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柏垂眸看著貼著自己脖頸的劍,臉上溢著冷汗。
“哇哦,這出劍速度,比君家那位還要快吧?!?p> “這不算偷襲嗎?!”
唐與言道:“玄光如果要殺你,會給你反應的機會嗎?”
連武器都沒來得及拿出來,這種反應速度,太慢了。
她真要找人下副本,也不會找這樣的。
唐與言收劍,繞過他們回房。
回去就把價值五兩的虞神憐全部倒在裝著鬼木藤粉末的陶罐里浸泡,清點整理了行囊里的其他東西,便睡下了。
……
次日一早,唐與言出門去了虞神山一趟。
遠遠看去,虞神山外淡綠色的霧氣淡了許多。她沒有太靠近,魔教的人還在周圍巡邏。
魔教那么多人包括教主都來了江虞城了,近期內,估計要把玄光石礦脈給開采了。
唐與言看了會,把手上的包子吃掉直接回了客棧。
碰巧碰見了昨天找人組隊的四人小隊退了房,打算離開。
唐與言朝他們看了一眼,沒打算理會,收回視線跟他們擦肩而過,走到柜臺前問道。
“還有虞神憐嗎,再來一壺?!?p> “有有有?!?p> 片刻后,唐與言提著裝著虞神憐的酒囊去了城東。
她站在城東不遠處的鋪門前往城門口看去,還是與昨天相差無幾的人數(shù)——敢去的已經去了,不敢去的也已經走了,剩下的就是想去又不敢去的。
猶豫不決下不是實力不夠,就是不敢,這樣的,是江湖上最常見的人。
意識到現(xiàn)在再來接觸這些玩家沒有意義,唐與言把酒隨手送給城門的守衛(wèi),順帶打聽了下有沒有什么看起來正常一些的人進出。
沒有收獲后,又折返回程。
‘唰’。
唐與言聞聲側頭,一柄劍直直的向她沖來。
下意識握出的劍柄的手抬起,稍稍一擋,‘鐺’的一聲,兵器相撞。
唐與言視線落在劍身上,銀白如雪,暗藏玄光,是玄光石所鑄成的長劍,劍身比例與雪間相仿,但更修長一些。
是姜以漁打造的劍,君啟要的輕劍,最后落到了……她抬頭一看,落到了君如風身上。
他可能不知道,姜以漁鑄劍都是量身打造的,每一個武器都具有‘靈魂’,讓給別人,于別人來說,只是一柄跟其他劍勝在材質上的兵器而已。
君如風神色冷淡道:“你的確有點本事,再來?!?p> 君如風手腕微動,長劍稍收攻勢,緊接著斜斜的往里劃過來。
速度很快,不負如風之名。
唐與言眼疾手快的接住,緊接著劍刃分離,下一秒,又撞出了聲響。
‘哐當哐當’的清脆聲響,吸引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來,尤其是兩個人的劍快到如同上演了一場銀光奪目的劍舞表演,讓人驚嘆不已的同時,震驚二人的實力。
忽的,君如風收劍了,唐與言腳步一頓,劍勢收止。
還好他們之間并沒有動用內力,否則光著一收勢容易傷的就不是手腕了,還會被內力反噬。
君如風道:“你很厲害,不愧是他看重的人。”
唐與言聞言,問道:“他是君啟?”
君如風不答,轉頭冷眼掃了一圈周圍的人,人群立馬給這位世家大公子讓出來一條道來。
唐與言目送君如風離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當天晚上,唐與言在讓自己剛回到行囊里的信鴿處理昨日的信紙,窗外又有了聲音。
這個時間還未到十二個時辰,不應該是君啟的信。
唐與言側耳傾聽,有呼吸聲,氣息綿長,是習武之人。
她握住劍柄,推開窗戶,一個人影忽然閃了進來,還未出手就被劍刃橫在了脖頸前。
這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連臉都包了大半,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臃腫,沒想要身手挺好的。
“別,別殺我。”
雖是低沉的聲音,但是個女聲。
唐與言問道:“你是何人?為什么要從窗戶進來。”
“我,我,我被人追殺了,救救我?!?p> 女子低聲啜泣著說道:“他們想要殺了我,我輕功好,勉強逃了出來,但一直逃不掉?!?p> “哦?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追著你不放呢?”
女子頓了頓,淚眼朦朧道:“我,我也不知道。”
唐與言追問道:“你不知道,那么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女子啞然。
唐與言將劍往前橫了一點,割裂她包裹脖頸的衣料。
“我不是傻子,把你藏的武器交出來?!?p> 女子羞憤道:“你這人好無情,我被人追殺至此,你卻懷疑我要害你!”
唐與言往前湊了湊,嗅了嗅空氣里的味道,又把劍往前推了些。
她冷聲道:“不想害我?為什么空氣里有軟筋散的氣味,真當我對江湖上的下賤手段一無所知嗎?”
女子淚水說止就止,“你為何不會中軟筋散?”
唐與言道:“中是中了,不過影響并不大,想要殺你,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p> 江湖上眾所周知毒圣不怕毒也不怕軟筋散之類的藥,她不是那些人派來的。
“說,你是誰?到底想做什么?不說實話就殺了?!?p> “……季謹生,我的確在被人追殺,做這些準備不過是想借此地一躲?!?p> 聲音變了,是個男聲。
唐與言扯下男子面前的布,他右臉下方有一個刻字,寫著樞。
一時間,唐與言想起了之前聽到過的事情,大理寺逃犯,擅長易容。
“你是大理寺逃犯?”
季謹生聞言,目露兇光,察覺到脖頸上又靠近一分的劍,才不情不愿的答道:“是?!?p> “但是我是被冤枉的!人是我殺的,但事不是我做的!絕對是襄王的手下想要脫罪把罪名全按我頭上了!”
唐與言問道:“你殺了誰?”
季謹生問道:“你不會把我交給大理寺吧?”
唐與言瞇了瞇眼,“在廢話當場就把你殺了。”
弒樓雖不與朝廷交惡,但不代表她身為一個江湖人會順手幫朝廷的忙。
大理寺再講究公正無私,鐵血無情,里頭只要有一個兩個的瞞報,權貴的施壓,知情人被殺害,整個案情就徹底被扭曲了。
哪來的什么公平。
季謹生道:“我只是殺了陳家的一個不被重視,暗地里肆意打殺仆人的小輩,結果忽然就有人說陳家安排人殺親謀害襄王,我就是那個罪魁禍首,是陳家的人?!?p> 天樞國大世家之一陳家,帝后的母族。
這是帝君要打壓外戚了。
他啐了一聲,“我要是陳家的人,至于衣服破破爛爛的,還時不時吃不飽穿不暖?”
唐與言問道:“那你這一身衣服?”
季謹生憨笑,“這是一個好心人送我的,她還送了我些銀錢讓我買好的吃?!?p> 唐與言看他神色上沒有什么異樣,把劍收了起來,“你睡外面的榻上,明日就走?!?p> “好!多謝姑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