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確實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俞簡笙微微蹙眉,但他從在走廊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便覺得她很面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和親近感。
特別是在她剛剛笑起來的時候,這種熟悉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仿佛能勾起他記憶深處的某些記憶。
“俞總,人都到齊了?!遍T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略顯奇怪的氛圍。
俞簡笙淡淡應了一聲,直起了身子。
壓迫感和曖昧感消失,封歡顏立刻松了口氣,她掩飾性的捂了捂自己的臉頰,溫度果然燙手。
俞簡笙注意到她的動作,看她泛紅的面容,更顯得秀色可餐,眼底不禁閃過一絲笑意。
“明日游輪靠岸,我派人送你去醫(yī)院?!?p> 說完這句話,俞簡笙走出了房門,對著站在門外的助理張朝吩咐:“調兩個人過來看著,一切聽她的?!?p> 張朝有點訝異,但隨即點了點頭。
封歡顏終于放下了心,一放松,源源不斷的困倦襲來,讓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前往會議室的走廊上,俞簡笙忽然出聲:“查一查她的資料,越詳細越好?!?p> 走在身后的張朝一驚,但不敢有什么異議,底底應是。
今晚俞總救這個女人時,他也在場。
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想到他們冷漠無情的俞總會見義勇為,還叫了自己的好友李丞靳來為她看病。
現(xiàn)在又讓他查這個女人的資料。
難道說,他們不近女色的總裁,終于開竅了?
張朝心中琢磨著,決定要吩咐人對人家態(tài)度好一點。
房間里的封歡顏睡得并不安穩(wěn)。
“歡顏,這幅設計圖是你畫的?能和我說說你的設計思路嗎?”
“歡顏,設計大賽的交稿日期要到了,我還一點思路都沒有,你幫幫我好嗎?”
“歡顏,你放心,只要這次獲獎,我媽一定會同意咱們兩個結婚的!”
“歡顏,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拿了你的設計圖救急,你放心,這是最后一次!”
“歡顏……”
上一世的封歡顏被愛情和對家庭的渴望蒙蔽了雙眼,只以為自己不求回報的付出和隱忍會換來謝家人的真心。
可她忘了,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
當她無法滿足他們的欲望時,她便成為了那個被逼迫,被遺棄,被陷害的工具,被折磨到脫身不得,求死不能。
繁雜漫長的夢境幾乎纏了她一夜,醒來之后,枕邊已滿是淚水。
她許久都緩不過來。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恍惚。
封歡顏整理好自己,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是兩個身材高大健壯,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其中一個將手中的行李箱遞給她:“封小姐,這是您的行李箱。游輪馬上靠岸,我們一會兒送你去醫(yī)院?!?p> “多謝?!?p> 封歡顏一點也不意外自己的行李箱怎么會送到她的手上。
昨晚她并沒有說自己的名字,可這整個游輪都是俞簡笙的,想知道她的身份和底細,簡直輕而易舉。
她只是有些驚訝俞簡笙的貼心,還知道讓人將她的行李箱收拾過來。
去醫(yī)院又做了一番檢查,醫(yī)生還需要觀察她體內的藥物殘留,于是安排她住院一晚。
一直到躺在病床上,封歡顏那被夢境搞的恍惚忐忑的心才晃晃悠悠地落到實地。
現(xiàn)在她才有了真實感。
她是真的重生了,而且她逃過了那噩夢般的一晚,還遇到了俞簡笙。
和前世不一樣了。
病房外,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婦女從電梯里走出,問了護士臺病房號后,便氣勢洶洶的走到了病房門口,手一伸便要推門。
卻被站在門外的兩個保鏢攔住。
“你們是誰?”吳麗娟抬起下巴,口氣很沖。
“你是哪位?”保鏢冷冷問道。
“你管我是誰?”吳麗娟的態(tài)度很跋扈,“封歡顏是不是住在這兒!你讓我進去!我是她媽!”
兩個保鏢相互看了看,目露遲疑。
吳麗娟氣惱不已,想強行闖進去,大聲嚷嚷道:“你們讓開!封歡顏!你出來!怎么,傍上大老板就不認自己媽了?”
保鏢看她來者不善的樣子,還是伸手攔了下來。
正僵持著,病房的門從里面打開。
封歡顏站在門內,冷冷看著吳麗娟,諷刺地笑了笑:“阿姨,你沒生我沒養(yǎng)我,這個媽我可不敢認。”
這個女人是謝承恩的媽,一向瞧不上封歡顏,把她看做自己家的保姆,肆意使喚。
吳麗娟一愣,對封歡顏的這種態(tài)度很不習慣,但她當即憤怒起來,尖利的聲音十分刺耳:“你什么意思!我收養(yǎng)你那么多年,怎么就當不得你媽了!封歡顏,你長本事了是吧!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就知道你是個白眼狼!”
她的聲音很大,吵吵鬧鬧的,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連旁邊病房的人都走了出來看熱鬧。
封歡顏不懼她,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她勾起唇,語氣嘲諷:“沒走法律程序算什么收養(yǎng)?我們既沒有血緣關系,也沒有法律上的關系,阿姨你想要做我媽,也要看自己夠不夠格?!?p> 她的話處處透著譏諷,吳麗娟習慣了她從小到大唯唯諾諾,百依百順的討好模樣,哪受過她這種態(tài)度對待,一時間接受無能,更是憤怒至極。
見周圍都是人,她頓時抹了抹眼角,裝模作樣地哭訴起來。
“大家都評評理啊!她從小養(yǎng)在我們家,我一直把她當女兒對待,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她,供她上學,現(xiàn)在她翅膀硬了,傍上了大款,就不愿意承認了!你們說,她是不是狼心狗肺!”
周圍人不知內情,聽周麗娟這么說,又看病房門口那兩個不好惹的保鏢,真是有點仗勢欺人的架勢,于是忍不住紛紛指責。
“小姑娘看著漂漂亮亮的,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呢!”
“雖然沒血緣和法律上的關系,但從小被人家養(yǎng)大,現(xiàn)在不認人,也太沒良心了些。”
“就是說啊,現(xiàn)在的人啊,實在是太無情了。”
……
聽到周圍人附和,吳麗娟的底氣更足了:“歡顏啊,我就是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而已,你怎么能讓人把我攔在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