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今夜只能這么干坐著?”
肖嫻雨放下酒杯,臉上略微帶著些紅潤說道,這已經(jīng)是他們二人喝的第三壺酒了。柳清風(fēng)含笑看著面前雙頰酡紅的肖嫻雨,頓時覺得這個女捕頭喝醉了倒是有些可愛。
“那又能如何,眼下還不知道那個人到底在不在這大堂之中......”柳清風(fēng)有些不舍的把目光從桌上已經(jīng)空空如也、裝著花生的盤子之中挪開,抬頭看了看在臺上清唱的清倌人。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紅袖招不簡單???”
“哦?此話怎講?”
肖嫻雨臉色發(fā)紅、渾身發(fā)熱,可是她雙目清明,絲毫沒有醉酒的樣子。她用彎曲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杯盤狼藉的桌面,接著一只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順著柳清風(fēng)視線看了過去,皺了皺眉說道:“難不成,你看上了這清倌人?”
“我倒是想,只不過我打不過她啊!”柳清風(fēng)淡笑一聲,只不過眼神如雷,坐在他對面的肖嫻雨忽然感覺到的一股涼意,不過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那個抬上輕彈古琴的柔弱女子,卻是個不常見的高手......
那清倌人琴聲動人,可是肖嫻雨卻聽出了一些些不尋常的曲調(diào),她面色變了變低聲說道:“這琴聲之中倒是有些音韻變化,只不過還不到影響人心智的地步,比不上天魔教的六殺琴音,卻是在這樓子之中作用極佳......這紅袖招倒是有些意思了?!?p> “這倒是與獅子吼等絕學(xué)武功有些相像,不過眼下這人功力尚淺,還不足以影響人的思維......”柳清風(fēng)一邊說,一邊注視著場上那個一身雪白衣衫的清倌。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越深入,這件案子越是復(fù)雜,肖嫻雨、樂其法這兩人又不肯把案子前后全部告訴他,實在是讓他惱火至極。
“不過到現(xiàn)在,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是什么案子,牽扯如此之廣......”柳清風(fēng)歪了歪頭,雙目如星含笑看著肖嫻雨,終于開口問道,“既然已經(jīng)證明我的身份,理應(yīng)告訴我全部啊?”
“有些事情,你還不必知道......”
柳清風(fēng)點了點頭,雖然這答案在意料之中,但多少有些失落。也是,自己這身份才確定,這一類大案原本輪不到他,只不過點背偏偏一件件都參與了其中。不過這些問題眼下倒是用不著思考,只是應(yīng)該如何把那人逼出來呢?
“如此干坐著實在是浪費時間,不如探探這紅袖招的底,權(quán)當(dāng)碰碰運氣!”肖嫻雨想了想開口說道,看柳清風(fēng)有些不解,笑了一下接著用修長的手指從酒杯中沾了一點酒水,接著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
柳清風(fēng)看完眼前一亮,接著不動神色的擦掉了那個字,端起酒杯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來了?”
“來吧!”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柳清風(fēng)將那杯酒水一飲而下,剛放下酒杯突然面色一變,接著一拍桌子高聲咆哮道。
而坐在他對面的肖嫻雨不知是竹葉青喝多了,亦或者是看不慣柳清風(fēng)這一副樣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罵道:“快滾,如若沒有我,你此時早就被埋在正江城外,狼心狗肺的廢物東西,此時居然敢同我大呼小叫......”
“你敢罵我?”
柳清風(fēng)像是被罵急了,接著就是一掌,將那上好的桌子拍了個稀巴爛,桌上的酒壺、菜品散落一地,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里,就連抬上撫琴的清倌兒,也停下手指,抬起頭皺眉看著柳清風(fēng)與肖嫻雨二人。
“狗賊,敢同我動手!”
肖嫻雨氣急,身形一動,接著就是一掌朝著柳清風(fēng)身上拍了過去,柳清風(fēng)面上大怒,心下卻是有些惶恐,這女人居然當(dāng)真了,居然敢真的出手,可面上依舊怒叫道:“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話音剛落,接著便拳為掌,翻身朝著肖嫻雨沖了過去!
“住手!”
就在二人即將碰到一起的時候,一個一身雪衣的男子忽然出現(xiàn)在二人身邊,接著一伸手一招千斤墜,腳下發(fā)力不動如山,卻是接下了兩人的招式,硬是將兩人的攻勢化解開來,柳清風(fēng)心中一驚,這人隱藏在大堂之中許久,可是他卻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足以說明這人隱匿能力之高超。
肖嫻雨卻是在意料之中,她早就感知到了這大堂之中幾絲隱晦至極的氣息,接著全力出手,反而引出了這個人。柳清風(fēng)見自己攻勢被瓦解,接著向后輕輕一躍,跳回了原來的位置,接著抱拳說道:“閣下是......”
“我是誰不重要,不過還請你們二位賣我個面子,切勿在這樓子之中亂來,嚇到了姑娘們,倒是不美了!”
肖嫻雨收回了劈出去的掌,那人慢慢直起了腰身,只見他一身白衣面無表情的看著柳清風(fēng)。柳清風(fēng)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可是余光卻是看到那個他們等待許久的身影,在大堂之中一閃而過。
肖嫻雨拍了拍手掌沉著聲音說道:“小子,今日有人救你一命,不過下次你可能就沒這么容易了!”
肖嫻雨說罷,也不停留,朝著那白衣公子微微點頭示意,便轉(zhuǎn)身朝著那個身影消失的地方慢慢走了過去。想來,她也看到了那個人消失在那個方向。
“哼!”
“這就是你們紅袖招,如此有人大膽恣意妄為,壞了爺們的雅興,你們就這么輕易放人走了?”
“就是,老子正在欣賞美人的琴聲,你們驚到著小美人,老子現(xiàn)在很不開心!”
看著肖嫻雨就這么大膽的走了,大堂之內(nèi)、樓閣之上的尋花問柳之人頓時有些不樂意了。柳清風(fēng)與肖嫻雨這么一鬧,那臺上清倌琴音便停了下來,如此一來堂上的客人們自然不樂意。
而眼下又見那肖嫻雨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轉(zhuǎn)身就走,更是引得他們心中不快,一時間紅袖招樓子里人聲鼎沸,就連樓上魚水之歡的客人們也披著衣服從房間里跑了出來,看著樓下大堂。
“你奶奶的,何人如此吵鬧,不想要命了?”
“樓上的,你下來說話!”
柳清風(fēng)看著逐漸開始混亂起來的場面有些想笑,他與肖嫻雨不過是個開頭而已,而這些商賈旅人,亦或者江湖行者,卻是自己鬧了起來,頓時整個紅袖招亂糟糟的,正是成了肖嫻雨沾著酒水寫的那個“鬧”字。
“諸位,諸位,消消氣消消氣,別嚇壞了姑娘們!”
老鴇一只手不停用手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不停的大堂之中轉(zhuǎn)悠,安撫著客人,可是人多嘴雜,一時間一點作用都沒有,急得老鴇眼睛都紅了。
“錚!”
突然,坐在臺上古琴之前的清倌,突然用手撥弄了一下琴弦,接著所有人捂住了耳朵,一時間吵鬧至極的紅袖招安靜了下來。柳清風(fēng)抬頭看了看,只見那女子一身青衣,一只手還在放在琴弦上,面上帶著薄紗,而那薄紗之上,一雙眼睛沒有蘊含任何的感情,她收回來纖細的手,接著望了望安靜下來的大堂,接著開口說道:
“諸位,還望給妾身一個面子......”
聲音空靈,不似人間。
柳清風(fēng)皺眉看了看安靜下來的大堂,頓時有些不爽,如此一來,肖嫻雨乘亂在這樓子里探查倒是不方便了,可是最關(guān)鍵的是此時沒有別的辦法鬧起來。
“既然姑娘開了玉口,那么我等自然遵從姑娘的意思,來來來,都坐下,不許再鬧了!”
一人開口,更多的人也順水推舟慢慢坐了下來,大堂之中瞬間恢復(fù)了往常的熱鬧,剛才吵吵鬧鬧亂作一團的場景,眨眼間消失不見,除了那塌陷的桌子,還有那碎了一地了杯盤,一切仿佛沒有發(fā)生過。
“諸位,紅昭姑娘今日為了表達對各位的謝意,決定獻上一曲,此曲乃是紅昭姑娘潛心之作!”
柳清風(fēng)被安排到一處新的桌子上坐下,沒有人說明為什么、沒有人告訴他是誰安排的,這讓他提高了警惕,連桌子上的茶水點心都不曾動。
看著剛才出手攔下肖嫻雨與柳清風(fēng)的白衣公子負手站在臺子上侃侃而談,柳清風(fēng)頓時覺得有一種陰謀的味道,只不過這是不是沖著他來,就不知道了。
“而且,紅昭姑娘今日之曲奏罷,要在在座諸位之中選擇一人,以真面目視之......”
那白衣公子此言一出,在座嘩然。在座眾人都沒有想到,紅袖招中頭牌清倌紅昭姑娘,居然在今日愿意以真面相見,此前她可一直帶著面紗,這怎會不讓人又驚又喜。
“我怎么覺得,這人又是我.......難不成,這也算穿越者的福利?”
柳清風(fēng)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摸了摸鼻子環(huán)顧四周,可是卻沒有看到肖嫻雨的影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難不成她還沒有找到那個人,這可如何是好?
而就在柳清風(fēng)思量肖嫻雨是什么情況的時候,肖嫻雨卻是遇到了麻煩,她面前站著一個帶著面具的白衣公子,她一眼就認出來,這人身上的衣服與剛才出手那人一模一樣,可是這位面具公子手下功夫卻是一點都不弱,起碼一時間兩人相持不下......
“閣下,此路不通,還是回頭的好?!?p> “那人欠了我的錢,我今日一定要要回來!”
肖嫻雨面色不變的扯謊說道,她一路跟著那人到了這里,眼看著就要動手拿下,可是這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出現(xiàn),驚到了目標,逃了出去。
“看來閣下,要與我動手了?”
那白衣公子輕輕說道,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帶著些許殺意,肖嫻雨心中一驚,卻做好的迎敵的準備,而那白衣公子正要欺身而上之時,大堂之中紅昭姑娘的琴聲,終于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