風(fēng)光。
“不過大人,還是要稍加注意,免得是那萬一之可能。”謀士提醒了一句。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我之后會叫人監(jiān)視之時稍微避遠點,免得被那人發(fā)現(xiàn)誤會,再橫生枝節(jié)?!彼E城牧擺了擺手說道。
“大人既有周詳考慮,我就不多嘴了。我先退下了。”謀士對薊城牧行了一禮,先行告退。
待謀士走后,薊城牧也很快離開了密室,恢復(fù)了那瞇著小眼笑嘻嘻的滑稽模樣。
到了晚上,趙嘉回到城守府房內(nèi),躺在床上,心道:“這幾天的迷惑應(yīng)該也夠了,明天就能去見見那個高不成了,費了這么大的勁,希望這人真能幫我揭開這層迷霧,讓這薊城之行獲得圓滿。這幾日,那小魔女還真挺配合的,這次還真是虧了她的幫忙了,看來答應(yīng)帶她去趟邯鄲還真是做對了?!?p> 另一邊,樂府某間姑娘家的閨房里,牧惜雪也躺在床上,小聲自語道:“這個死小哥,這幾天竟然占我便宜,要不是看在他答應(yīng)帶我去邯鄲的份上,我才不會陪他演這個戲呢。呸,色胚,壞死了。好在明天就能結(jié)束演戲,再幫他跑一趟路就能完成約定了?!闭f完,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心中又起了漣漪,臉上也泛起了潮紅……
兩人心思雖然不完全一樣,卻都是在等待著明天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