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澤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很久了,久到他已經(jīng)把自己當做一只貓鼬斬來生活。除了和另外一只女性貓鼬斬以及任何一只路上組女性發(fā)生關系之外,只要是貓鼬斬干的,他什么都可以干。
崔澤最深切的體會就是,寵物小精靈是個騙局,這個世界遠比動畫描繪的殘酷的多。
算起來他們貓鼬斬是以村落聚居的,說得上是文明鼬了,但那也必須要面對鮮血和死亡,而這些在動畫中都被掩蓋掉了。
崔澤不是孫悟空,手底下小弟老死了才知道死亡是宿命,他第一次面對死亡的時候,手上沾滿了鮮血,也早就有面對死亡的準備。
那是他他第一次來這片山谷的時候,是和老香蕉一起的。老香蕉出去打水,崔澤則留下來采青青草,這么一想老香蕉除了第一次就沒有采摘過青青草。
恰逢不知道從哪里流浪來兩只猴怪,善于攀爬的猴怪稀里糊涂就闖了進來。這對猴怪毛發(fā)發(fā)黃,身上臟兮兮的,崔澤本來想問問有什么能幫忙的,話還沒說完,其中一只猴怪嗚嗚啊啊的怪叫著沖上來一把奪過崔澤手里面的青青草就往嘴巴里面塞,一邊塞還一邊貪婪的咀嚼,估計是餓急了把青青草當可以吃的蔬菜了。
那還能怎么辦?崔澤自己吃青青草中毒還要吃藥草解毒呢,何況平時青青草他也就是抽個雪茄,根本不敢吃。
那只猴怪嚼著嚼著,咕嘟咽了下去,然后咕咚倒了下去,死的時候還和觸電一樣,臉上皺成一團,是極端痛苦的樣子,瞳孔縮的和針尖一樣細。
沒錯嘛,青青草的毒素就是致幻,全身疼痛,痙攣和器官癱瘓猝死。
可沒時間給崔澤觀察猴怪的死相,人家還有一個小伙伴呢。作為猴怪能一起流浪落魄到這個地步,不是愛情就是基情,反正有足夠的動力和理由為同伴報仇。
活著的那只猴怪怪叫著“報仇”沖了上來。崔澤一開始不想和他打,只是躲閃。雖然是那猴怪自己作死,可怎么也是因為他死的,再和人家家屬動手說不過去。
可是這猴怪也不聽崔澤說話,狀若瘋魔,崔澤一個不當心差點讓他把眼珠子摳出來。泥人也有三分火,崔澤性子一上來就想著先打他一頓,打完再賠禮道歉挖個坑幫他把朋友埋了,不接受道歉就再打一頓。
那時候崔澤剛被老香蕉訓練出了一點成果,剛學會使用切裂這個技能,腦子不帶轉的就用了出來。
該說不說老香蕉就是太心疼崔澤這個外來戶了,教的東西干貨太多,這一招切裂不光是單單教會了他怎么用,而是教會了他怎么殺。從什么角度什么時機什么力度讓對手沒法反抗,來不及躲避然后命赴黃泉。那都是千萬遍演練和喂招練出來的,可崔澤不知道,他第一次當貓鼬斬,他看大家都這么練以為是基礎招式呢。
崔澤以為自己打出來的只是上勾拳,鬼知道打出來就變成大切斷了。
那只猴怪有0.6m,算得上壯碩了,可球形身體就像塊黃油一樣瞬間被撕裂,而且還爆漿。
崔澤當時就傻眼了,有后悔,有生氣,還有茫然,忽然之間他從一個可愛和帥氣兼具的貓鼬斬變成了一個殺死了兩個生命的殺猴犯。
那時正好老香蕉回來,冒著狼煙似的二手煙。崔澤一身的血,站在那里像條傻狗一動不動。
老香蕉一看現(xiàn)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猴怪這東西大多數(shù)腦子不好,隨便一點破事就愛生氣,一生氣還停不下來,生氣就生氣唄,乖乖一個猴生悶氣不好嗎?猴怪還喜歡打架,打架又打不過別人,小胳膊小腿的實力有限,如果一個猴怪群里沒有一只以上的火爆猴當首領,不要一個月,猴怪能把自己滅了族。
嘬一口雪茄,提起水桶嘩啦一桶水潑在了崔澤身上,還新鮮的血液立刻被沖的七七八八。一般這時候就OK了,不干凈也無所謂貓鼬斬的閃電花紋本來就是紅色的看不太出來,偏偏崔澤是異色的,紅色血漬變得很顯眼。
老香蕉把水桶一撂,往那只毒死的猴怪身上一坐:“你自己去河邊洗干凈,順便打一桶水回來,我老胳膊老腿的累了?!?p> 崔澤糊擼糊擼潮乎乎的毛,手上的血又沾到了毛上:“這個……這……怎么死……我……”
崔澤映像里寶可夢都打不死,最多生命值耗盡,進入瀕死狀態(tài),找喬伊系的寶可夢做個大保健就又生龍活虎了呀。
老香蕉像看智障一樣看著崔澤:“你什么你,村子里殺魚殺豬的時候怎么看不到你這樣?就屬你吃得多。是你發(fā)明的血豆腐好嗎?我也沒見你咋呀。倆破猴兒你有什么受不了的?”
那時候崔澤就頓悟了,他本來不是那么善良,他本來只是懦弱,害怕鮮血的氣味和粘稠的手感,厭惡體腔里腥臭的味道。
現(xiàn)在活著活著成了一只貓鼬斬,鮮血不再難聞,腥臭的味道也只是腥臭,他就沒有那么尊重生命即所謂善良了。
此時崔澤看似緩緩呼吸好像在深度睡眠,其實他身體早就緊繃著,耳朵里聽著細微的摩擦聲,這讓他確認就是有人要陰他,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野外就是這樣,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你。但一般是沒有狩獵者會招惹貓鼬斬的,首先貓鼬斬生性好斗,而且各個感官都非常敏銳;其次戰(zhàn)斗力不俗,那對利爪就足夠讓大部分狩獵者望而卻步了。再說了,除去野獸,寶可夢們都可以交流,大家有矛盾就交流放狠話就行了,有沖突打就打了,打架殺就殺了,但一般不會為了吃掉誰動手,畢竟前一秒還在說話,后一秒就嚼吧嚼吧咽了,再有人和你說話的時候氣氛就會比較尷尬。有普通野獸和魚類作為食物,草食和肉食寶可夢之間的關系緩和了非常多。
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貓鼬斬的宿敵飯匙蛇,這些紫不溜秋的東西簡直是蛇界敗類,別的蛇都是左右彎曲,就飯匙蛇這班妖艷賤貨是上下彎曲。
上下彎曲是什么?上下彎曲就是浪,你說他們能是好蛇?
(此處有強烈的主觀臆斷)
崔澤光聽到了前進的聲音,卻聽不到腳步聲,這就更加堅定了埋伏他的是飯匙蛇。
距離他只有十幾米了。
這都不叫事,崔澤作為一只貓鼬斬活到現(xiàn)在,和飯匙蛇打生打死,至今殺死了三條飯匙蛇還沒有被飯匙蛇打死過。這種閑著蛋疼搞埋伏的事情也只有飯匙蛇會做。當然貓鼬斬也會,村子里的貓鼬斬們一旦食物充足,長時間沒事做就想著怎么搞幾條落單的飯匙蛇,弄死之后扒了蛇皮做成蛇旗插在飯匙蛇的村子村口。
這是貓鼬斬最愛干的事情之一,因為飯匙蛇固然也會殺死貓鼬斬,但是飯匙蛇們沒有手,不會剝皮做旗子。
五米
四米
三米
兩米
不能等到飯匙蛇進入纏繞范圍,崔澤從水里飛身而起,黑夜里只有眼中閃爍著幽藍鬼火,揚起的右爪上泛起一層白膜,這是技能切裂的標志。
靠著耳朵聽到的位置,全力叉下,在夜晚和一條蛇比視力是愚蠢的,他閉著眼睛也比崔澤看得清楚??墒敲髅饔写讨袞|西的感覺,須臾之間就好像手中的是一捧沙,呼啦就溜走了,再想追崔澤卻忽然感覺自己陷入了泥漿之中,行動起來好像身負重擔,怎么也快不了。
大約五秒鐘,那種感覺消失不見,四周也再一次陷入了寂靜。
可是崔澤并不失望,他記住了那個家伙的味道,是水草豐茂的這里少見的塵土氣味。
崔澤拿來一盞小燈,緊緊的別在腰間讓其不發(fā)出聲響。四肢著地,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黑夜里。
貓鼬斬們一般不愛四肢著地,這是伏擊的姿勢,因為貓鼬斬們認為連吃的東西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正面打死,就實在是很丟鼬了,所以這種待遇一般只有飯匙蛇才有,即便是擁有敏感的腹部,可以靠震動感知到老鼠移動的飯匙蛇也不會感知到四肢移動的貓鼬斬。
……
離青青草田入口十里左右的地方,三個模糊的身影蹲在一顆樹下,排排坐著。
此時月亮已經(jīng)出來了,天上的流云也少了許多,可是藏在大樹的陰影里讓他們?nèi)齻€比較安心,剛才確實有點嚇人。
“老二老三快吃吧,剛才嚇死我了。還好剛才去的是我,換作你們倆誰都跑不了?!?p> “嗯嗯?!边@回是一個小女孩一樣清脆的聲音,“大哥辛苦了,你吃最大的。這世界上居然有這么可怕的家伙,一動不動的我都以為他已經(jīng)淹死了呢。二哥你說呢?”
可無人回應。
“二哥?”
依舊沒有人答應。
“二哥你別玩了,你太壞了。我還以為那個怪物追來了?!?p> 啪嗒一聲,油燈被點亮,黑暗中崔澤呲著雪白的尖牙,臉上帶著極端變態(tài)的笑容,從黑暗中探身進入油燈狹窄的光亮中。
“你說的怪物是我嗎?小姑娘~”
“啊——??!”
正當崔澤為自己的出場感到心滿意足,尖叫聲卻忽然變了味兒。
“啊——流氓啊——”
“流氓?”這都給崔澤給喊懵了。
“你洗完澡沒穿衣服,流氓啊——,大哥救我?!?p> “住嘴!”崔澤油燈往地上一甩,一把捂住了這只黏黏寶的嘴巴,“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老子長毛了穿哪門子衣服?”
崔澤話鋒一頓,翻了一個白眼。
“你消停點吧,我是圣斗士來的,你盡管試試戲法空間里是我弄死你兩個小弟快還是你不疼不癢給我一鏟子快?!?p> 崔澤此時右手是一只黏黏寶,左手則攥著一只紫色臭泥,背后,一只拔下頭頂沙鏟攥在手里,正對著崔澤后腦做揮砍動作的沙丘娃動作定格,表情焦急和尷尬交織,也就是不定形組才有能力做出這種表情。
崔澤全身一輕,這代表著將快慢顛倒的戲法空間消失了。
崔澤剛轉過身。
撲通一聲,那只沙丘娃整個身體鋪在地上,變得扁扁的,好像是個五體投地的樣子。
“對不起,我們錯了,求你放過我弟弟妹妹,我們不該偷你的土豆,我們沒錢賠,我們可以幫你干活,請不要傷害我的弟弟妹妹?!?p> 崔澤右手里的黏黏寶不停的點頭“嗚嗚歐五嗚嗚噠唔,嗚嗚唔唔嗚嗚噗唔。(我們可以給你打工,我們打工經(jīng)驗豐富)”,左手的臭泥則早就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崔澤剛抓住他的時候,這家伙一陣抽搐,連個響兒都沒發(fā)出來就暈過去了。
“……”
崔澤有點為難,他辛辛苦苦拍了個片頭,明明是德州電鋸的開場,但是配角們發(fā)揮出超凡的實力,硬生生把劇情往阿呆阿瓜方面拉,他有點抑制不住身體里的搞笑沖動了。
好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