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鶯……”
阿婭干咳兩嗓子，表情有些尷尬。
“怎么了？”
鶯則是放棄尋找夜的蹤跡，抬起頭反問道。
“很抱歉沒有聽你的勸，還讓我們兩人暴露了身份?！?p> 阿婭兩手插在一起，兩根食指圍繞著彼此打起了轉(zhuǎn)。鶯表情些許嚴(yán)肅，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的夜與我們的夜有很大的區(qū)別，無論是真實性格還是為人處事，都無法用之前所了解的情況來衡量判斷了?！?p> 阿婭想著轉(zhuǎn)移話題，突然想起了夜的憑空出現(xiàn)和消失，一邊驚嘆一邊講了出來。
“不過你說的對，這家伙確實有兩把刷子。”
“就連革命軍近戰(zhàn)部隊副將軍都這么說了，那他的強大就沒辦法否認了。他很危險，我的直覺是這么告訴我的，但卻不是因為他很強，而是因為他可能掌握著什么東西，這是另一方面的擔(dān)憂?！?p> “那該怎么辦？”
“沒辦法了，雖然是個損失，但是目前沒辦法將他拉攏過來了?！?p> “其他的呢，不試一下嗎？”
“要試也得從我們那里的人開始，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我們解決不了?！?p> “但是，你幫他簽了血契對吧？”
“我覺得不會出問題。”
“真的嗎……”
“嗯，大概?！?p> …………
“啊啊，第三個也出現(xiàn)了，這也未必太快了。沒想到那個鶯小姐竟然還有幫手，而且腦子還不好使，真是有點棘手。不過，經(jīng)過今天這么一次交手，大概暫時不會找我的麻煩了吧？”
夜等兩女人差不多離開了之后，才從某個黑暗的角落里鉆了出來?？瓷先ジL的方法如出一轍，但貌似那兩個人沒有注意到。
“嗯……買罐什么飲料好呢？”
找到附近的便利店，久違的拿了罐啤酒，他又趴回江邊的護欄上，慢慢的思索起來。
“鶯問我為什么沒有躲開那一擊，恐怕她知道真相會笑話我吧。異世界人，戰(zhàn)爭，幫忙，綜合起來想想，她們恐怕是軍隊里的人，沒準(zhǔn)還是什么大官。像她們那種大官和明面人，對于我的想法產(chǎn)生疑問也不足為奇就是了。”
涼風(fēng)吹過，夜的劉海漸漸的遮住了眼睛，他也順勢低下了頭，手里抓著的易拉罐仿佛也沉重起來。
“說實話，一開始我以為鶯是組織什么的派來的刺客，就想探探她的身手。雖然很靈活，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的破綻，并篤定這家伙構(gòu)不成威脅，恐怕是組織派來的羔羊，想趁我的手把她排除，真夠陰險啊……”
夜飲完最后一口酒，將空罐隨手丟進垃圾桶里，繼續(xù)回想起來。
“雖然清楚了她不適合近戰(zhàn)，但是她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讓我感到一點點驚喜。但是……我不想殺人了，那讓我感到疲憊與惡心，我做不到對這種人才下手。于是我轉(zhuǎn)念一想，本來就打算消失，結(jié)果被找到了，那下場就只有死亡或者永久的逃亡，那還不如輕松點，省去那些麻煩。所以含著心軟疲憊以及期待等等的復(fù)雜心情使我放棄了抵抗。沒準(zhǔn)將我斬殺，也能讓她在圈子里出人頭地，雖然這是個極惡的骯臟圈子，但是底層的甚至不如一條狗，我不希望看到這樣?！?p> 夜低著頭離開了江邊，感受著涼風(fēng)的清冷的同時，他有了點疑問。
“那把邪門的劍是什么來頭，異世界人到底掌握著什么技術(shù)，會不會對我產(chǎn)生威脅，又會不會重蹈我的覆轍。原本想著被劍刺死最后一次成全別人一下，結(jié)果碰到了邪門的事情，導(dǎo)致我不得不考慮這些事情了。說實話，很煩，不想管。啊，到底該怎么辦?！?p> 不知不覺走到一座高樓底下，夜突然驚悟過來，咬了咬牙，決定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他花了一點時間爬上了高樓的樓頂，看了看距離地面的高度，作為測試完全夠了，但是有點狠了，如果摔下去沒死的話……
“哼，本來就是應(yīng)該死掉的人，這高度必定會死的吧，如果我活下來了，那就能證明了。拿命證明一件事還真是第一次?！?p> 實際上這只是嘴上的片面之詞，內(nèi)心的他的想法則是在想著另一邊。沾過血的手是洗不干凈的，就算做的都是掃除敗類黑惡的事，但是殺人就是殺人，是沒有正義可言的。每晚睡覺都能聽到亡魂的聲音，每次看到血肉之時內(nèi)心就會一陣絞痛，但是下手的時候總是那么冷血干脆。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背負著什么，一直以來只是聽從著安排下來的任務(wù)，拿著事后的報酬，卻從來沒有享受過。也不知道自己是習(xí)慣了還是麻木了，被折磨的差不多了，只是說自己不想干了，結(jié)果就被追殺了。
“這個圈子也就這樣，意料之中。現(xiàn)在我不想卷進任何麻煩之中了，好不容易擁有了一份清靜的生活，卻總有人來打破。還好沒有虧欠過任何人的，想我這種罪人，果然不配正常生活……吧?！?p> 恐怕恐高癥站在這里就已經(jīng)嚇?biāo)懒税?？他最后調(diào)侃了一句，背過身去，張開雙臂，臉上有些遺憾的樣子，但是卻遵循著自己的意見，從百米高處倒了下去。
“要說有什么遺言的話，我突然想到一句了呢……”
“咚”的巨大聲響在安靜的夜里像一顆響天炮轟然炸開，讓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幾秒之內(nèi)有了聲響。
“哈……哈哈……看樣子是失敗了呢……”
夜的腦袋上淌出來的血也流進了眼睛，現(xiàn)在的他說不出來一句話，卻還有點殘存的意識。
“原來我的生命力這么頑強么……真是可笑啊，那個曾經(jīng)冷血的家伙最后的下場竟然會是這個。嘛，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那就下輩子做個好人，堅決不染指這行……還有什么想告訴你們的呢？哦……對了，驗證什么的完全只是幌子，我……注定要死在這一天……”
夜的嘴角揚起了弧度，雖然被血液糊的已經(jīng)看不清臉的樣子，但是，他覺得自己做了個對的選擇。戰(zhàn)爭？對不起，我不會參加的。
如果命運非要讓我再次殺人，那我就殺掉自己就可以減少犧牲了，何樂而不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