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陰雨連綿。
逆瑜一如既往地起得很早,此時天氣已經(jīng)逐漸入春,冰雪一滴一滴地滴落融化,天上也沒有了翩翩雪花飄落。
今天紫羅蘭書店沒有開門,理所當(dāng)然的也不會有顧客,只有大男孩一個人拿著小巧的剪刀,穿著白色的圍裙,眼神專注地看著花朵的枝葉,一下一下地修剪。
“咔嚓”
剪刀落下的同時,書店的們也被人推開了。
“早上好!”楚長槿笑著給逆瑜招了招手,她身邊提著傘的保鏢也朝逆瑜點點頭。
“嗯,早上好。”逆瑜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然后把剪刀放到一旁,脫下了白色的塑膠手套。
楚長槿一跳一跳地走到逆瑜面前,笑著問道:“吃早飯了沒有?”
逆瑜鼻子嗅了嗅,然后側(cè)了側(cè)身,把目光放在了楚長槿藏在背后的塑料袋子上。他看著楚長槿滿臉笑容,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干蒸?”
“不是,再猜?!彼Φ馈?p> “嗯,有點甜味,難道是芝麻糕?”
“不是不是,繼續(xù)猜?!?p> “馬蹄糕?”
“也不是?!?p> 逆瑜皺了皺眉頭,面無表情地道:“干蒸鳳爪芝麻糕馬蹄糕腸粉黃金糕蝦餃排骨小籠包七色湯圓綠豆糕......”
楚長槿開始哈哈哈地大笑起來,“停停停停?!?p> 逆瑜隨手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看著楚長槿說道:“說吧,到底是什么。”
楚長槿把袋子遞到逆瑜面前,里面是一杯超大號的......豆?jié){,她嘻嘻地說:“這都猜不到,真笨?!?p> 逆瑜隨手接過袋子,拿出來那杯印著群星商標(biāo)的豆?jié){,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后稍微有點驚奇道:“喲,非轉(zhuǎn)基因大豆。有這好東西,這年頭可不多見啊。”
楚長槿一臉問號,“這你都知道?”
“什么牌子的?”逆瑜問。
“群星連鎖店的,據(jù)說是一間很出名的食品公司,我爺爺天天到那里訂早餐?!?p> “所以這杯豆?jié){是你們喝剩下的?”逆瑜朝著吸管吸了一口豆?jié){,淡淡地道。
楚長槿一巴掌拍了拍逆瑜肩膀,“才不是啦!”
逆瑜如無其事地把楚長槿的爪子拍開,然后正色道:“別鬧了,說正事。你能搞得到去往南美洲的通行證么?”
“南美洲?我們?nèi)ツ抢锔陕??”楚長槿稍微有點疑惑。
逆瑜則上二樓,把自己的掌上電腦拿了下來,在里面打開了一個文件夾,上面出現(xiàn)了一排照片。
“我昨天花了點時間查了查a富豪的家屬,發(fā)現(xiàn)他一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兩個妻子?!蹦骅c開了照片下面的簡介。
“如果是家屬作案的話,作案動機很有可能是為了爭奪遺產(chǎn)。而在a富豪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立好了遺囑,保密等級很高,內(nèi)容只有他和那個律師知道。但是,,,,,,”逆瑜頓了頓,點開了其中一張照片。
上面是一個穿著深色西裝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下面有詳細(xì)的標(biāo)注。
姓名:幸村大井
職業(yè):資深律師
年齡:47
現(xiàn)住址:南美洲印希湖,巴巴區(qū)。
“a富豪在三個月前,和這個立過遺囑的律師碰面了,就在一家高檔的私人餐廳里面?!蹦骅た戳丝闯L槿:“我猜測他很有可能是在修改遺囑?!?p> 楚長歌眼睛一亮:“所以我們現(xiàn)在就要去找那個律師求證,是吧?”
“錯了,不是現(xiàn)在?!蹦骅ぐ褔拐讼聛恚瑨煸诹藟堑囊录茏由厦?,順手拿起一頂棕色的方格貝雷帽。
他眼睛愣愣地看著貝雷帽看了很久,最后還是放了回去,拿起另一頂?shù)疑镍喩嗝贝魃稀?p> “我們先去富豪和律師碰面的飯店,再去南美洲?!蹦骅ふ苏骂I(lǐng),道:“通行證就交給你去辦了,大概需要多久?”
如果他們碰面的原因真的是修改遺囑的話,那么富豪被殺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遺產(chǎn)分配問題,但是問題是嚴(yán)密保密的遺囑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要么就是律師被人買通了,要么就是那間飯店有問題。
但是一切都只是逆瑜的假設(shè),所以他也不是百分百確定,只能一步一步地去試。
楚長槿給了高大的黑保鏢一個眼神,保鏢立馬心領(lǐng)神會,掏出了自己的工作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編號47561特工,需要亞洲c區(qū)通往南美洲的通行證?!焙诒gS的墨鏡反射著駭人的光,一臉嚴(yán)肅地道。
“電子的還是紙質(zhì)的?”另一頭道。
“電子的?!?p> “現(xiàn)在就要嗎?”
“沒錯?!?p> “三分鐘后直接把授權(quán)碼發(fā)過去,注意查收。”
“收到?!?p> 楚長槿笑了笑,看向逆瑜,打出了一個ok的手勢。另一邊愣愣的逆瑜則是滿頭黑人問號。
這就應(yīng)證了一句話:貧窮限制了人的想象力。底層的人永遠(yuǎn)不知道權(quán)力可以用的范圍有多廣,就像搬運工永遠(yuǎn)不知道科技可以覆蓋的范圍有多深。
逆瑜的腦海里面,突然閃過那個人對他說的一句話?!翱萍际亲顝姷纳a(chǎn)力,而權(quán)力則是最容易上癮的毒品?!?p> 權(quán)力啊。
他搖搖頭,從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然后對著得意洋洋的楚長槿說:“現(xiàn)在是早上八點整,我在那間私人餐廳訂的是十點的位置,再不去就來不及了?!?p> 楚長槿連忙點頭,然后她又問道:“是哪間餐廳來著?”
逆瑜想了想,說:“好像叫,,西語餐廳?!?p> “走走走,出發(fā)咯!”女孩子一揮手,興沖沖地向一輛黑色的高檔轎車跑過去。
那個超大威猛的黑人低下頭,和逆瑜對視了一眼,然后兩個人同時搖著頭嘆了口氣。
逆瑜拉開抽屜拿出店門的鑰匙卡,然后一邊鎖門一邊對保鏢說道:“我本以為楚家的千金大小姐是那種溫柔賢淑類型的女孩,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狗眼了?!?p> 保鏢笑了笑,然后眺望了一下楚長槿一蹦一跳的背影,“我跟著楚姥爺已經(jīng)有差不多十年了,楚長槿是我看著長大的?!?p> “哦?”逆瑜看了看黑大個。
楚姥爺很信任這個保鏢啊。
黑大個又搖搖頭,“平時的長槿可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的。怎么說呢?有教養(yǎng),有禮貌,優(yōu)秀,溫柔,委婉,周全,凡是見過她的長輩都會忍不住去夸她懂事?!?p> 逆瑜撇撇嘴,“你的意思是,在我們面前的這個是假的楚長槿是吧?”
黑大個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逆瑜,“誰知道呢?!?p> 西語餐廳離逆瑜的店很遠(yuǎn),位于亞洲西部。不得不說西語餐廳是一間非常神奇的餐廳,這座餐廳的老板非常有腦洞,也非常有商業(yè)頭腦,他把西語餐廳建在了黑海里面。
這個老板在海下深達(dá)800米的地方建了一座海洋主題餐廳,里面的主食都是海鮮類,曾被評為世界四星級餐廳,客人都是從世界各地慕名而來,一邊觀賞唯美的深海美景,一邊品嘗著世界級廚師精心制作的食物,那可是社會頂層的人才能享受得起得。
所以這一次行動的經(jīng)費,逆瑜毫不猶豫地推給了楚長槿,臉都不紅一下。
餐廳里面裝飾豪華,很多東西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逆瑜就像是一個表面鎮(zhèn)定的鄉(xiāng)下人,雖然臉上面不改色,但是實際上他心里已經(jīng)喊出了不知道多少句“臥槽”。
通過了一系列的身份核實,逆瑜把楚長槿帶到了最靠近窗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但是桌子只能夠讓兩個人面對面地坐,容不下第三個,于是黑大個便很識趣地在兩人附近找了一個位置。
楚長槿拿起菜單,給逆瑜點了一大堆高檔食材,一盤一盤地被服務(wù)員端上來,桌子差點就要放不下了。但是逆瑜的心思卻不在食物上面,他一直在觀察著這座餐廳。
逆瑜和楚長槿現(xiàn)在坐的位置,就是富豪和律師坐過的。
逆瑜環(huán)顧四周,沒有監(jiān)控攝像頭,位置偏僻。按道理來說在這里被偷聽或者錄音的可能性都不大,難道問題真是出在那個律師上面嗎?
他低頭沉思著。
“別愣著啊,菜快要涼了啊逆瑜?!背L槿伸出雪白的手掌在逆瑜面前晃了晃。
逆瑜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楚長槿一眼:“這上面起碼有一半都是冷菜?!?p> 楚長槿嘻嘻地笑了笑,“有一半的菜快要涼了,別愣著啊?!?p> 逆瑜拿起筷子,隨手夾起一只已經(jīng)剝好殼的大龍蝦,在楚長槿驚訝的目光下,張開口直接把小臂長的大龍蝦咬掉了小半只。
逆瑜一邊吃,一邊思索著。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怎么做呢?
一個虛擬場景瞬間在逆瑜的腦海構(gòu)建起來,一個身材稍微發(fā)福的中年人和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律師面對面坐下。兩個人面對面地交談著,有說有笑的,非常和睦,那種感覺就像,,,,,,就像是朋友敘舊一般。
嗯,兩個人有可能是相識已久的朋友。
這個時候服務(wù)員上來端菜了......難道是服務(wù)員?
不對,有人過來端菜他們的交談肯定會停下來,服務(wù)員聽不到核心內(nèi)容。
因為他們是朋友敘舊,所以不可能一過來就直奔主題,還會聊一下其他的家常事,所以想要聽見關(guān)鍵內(nèi)容的話就必須全程傾聽。
這是旁邊的強化玻璃被敲了敲,是兩條小型槌頭鯊魚,這倆小子在海底朝著逆瑜和楚長槿看個不停。
楚長槿指著鯊魚很激動地道,“快看,逆瑜,好可愛!”
逆瑜又咬了一口大龍蝦,口齒不清地道:“成年槌頭鯊下顎咬力高達(dá)5噸,身長起碼六到七米,曾有人目擊過槌頭鯊襲擊帆船的景象,一口直接把帆船咬成兩半。你說它們可愛?”
楚長槿白了逆瑜一眼。
有誰可以來治一下這家伙的直男癌?重酬!
這時候逆瑜突然抬了抬頭,他看向窗外深藍(lán)色的海景,陷入了思索。難道是窗外?雖然聲音傳不到外面去,但可以通過圖像來分辨唇語??!
外面突然聚集了一群槌頭鯊,聚在一起好奇地打量著楚長槿和逆瑜。
不行,這里是槌頭鯊活動領(lǐng)域,在不考慮水壓的情況下危險系數(shù)也高得離譜,可能性有是有,但是不大。
那要怎么辦?
這時,逆瑜眼睛的余光剛好看到了旁邊的一株植物,種的是一朵龍舌花。逆瑜記得龍舌花有凝神,安生的特殊功效,但它的種植環(huán)境必須要非常濕潤,但是逆瑜注意到了,這盆是花的土壤現(xiàn)在是干燥的。
他招了招手,叫來了服務(wù)員。
彬彬有禮的服務(wù)員過來先是微微地欠了欠身,然后道,“尊敬的客人,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得到你的嗎?”
“這盆花是什么時候種上去的?”逆瑜問。
“嗯,,,,,,抱歉,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兩個月前是沒有這盆花的?!?p> “你確定?”
“確定?!?p> 逆瑜點點頭。
富豪來這里是沒有經(jīng)過預(yù)約的,所以位置他是隨機選的。
難道富豪挑了這個位置,是因為這里有一盆龍舌花嗎?可能富豪對龍舌花有難忘的經(jīng)歷?確定了富豪的位置后不就可以提前安裝竊聽器了嗎?
逆瑜捏起些許泥土聞了聞,然后搖搖頭,用紙巾擦了擦手,又開始吃起東西來。
這里的線索差不多收集齊了,接下來的任務(wù)就是專心把這一桌子的名菜吃完!于是他又開始狼吞虎咽,對面的楚長槿看著逆瑜的吃相,撐著臉頰,眼睛瞇成月牙,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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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伍十一
逆瑜:只要是植物,就沒有我分辨不出來的。(大豆也是植物的一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