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與言一路往山下走,心想著,最近花了太長時間在那些玩家身上了,是該先把這個月的功課交上去,好預(yù)留出時間去調(diào)查華妃這個事情的細(xì)節(jié)。
她找到馬車,看到拉車的馬匹茂密的林木當(dāng)中好不安的磨著蹄子,仿佛被什么東西嚇過一樣,索性打消了自行駕車這種麻煩事。手持折扇用扇尖的利刃直接斬斷車板子與馬之間的繩子,堅韌的扇面在兩匹馬屁股后面猛然一拍,受到驚嚇的馬匹嘶叫了一聲,毫無章法地往四處狂奔。
唐與言看著兩匹馬飛奔,目光微閃,收好折扇,鎖定其中一匹跑得穩(wěn)妥又快的黑馬,輕功跟隨在后,沒一會就追上了,一躍翻上了馬,拉扯韁繩,強行讓座下的馬匹停了下來。
黑馬焦躁地前后跳動過,試圖甩下馬背上的人,最后在唐與言嫻熟的技巧下被安撫住。
她左右環(huán)視確認(rèn)了一個方向,駕馬往那邊跑。
——適合處理‘功課’最近的地方就在那個方向。
……
數(shù)日后,某處庭院。
一張晾干了墨跡的紙被卷了起來,放進了信鴿腳上綁著的精巧木筒里,唐與言梳理了下它身上的毛,捧起放飛。
信鴿咕咕了兩聲,慌張地?fù)渲岚颍铧c因為太胖沒飛起來,在一陣嘲笑聲中往訓(xùn)練時的方向飛去。
唐與言轉(zhuǎn)身道:“你養(yǎng)的鴿子,該減肥了?!?p> 在她身后,擺著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鴿籠,里面的鴿子們或睜著圓溜溜的黑眼睛四處瞧著,或低下小腦袋啃著吃食,或是撲閃著翅膀與同伴嬉戲,總之,咕咕聲幾乎從未斷過。
鴿籠旁邊站著一個灰袍長發(fā)男子,專門飼養(yǎng)鴿子,叫白羽,一聽就不是真名。他不屬于弒樓的人,不過卻愿意把這些鴿子馴成信鴿,給他們傳信。
白羽笑笑,“能飛就好,減肥做什么?摸著不舒服嗎?”
唐與言道:“手感確實好,不過很擔(dān)心它飛不到目的地?!?p> 白羽手伸進籠子里揉了揉停在籠中桿上的胖鴿子,“可是它還不是飛到了目的地?”
白羽指的是之前很多次飛鴿傳信的事情。
唐與言直言道:“鴿子靠譜,你不靠譜。”
白羽的來歷,始終不明不白,師父信奉用人不疑,所以他的來歷沒有人去查。
不明來歷的人,唐與言不放心。
白羽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我也覺得我不靠譜,說起來,你這么匆忙處理事情,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唐與言道:“為了一件臨時的任務(wù)?!?p> 白羽對唐與言口中的任務(wù)也不是很感興趣,隨口應(yīng)了聲,“哦?!?p> “咕咕,咕咕!”
一只灰色的肥鴿子艱難的飛過院墻,落到白羽旁邊的籠子上,“咕!”
白羽側(cè)頭看了眼它身上多出來的一根不屬于它的紅色羽毛,啊了一聲,“我有客人來了,你趕快從翻墻走吧?!?p> 唐與言道:“你的語氣,就像是正房來查院一樣?!?p> 說歸說,她還是匆匆地往后走去,翻墻而出。
肥鴿子的報信速度絕對跟來人來的速度不相上下。
唐與言剛翻墻出去,人就到了,她聽到墻內(nèi)似乎有什么動靜,內(nèi)容直指自己,還沒等她有所防備,就聽見白羽以輕描淡寫的語氣一筆帶過她的存在。
“嘛,只是一只鴿子而已?!?p> “既然是鴿子,那就不必在意了。”
前者是白羽漫不經(jīng)心地說出口的話,后者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唐與言沒有細(xì)想,她感覺到雖然里頭的人不在意她這只‘鴿子’,不過有兩個氣息內(nèi)斂的人在往這邊靠近,再不走就被發(fā)現(xiàn)她這只‘鴿子’還在偷聽了。
唐與言找好路線撤離,去馬廄牽出那一匹黑馬,駕馬往天賜城出發(fā)。
……
趕了半天路,還沒有到最近的漣香城,就被一出意外攔截在了路上。
聶飛白從隱秘的叢林里竄出,鐵鏈斜甩而出直沖唐與言正面,意圖將人從馬上轟下來。
他的目的沒有達成,鐵鏈被如鐵一般堅硬的扇面擋住,看到那熟悉的武器,讓他的攻勢立刻停了下來。
聶飛白捏緊鐵鏈,不確定的喊道:“唐兄?”
唐與言拉著韁繩回轉(zhuǎn)過去,雙眼微瞇,在月光下審視著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的聶飛白。
聶飛白看到熟悉的面容,松了一口氣,卻又因為那眼神立刻提高了警惕,解釋道:“抱歉,唐兄,師兄他因為查到一些不該知道的消息被抓了起來,我逃了出來,但是還是有人追捕,我以為你是追捕的人?!?p> 唐與言道:“你受傷了?!?p> 聶飛白警惕的神色轉(zhuǎn)變成了愕然。
唐與言道:“甩鏈的力道明顯弱了三分,傷在肩膀?”
聶飛白無奈道:“是,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p> 他好幾日前雖跟唐兄交過手,只不過那時候都是試探性的攻擊,沒想到唐兄還記得他的力道應(yīng)有幾分。
唐與言從衣袍里摸出行囊,找出藥膏遞給聶飛白,“宋煜查到了什么消息?讓你判斷是抓而不是殺?”
聞言,聶飛白接藥膏的手一頓,“是華妃的消息,具體什么消息我不知道,只是知道這條消息觸怒了帝君,但是師兄之所以會去查這件事,是帝君的手筆,所以我認(rèn)定是抓?!?p> 說著說著,他還是順勢接過了藥膏,十分小心的避開了與唐與言的肢體接觸,邊說邊拉下衣領(lǐng),給自己受傷的左肩膀擦上。
唐與言問道:“為什么說是帝君的手筆?”
聶飛白道:“宋煜能知道華妃的事情,是帝君派人傳的,幫我們進帝宮的人,也是帝君的示意,這一切都是他的局,為的就是引出數(shù)十年前的華貴妃?!?p> 唐與言相信聶飛白不會說沒有證實過的結(jié)論,既然與華妃有關(guān)的是帝君布局,那么……君啟他們所發(fā)現(xiàn)的密道是帝君刻意放出來的,進到冷宮里搜刮走的珠寶對帝君來說不重要,那間密室里的那副畫,才是重中之重。
唐與言問道:“華妃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十幾年了,他為什么突然查這件事,你有頭緒嗎?”
聶飛白陷入沉思,過了會,他搖了搖頭,“雖然不清楚帝君是從哪里得知的華妃還活著的消息,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rèn),華妃活著,對帝后不利?!?p> 唐與言若有所思,“你知道宋煜被關(guān)在哪了嗎?”
聶飛白道:“不知道,不過帝君要在漣香城里守株待兔,短時間內(nèi)不會走?!?p> 唐與言大概了解了狀況,挪了挪位置,“上馬吧,找地方換一身衣服,我?guī)氵M城,到時候你找人,我劫人。”
聶飛白聞言,嗯了一聲,當(dāng)即翻身上馬,坐在唐與言后面,謹(jǐn)記著毒圣不可靠太近的本能,雙手抱緊馬的兩側(cè),穩(wěn)住身形。
唐與言嗤笑了一聲他的戒備,懶得多說什么,駕馬往記憶中位于漣香城外的一個客棧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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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羽非名
一般是睡醒發(fā)文,今天睡過頭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