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八月十六。
這一日,風和日麗,云淡氣爽,難得的好天氣。
天下間戰(zhàn)事尚未平息,動蕩不安,韓馥袁紹敗逃之后,分別在渤??ず图街菽喜刊偪衲急?,對外號稱要募兵十萬,一雪前恥,結果募兵尚未完成,青州泰山黃巾軍便暴起發(fā)難,攻入平原、渤海以及清河一帶燒殺擄掠,二人無奈,只能一邊繼續(xù)募兵一邊設法平定黃巾。
劉備本逗留在安平國,但因為平原突然被黃巾侵入,擔心平原有失于是星夜率兵返回平原,與眾將一起征討青州泰山黃巾。
濟北相鮑信投降曹操,袁術成功擊敗袁遺占領山陽、任城一帶,如今二人都陳兵泰山邊界,都明顯有進取泰山之意,也正是因為如此,泰山和青州一帶的黃巾才會突然暴起發(fā)難,為的就是能夠快速積累錢糧,以防萬一。
孫堅和黃祖的戰(zhàn)斗也在持續(xù),只是雙方陷入僵局之中,誰也奈何不了誰,反倒是給了劉表更多的時間,讓劉表能夠從容的收攏荊襄其他幾郡,地位越來越穩(wěn)。
反觀幽州,疆域承平,領域之內(nèi)沒有任何動亂,雖然各前線的局勢十分緊張,涼州防著董卓,并州防著張揚,冀州在滹沱河被更是零零散散陳列著近十萬大軍,防著韓馥袁紹突然反撲,但幽州境內(nèi)的百姓卻感覺不到絲毫戰(zhàn)爭的氣息。
他們只知道,今日是幽州大喜的日子,仁義公子公孫續(xù)今日要和趙云、夏侯蘭二位師兄一起完婚。
從十五日起,整個涿縣城中便自發(fā)的組織起來,家家戶戶都在門口張掛起象征喜慶的大紅布,市集內(nèi)所有攤位全部主動撤離,并將所有街道收拾的干干凈凈,華夏商行下屬酒樓和客棧驛館帶頭,三天內(nèi)減免所有費用,用以招待外來為公孫續(xù)師兄弟三人慶祝的人。
等到十六日,整個涿縣已經(jīng)人滿為患,城外也還有大量等待身份審核然后進入城中的四方來客,這時候公孫續(xù)之前所普及的身份證便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能夠確保每一個進入涿縣的人身份都有據(jù)可查。
自從贊皇山返回涿縣之后,趙云夏侯蘭兩家人和童淵便一直住在公孫府中,如今早已經(jīng)親如一家,所以婚禮自然也沒有必要再麻煩,直接將禮堂定在公孫府。
一大清早,公孫府便熱鬧起來,府中一眾老者,包括侯老太守、劉其、陳寔、盧植、鄭玄以及被公孫續(xù)強令列同位的王越皆身著緣襈新衣,早早便齊聚在公孫府中,陳紀陳諶等一眾兄弟和遼東來的管寧邴原劉政王烈等人在其中作陪。
陳群、郭嘉、戲志才、魏攸、程旭、關靖以及田疇、田豫、韓觀、徐邈等人則和張飛、柳毅、閻行、單經(jīng)、鄒丹、王門、文則、鮮于兄弟、閻氏兄弟以及鮮卑烏桓眾將匯聚在一起,并在張飛的引領下,早早便開始了蹭吃蹭喝之旅。
荀爽荀彧不在,夏侯蘭所取的女子是荀家姑娘,荀爽和荀彧會在迎親之后跟著迎親隊伍一起回來。
田楷、黃忠沒有返回幽州,與麹義一起在滹沱河一帶駐守,太史慈也主動請纓,去常山接替了趙云和夏侯蘭。
韓當、鄒靖、嚴綱、文丑以及幽靈忠影眾將領也不在席中,他們天剛剛放亮便率領白馬義從和幽靈忠影四散分布到了涿縣各街道之中,擔任起城中安保隊伍,至于涿縣衛(wèi)兵,則盡數(shù)調(diào)集在四個城門,維護治安。
公孫府后堂,同樣喜氣洋洋。
“母親,孩兒今日英俊不?”,公孫續(xù)和趙云夏侯蘭一大早便被拉到后堂之中,由母親侯氏和二娘陳潔親自帶領一眾小丫鬟給三人梳洗打扮,足足忙碌了將近一個時辰,侯氏和陳潔終于心滿意足的宣布大功告成。
銅鏡照人有些模糊,但模模糊糊之中公孫續(xù)依舊能夠見到自己今日格外英俊帥氣的面龐,真要結婚了,公孫續(xù)心情反倒一點點平靜下來,所以這時候還有興致開心的問著侯氏。
“續(xù)兒今日就是全天下最英俊的!”,侯氏也十分自豪,不過再看到同樣收拾完畢的趙云和夏侯蘭,又笑著補充一句,“你們師兄弟三人今日都是最英俊的!”。
“唉!這幾家姑娘真是好福氣,竟然能夠嫁給你們?nèi)齻€如此英俊的兒郎!”,陳潔也滿意的開口。
哈哈,我果然是這條街上最靚的仔兒!
公孫續(xù)心中很是高興,只是在轉頭看到趙云之后,信心便被削去一半,被精心收拾過后的趙云,實在太過英武,那張鬼斧神工的面龐,讓公孫續(xù)不由想起一個人,就是自己后世看過的年輕時候的金城武。
帥的有些沒天理??!
嗯,照自己還差了那么一丟丟,沒錯,就是這樣!
公孫續(xù)強行給自己洗腦,然后又轉頭看向更加溫文爾雅的夏侯蘭,心中暗暗點頭。
嗯,就是照自己還差了那么一丟丟!
婚禮,在黃昏時分舉行,但今日情況特殊,涿縣和公孫府中著實匯聚了太多人,等不到那時候了,于是剛到申時嗎,公孫府中行完撒帳禮之后,三支迎親隊伍就從公孫府出發(fā),分別去向了蔡府、荀府以及剛剛落戶不久的馬府。
“快看!公子他們出來了!”
“公子,真的是公子!”
……
人群瞬間沸騰,群情激動,不過好在有幽靈忠影和白馬義從的人在維護秩序,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亂子。
“公子好英俊,蔡家姑娘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趙將軍竟然如此英俊,仿佛天人下凡??!”。
“夏侯小將軍也很英俊啊,這份氣質(zhì)真令人如沐春風!”。
……
公孫續(xù)三人一直保持微笑,不斷對路街兩旁的百姓點頭示意。
三家距離公孫府的距離都不算太遠,就算三人的迎親隊伍走的很慢,但不到半個時辰之后也全都進入了新娘家中。
“岳丈大人在上,小婿見禮!”。
公孫續(xù)進入蔡府,笑容滿面的蔡邕早已經(jīng)等候多時,公孫續(xù)按照臨出門之前母親的吩咐,取出贄禮,一尊金燦燦,栩栩如生的飛雁雙手奉給蔡邕。
“好!好!”,蔡邕眼睛都笑成一條線,心滿意足的接過公孫續(xù)遞上的贄禮,入手之后,蔡邕眼神微動,有些驚訝的看著手中飛雁,突然屈指彈了彈。
“金的?”
公孫續(xù)點頭。
“續(xù)兒有心了!”,蔡邕很是滿意的稱贊一句,他知道公孫續(xù)是向自己表明態(tài)度,贄禮就是送給新娘父母,表示會以誠善待新娘,讓新娘父母安心,一般送的都是銅雁,公孫續(xù)卻用了金雁,明顯在告訴自己一定會善待蔡琰。
蔡邕自然不缺這一點金子,但公孫續(xù)的態(tài)度卻很重要,這讓蔡邕更加滿意。
接下來,一套并不算繁瑣的流程之后,公孫續(xù)成功見到了由小丫鬟碧玉扶出的蔡琰。
這時候還不流行新娘蓋頭,蔡琰有些嬌羞,微紅著嬌顏不敢直視公孫續(xù),但越是這樣,卻越讓公孫續(xù)覺得有些驚艷。
烏黑濃密的頭發(fā)精致的盤在頭上,一根嶄新的金釵橫插在發(fā)節(jié)處,尾部一顆珍珠輕輕地晃著,盡顯漢風古韻;白嫩細膩的額頭前,流海自然的攏向兩邊,幾縷未被束縛住的秀發(fā)隨意的貼在面頰兩側,平添了幾分嫵媚;比柳葉還精致的眉毛,對稱的趴在靈光閃動的水汪大眼上方,隨著主人的嬌柔微笑而如精靈一般輕輕跳動,勾人心魄。挺巧瓊鼻,宛如碧玉,皓齒櫻唇,剔透紅潤,一抹淡淡的略顯嬌羞的微笑,輕輕拉扯起嘴角,似乎怕稍稍用力便會將誘人紅唇扯壞一般,溫婉柔弱。薄施粉黛的面龐上,一層熟透的微紅,就如同冬日里盛開的牡丹,嬌艷迷人,傾倒眾生,令世間萬物都為之黯然失色。
精致的玄色婚服小心的將這動人的人兒呵護在其中,脖頸處露出的雪白,反襯著面上的嫩紅,更襯托出其楚楚動人,嬌媚婉約。恰到好處的,一縷西山艷陽射進屋中,正照在蔡琰身上,讓蔡邕更像是謫凡的九天仙女,不染凡塵。
公孫續(xù)真的被迷住了,癡迷的看著蔡琰,情不自禁贊道:
瓠犀發(fā)皓齒,雙蛾顰翠眉。
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
綽約多逸態(tài),輕盈柳腰肢。
閉月絕代色,落雁傾城姿。
聽了公孫續(xù)的話語,蔡邕面色更紅了,低著頭,不敢再看公孫續(xù)。
“哈哈哈!好詩,好詩?。 ?,蔡邕聞言卻是哈哈大笑,笑過一會之后更是吩咐下人,“不行,這等妙句不能無人共享。”
“來人,取紙筆來!”。
下人反應很是迅速,不一會便將紙筆取來,并附上現(xiàn)成的磨,蔡邕將筆遞到公孫續(xù)手中,“來,續(xù)兒,將你剛才的詩寫下,也算是你贄禮的一部分!”。
公孫續(xù)很是無奈,但這就是真實蔡邕,真性情,不那么拘泥,所以公孫續(xù)接過筆,在紙上將剛才所言洋洋寫下,字自然無法與蔡邕的飛白書相比,但也蒼勁有力,飛揚灑脫,像極了公孫續(xù)的性格。
公孫續(xù)終于成功將蔡琰接走,回到公孫府的時候,趙云夏侯蘭已經(jīng)返回,但兩支迎親隊伍都停留在公孫府門口,直到公孫續(xù)先進入公孫府之后,方才跟著進入。
接下來,就是一番繁瑣的禮儀,入堂、鄭玄頌詞,算是給足了公孫續(xù)師兄弟三人面子,沃盥、對席同牢、合巹解纓、拜堂結發(fā),這一套下來,夜幕也早早降臨,而后在眾人的轟然叫好聲中,送入洞房。
這時候,古人的禮儀和規(guī)矩便體現(xiàn)出了它的好處,至少公孫續(xù)是這么認為,送入洞房之后,嬌羞的如同熟透的紅蘋果的蔡琰,竟然主動幫助公孫續(xù)寬衣解帶,見蔡琰如此主動,公孫續(xù)自然也沒有什么可糾結,尤其是當二人坦誠相見之后,見蔡琰那完美的身材,公孫續(xù)哪還顧得了其他。
禽獸不如就禽獸不如吧!
巫山起云雨,床榻翻紅浪。
夜深生春夢,黃花變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