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姑娘,這空中風大,快披上這件衣服,莫要著涼了......”
“雪琴姑娘,你還有傷在身,快服下這枚丹藥......”
“雪琴姑娘......”
寒雪琴盤膝坐在寒門大劍上,素手點了兩下,主動封閉了聽覺,而后閉上雙眼,在心中默念起寒門冰心訣的口訣,清楚自身雜念。
她很后悔,這個道士跟自己打招呼的時候自己為什么要告訴他真名,以至于他要死要活地纏著自己。
更尷尬的是,有了這道士一路跟隨,這大劍上的絕大部分弟子都懷著看戲的態(tài)度,將目光投了過來。
這讓她一個臉皮薄的女孩子如何能夠接受!
這道士眼中的火熱完全不加掩飾,對于這種目光,寒雪琴雖不是天天見,卻也絕不陌生。好在她能分辨出來這道士眼中的狂熱不摻雜欲望和邪念,否則她早就請周清南出手了。
饒是如此,在這如今飛回寒門的大劍上,周清南看著這道士一臉癡相,也是有些頭疼。
講道理,人家就差把懶得搭理你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你這道士還不識趣,非要等一個巴掌扇你臉上才知道退縮?
就跟蒼蠅見到......額,這個比喻不是很合適。
從破天關啟程到現(xiàn)在,這道士已經(jīng)跟了整整一天,再這么下去山門都要到了。
周清南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堂堂寒門執(zhí)事,修為雖然比不過,年紀還在這擺著,怎么說也算是個長者,不應該插手年輕一輩的愛恨情纏,可......這影響的確不好。
此時由于寒雪琴的冷淡表現(xiàn),道士并沒有來到大劍上,而是自己駕馭著飛劍,保持著和大劍相同的速度的同時狂送秋波。
要不是他本身就有洞虛境巔峰的修為,這種操作還真難以實現(xiàn)。
周清南糾結了許久,還是開口道:“這位......道友,此事不妨之后再敘?”
道士扭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何人?”
周清南:......你特么跟著老子飛了一整天居然不知道老子是誰?
不過想到自己的年紀,還有咳,對方的修為,他忍了下來,溫和地道:“在下周清南,乃是這寒門執(zhí)事?!?p> “哦?!钡朗看饝寺暎磁み^頭去,語氣瞬間恢復了狂熱,道:“雪琴姑娘,今日陽光太強,我來為你撐傘......”
周清南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不由得看向?qū)O海。
察覺到他的目光,孫海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旋即不再理會。
這道士明顯是清靜廟的弟子,他不想因此而惹禍上身,尤其在清靜廟目前正在援助五宗除魔退妖的時候。
祝輝、韓清等幾位執(zhí)事見到周清南被無視,表面上一本正經(jīng),也是暗自偷笑。
因為寒風的關系,周清南總歸是要照顧寒雪琴一些的,這在寒門高層中不算什么秘密。但其他人就沒這樣的義務了。
周清南深吸了口氣,勉強按捺住即將竄上頭的怒火,從懷中拿出了一塊傳音玉。
......
“徐長封!臭小子!快醒醒!”
正在盤膝打坐的徐長封睜開雙眼,皺著眉頭拿出了懷中的傳音玉。
在修煉狀態(tài)中被打擾,這讓他的心情并不如何美妙。
等等,這聲音聽起來不像大長老......老周?
徐長封微微一怔,而后握住傳音玉道:“老周?你怎么有我的號,哦不,我的聯(lián)系方式的?”
因為這傳音玉的方便,他幾乎把它當成了前世的電話,號碼兩字差點就脫口而出。
“我是大長老的人,拜托他轉(zhuǎn)接了一下。”周清南迅速道,“說實話,你喜不喜歡寒雪琴。”
轉(zhuǎn)接?還真當這是電話吶!
還有,喜歡這事也是能這么說出口的?老周這么直接?鋼鐵直男?
徐長封矜持道:“沒有沒有,畢竟是我?guī)煾?,一些必要的仰慕還是有的?!?p> 他清楚地聽見周清南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道:“既然如此,想來你師傅現(xiàn)在身邊有個道士一直纏著她,想跟她成為道侶你也是無所謂的咯?那行,就這樣吧?!?p> “等等!”徐長封打斷道,臉上浮現(xiàn)出古怪的神色,“你說什么?一個道士在糾纏我?guī)煾???p> “嘖嘖,何止是糾纏啊,人家又是送丹藥又是打傘什么的,可貼心了呢?!敝芮迥详庩柟謿獾氐?。
徐長封猶豫了一下,輕笑道:“我?guī)煾档男宰游伊私猓堑朗繘]機會的。”
開玩笑,他徐長封這么多年都沒攻略的小冰山,一個道士光是見了幾面,進度條就能超過他?
“那可不一定?!?p> “小雪琴在大戰(zhàn)中受了傷,又見到那尸山血海的場面,此時心思最是敏感脆弱,此時那小道士送丹送衣送傘,這么溫暖的舉動,是個泥人也得稍微感動一下吧,更別提如今的小雪琴了。”周清南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道。
你這個老處男就別教我談戀愛了好吧?
徐長封先是嗤笑一聲,而后慢慢琢磨著這件事。
原本他對自家?guī)煾颠€比較放心,畢竟再怎么說也是個十幾年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冷角色,可他是經(jīng)歷過破天關大戰(zhàn)的人,知道那種場面給人的震撼,再加上受傷時人的心理防線難免會減弱,想著想著,他忽然覺得老周的話......似乎有那么點道理。
徐長封面色微微一變,俗話說滴水千日,金石為開,任由那道士這么搞下去,恐怕真會有點不妙哇......
“老周,你們現(xiàn)在在哪!”徐長封終于是下了決心,無論師傅動不動搖,自己都得去看看情況。
若是情況不對,直接強勢表態(tài),把那不識抬舉的狗屁道士趕走,若是師傅把持住了自己,那么自己這一去也算表現(xiàn)了對師傅的關心。
這么一想,徐長封不由得想起了上次自己因為蒙多的事情沒有為寒雪琴護法到底的一幕,心中愈發(fā)堅定。
周清南嘴角一勾,臭小子,這你能不上鉤?
他看了看四周,估算了一下時間,將具體情況通知了徐長封,而后主動結束了傳音。
再去看那一臉癡迷的道士之時,周清南臉上已經(jīng)掛起了燦爛的笑容。
老子是長者,不跟你一般見識,叫你們兩個小子瘋狗亂咬!
小寒峰洞府中,徐長封稍微收拾了一番,臉色陰沉地推開大門,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起。
好小子,竟然敢截你徐小爺?shù)暮娌恢浪雷质窃趺磳懙拿矗?p> 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大白菜,必不可能讓你給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