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探錢莊捕快成鎖匠
難得放空了兩日,府衙這邊又出了任務。
本該負責此案的嚴凜昨日正好往杭州去公干,此次任務便落在了暫時得閑的吳杉身上。
此次命案發(fā)生在城內一處名喚綻花樓的風月場所,綻花樓在蘇州城內名聲不小,每日都是座無虛席人群熙攘。
今日的綻花樓亦是依舊,看來其中發(fā)生命案之事尚未傳開。
綻花樓門前有幾個衣著暴露,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在外攬客。
“官爺里面...”
捕快們面前的女子話才剛說了一半,見到這群不解風情的捕快竟準備拔刀,驚嚇之余踉蹌著離開。
“你們可真是古板?!?p> 這種風月場所哪是這群捕快能適應的地方?
除了...閑暇之余總是換上男裝來這種地方閑逛的吳杉。
吳杉從身邊隨意拽來了個女子,讓其去喚來此處老鴇。
綻花樓老板名喚海棠,前些年曾是揚州風塵女子,兩年前來到蘇州,開了這家酒樓。
“幾位官爺請隨我來。”
雖身于風塵之中,可這位海棠姑娘卻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海棠領路來到了二樓最邊緣的一間房,剛一開門便有一股異味迎面而來。
屋內窗門緊閉,擺飾整齊并無打斗痕跡。
桌旁血泊之中躺著一具男尸。
“發(fā)現(xiàn)幾日了?”
“今日一發(fā)現(xiàn)便去報了案?!?p> “此人何時來到綻花樓?”
“來了六日?!?p> “這綻花樓可不是客棧,怎么會讓人長住于此?”
“只要來人的銀子給夠,給間住宿的房間都只是小事,只是沒想到竟發(fā)生這種晦氣之事?!?p> 對幾個相關人士進行盤問之后,將尸體運回了衙門,再召來了仵作。
仵作對尸體檢查之時,吳杉注意到了死者呈緊握狀的雙拳。
費了好大一股力才把死者的手給打開來,吳杉從中拿出了一被揉成團的紙張。
吳杉出了門才小心翼翼地打開這團紙,紙上寫著金印二字。
“金???什么意思?”
拿著紙走了兩三步后,吳杉突然想到了...“金印錢莊!”
金印錢莊是蘇州城內最大的錢莊,其經(jīng)營范圍不僅限于蘇州,更包含著蘇州周圍揚州杭州等城。
趁著尚有時間,吳杉便到金印錢莊附近去兜了一圈。
“真不愧是蘇州最大的錢莊,規(guī)模還真不是一般錢莊能比較的?!?p> 為了探尋此案真相,吳杉選擇在夜深人靜之時悄悄來到金印錢莊,從后門翻墻而入。
錢莊有二層樓閣,一樓為鋪面接待之處,二樓僅有一儲藏室。
夜里的錢莊內安靜得很,吳杉盡量壓低著自己落地的聲音,避開了不少守衛(wèi)才終于打開了二樓儲藏室的門。
吳杉小心翼翼地將門掩上,還沒轉身便直接被鎖住了喉,為了不驚人耳目也依舊不敢聲張。
“你...放開我...”
因來人認得吳杉的音色,便松開手放開了被扣在手腕里的人。
吳杉剛抽出匕首準備發(fā)起進攻,看清來人后只能收回懸在半空中的手。
“大人?”
朱貞卿看著眼前這位優(yōu)點沒有缺點數(shù)不盡的小捕快,真是越發(fā)嫌棄。
“你來此處作甚?”
“大人有所不知,今日城內發(fā)生一起命案,卑職根據(jù)線索查到了此處,便到此一探?!?p> “捕快查案理應正大光明,你這鬼祟模樣又是為何?”
“卑職手中線索實在有限,貿然查探實在打草驚蛇,卑職才想到了這一法子?!?p> “身為官家捕快卻仿佛賊人,真是離譜?!?p> 剛收完匕首的吳杉聽到朱貞卿對自己的嫌棄真是恨不得再拔一次刀,要不是礙于他這高高在上的身份...等等...高高在上?
捕快夜探離譜,那他這堂堂三品官員不更荒唐?
“那大人又為何在此?”
“本官的事,你無需多問?!?p> “大人說卑職夜探離譜,那您?”
“吳捕快可真懂得以下犯上?!?p> 雖說夜里看不清朱貞卿的模樣,但從他的語氣里就想象得到他如今那種可以殺人于無形的眼神。
她吳杉才不是什么懦弱之人,怎會因此而屈服?
不,她會。
“大人莫要生氣,是卑職的錯,卑職的確離譜,實在離譜?!?p> 這從硬氣毫無違和地轉化為諂媚的本事,或許也就只有她吳杉做得到了。
朱貞卿沒有理會她,轉身從門邊往內走。
“爺才不是認慫,爺這叫識時務者為俊杰。”
這次的行動,只是因為紙上二字,實在沒有什么確切證據(jù),也不知道從何查起。
于是,吳杉小碎步跟在了朱貞卿身后,跟著朱貞卿在儲藏室內繞了一圈。
儲藏室內并無其他配置,只有不少裝載著銀兩的木箱,作為這種十分容易招惹來賊人的地方自然會有一些防護措施,比如,木箱上的鎖。
“大人...您看我作甚?”
吳杉對著突然轉身望著自己的朱貞卿,“您不會想讓我撬鎖吧!”
“相信吳捕快定能勝任?!?p> “大人真是抬舉了...”吳杉心里罵罵咧咧的,嘴里倒是嘟嘟囔囔地小聲對朱貞卿說道,“大人,雖說我這夜探的行為不做好,但好歹我也是個捕快,您讓我撬這錢莊里的鎖,總歸不大合適。”
“看來吳捕快不止以下犯上,連本官的命令都視作耳旁風?!?p> “卑職不敢,既然大人吩咐,那卑職照做便是?!?p> 反正自己最多算是個迫于無奈的幫兇,主謀可是這堂堂同知大人。
吳杉從頭上隨意拔出一個發(fā)簪,便蹲下來開始搗鼓箱上的鎖。
順勢,一邊干活一邊納悶,為何這撬鎖的工作得由她一介女流來完成,難道她長著一副撬慣了鎖的模樣?
不過吳杉還真有這本事,三下兩下便將箱上的鎖給卸了下來。
“大人,請。”
謹遵著巴結巴到底的原則,吳杉小心將箱子打開。
箱里那些白花花的銀子,還真有點兒勾人心魂。
朱貞卿拿起銀子端詳了一番,倒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便讓吳杉將箱子重新鎖上。
然后,吳杉被迫著又撬了一屋子的鎖,開了一屋子的箱,又重新給一屋子的箱子上了鎖。
正當朱貞卿也以為此處并無異樣的時候,在一邊休息著大喘氣的吳杉發(fā)揮上了作用。
吳杉靠在墻上休息之余還分出心思在心里指責著朱貞卿使喚自己的行為。
“這是什么?”
剛從朱貞卿身上收回視線就看見了墻上一處若隱若現(xiàn)的痕跡,此時深夜何況屋內只有微弱的燈光實在看不清楚。
吳杉走上前仔細端詳著墻上的印記,再伸手敲敲這墻。
“大人?!?p> 聽見吳杉的聲音,朱貞卿將注意力轉移過來,慢慢走近。
等朱貞卿走近之后,吳杉將手放在墻上印記之內,一用力便按動了墻上的機關。
“大人您看,此處竟有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