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長大了,也會變。出于保護自我,潛意識去躲避已知威脅。內(nèi)心,總有一道警戒線。
……
“不枉我一夜辛苦,瓣兒歸塵新生。好似……新生……新……”
含煙只覺得眼前一瞬恍惚,嬌軀輕顫。
“嗡~”
如一陣冷風穿過。
一道朦朧罩在眼前模糊視線,嗡嗡之音充斥耳中,思緒多么紊亂又安寧。聽不到心跳卻感知得心跳。
空洞。
仿佛一道墻,將她與世界隔絕。
沒有痛楚,很平靜,察覺不到時間之流逝。
無思維,無想象。
好似忙了一天,坐在坎上休息之老農(nóng)。頗有一份恬靜之感,如幽谷之池水無蕩漾。
一切的慢,又是停滯。
氣息聲音。
呼吸,變慢,呼……吸……,無知覺。
“累了,該休息了……”
眼前朦朧世界,好像有何跳動向自己。
好像有聲音在呼喊自己,來自多遠地方。
“我怎么了?”
沒有視覺,一片黑暗。沒有觸覺,一片虛無。沒有聽覺,一片寧靜。一切歸零。
就好似歸塵之花……
……
再次睜開眼眸,似被冰封之時間又開啟了流逝。
“我?怎么了?”
含煙迷惑心道。
眼前再次明亮起來,不再模糊。是自己熟悉錦繡閣,閨房中。
“小姐!小姐!小姐醒嘞!”
清脆如巧雀,這是沐兒聲音。
眼前,小妮子嬌容梨花帶雨,興奮之又蹦又跳,歡快不得了。
“噠噠噠~噠噠噠~”
小沐兒清晰踩踏之聲入耳,取代空洞之寧靜。
感覺身子好冷。含煙感知還未完全恢復。
努力把玉手抬起,胳膊上抬,感覺一陣酸麻之意。
看著眼前,是自己之手。
一切陌生的熟悉再熟悉。
好似大夢一場,筋疲力盡。
含煙從醒來,不曾理會沐兒,自顧自的思索,不覺間老夫人聞通報而來。
老夫人正午休無多時,便聽沐兒遣丫鬟來報喜。是煙兒醒了。
老夫人喜出望外,急忙趕來,就是新盤之龍杖,也不持。
“苦命的煙兒啊!”
老夫人在眾人擁簇下,剛上樓,見得醒來含煙出神思索,情不自禁道。
聞聲,含煙困惑,心道。
“娘親怎地來了?”
含煙欲下床迎接,一動嬌軀,只覺得全身僵冷,內(nèi)虛之切,難以起床。
“我這是怎么了?”
見娘親快步至床前坐,雙手握著自己之冰手,神情激動。
含煙心巧,思慮間便清楚。
“怕不是葬花夜身子出了事端?嗯?……是了!當時便覺得無知覺!”
想明白,見面前熱淚娘親,含煙艱難啟唇。
一陣幽谷丁蘭聲。
“娘親,出何事也?”
老夫人聞聲,知道含煙真的好了,不害病了。更是激動。
“傻煙兒,苦煙兒啊!”
老夫人哽咽,難言。
一旁,沐兒忍泣輕聲告知含煙這兩日之事。
“我竟然……”
含煙吃驚。
不曾想,自己害得如此病疾,苦累娘親、父親一干人,哎……
含煙掙扎之坐起,她之動作,嚇眾人。
老夫人忙道:
“煙兒莫動,身子微弱,小心吶!”
含煙倒是不懼,忍不適,坐起??粗镉H微微一笑。
“娘親,無事,煙兒身子好也?!?p> 老夫人緊張,看之著急道:
“傻煙兒,身子苦兩日,怎不纖弱?怎地跟沐兒一般楞!”
沐兒此時小心摻著小姐,卻莫名中了老夫人之說法,小嘴立刻掛起了油瓶。
沐兒最怕人多落面子,急忙反駁道。
“不嘞,不嘞,老夫人,您怎喊沐兒楞?沐兒最聰明嘞!”
聞之,老夫人一頓,剛才之是不小心說出,無心之舉,是有失體統(tǒng)。沐兒小妮子倒是耳朵明快,接著挑出來刺。
含煙輕笑,抬起纖手拍了拍沐兒小腦瓜。表示不要叫沐兒如此與娘親說話。
含煙這一拍,沐兒可以為是別有用意,是對沐兒最聰明一句質(zhì)疑。于是補充道:
“對嘞,好吧。小姐第一聰明,沐兒第二罷!”
說著,依然驕傲昂著腦瓜。
經(jīng)此一鬧,老夫人止了泣,也打趣道。
“小沐兒,老身第三否?”
沐兒一驚,心道。
“呀!壞了,老夫人也要跟沐兒搶聰明?”
沐兒只好猶豫一番,憋著氣說道:
“哼哼,老夫人跟小姐一樣聰明嘞,并排第一,沐兒第二嘞?!?p> 小丫頭覺得如此排列,自己還是第二嘞,越想自己是越聰明。
而誰料到閣樓二層樓梯口傳來一聲豪邁道。
“那老夫算作多少聰明?小沐兒!”
眾人看去,原來是鎮(zhèn)國公登樓來,手里還端著一碗烏雞栗子滋補湯。
話說,含煙清醒,鎮(zhèn)國公早老夫人許多時便知曉。之所以來晚,就是剛為含煙遣人熬制這烏雞栗子滋補湯。
小沐兒小臉鼓鼓的,瞪著大大清澈眸子,小腦瓜不知想何呢。
“哎呀呀,沐兒只是說個聰明嘞,小姐搶,老夫人搶,現(xiàn)在老爺也搶!若傳出去,還不知道多少人搶嘞!如此如此,我沐兒哪里還有出頭之日!”
索性小沐兒就揭過話題。
鎮(zhèn)國公走至含煙面前,捧著烏雞栗子滋補湯,對含煙輕輕說道:
“煙兒,快喝下滋補湯,暖暖身子,好健康?!?p> 含煙點頭,美眸連綴皎潔,由沐兒扶著嬌軀后背,玉手持玉湯勺。
一刻時間,無人言,含煙靜靜飲,覺身子暖,有力氣。
其余人看含煙臉色初有紅潤,喜色上頭。
見含煙好轉(zhuǎn),老夫人身子乏上來,忍不住之力竭,只好回去休息。
鎮(zhèn)國公也不欲長留,陪著自己夫人一同下樓去。
等錦繡閣重歸冷靜,含煙退仆從,嬌軀再臥下,招沐兒往身邊臥。
兩佳人牽手共枕,含煙要沐兒言兩日之事。
講述間,含煙有驚訝處。
“身子之病,竟難倒二圣手?本需半年愈?”
含煙煙眉稍凝。
又知身子是三皇子秦燁送藥活。含煙更吃驚且長思慮。
約摸一個時辰,含煙理順近日事端,嘆一口氣。
拍了拍身旁瞇瞇睡沐兒,小妮子兩日最累人,現(xiàn)含煙醒,心憂慮去,自然睡得深沉,難喚醒。
見如此,含煙美眸柔情,掙扎起身,并為沐兒加被。
移動著修長白皙美足,含煙麻木艱苦,許久才至望雀窗旁。
再次推開望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