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兩個字，卻是無法拒絕的語氣。
沈年吸了口氣，在蘇菲曖昧的目光下打開了車門。
她把最后一口冰激凌脆皮塞到嘴里才說：“謝謝白老師?！?p> 白易言點點頭，從身上掏出一張濕紙巾遞給她，啟動了車子。
車上開著空調(diào)，和外面悶熱的溫度截然不同。
冷熱交叉，沈年激起了雞皮疙瘩。
白易言看了一下，伸手調(diào)低了冷氣。
沈年拿紙巾徹底擦干凈了自己的嘴和手：“謝謝?！?p> 白易言沒有再說話。
車載音箱里剛換到下一首歌，是Bee Gees的《
How Deep is your Love》。
沈年愣了愣。
“喜歡？”
沈年回頭，白易言正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她。
外面車水馬龍，燈光從他背后照過來，眼中翻涌的情緒她看不清。
“I know your eyes in the morning sun
I feel you touch me in the pouring rain
And the moment that you wander far from me
……”
他并沒有看她多久，視線在她臉上凝了幾秒就離去了。
沈年依然看著他的側(cè)臉，點點頭。
不遠處的教堂敲響了零點的鐘聲。
忽然進來一條短信。
是簡短的四個字。
“生日快樂。”
沈年心頓了頓，摁滅了電源鍵。
兩年前的同一天。
正在和沈年吹蠟燭的沈媽媽忽然暈倒。
她對那一天的記憶，就一直停留在呼嘯而來的救護車，和那個燃燒到底的蛋糕蠟燭上。
然后，沈年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也沒有人在她面前提到這兩個字。
只有沈爸爸，會在一天，和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告訴她，日子還在一直往前。
沈年把臉轉(zhuǎn)向窗外，借著撩頭發(fā)的間隙擦掉了眼淚。
“……I believe in you ”
一個清冷的男聲和音響里的滄桑的聲音融合一體。
沈年不可置信地回頭。
白易言把車停了下來，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輕輕哼唱著。
“You know the door to my very soul
Youre the light in my deepest darkest hour ……”
“……When you know down inside
That I really do ……”
沈年低下頭。
臉上已經(jīng)是濕濕的一片。
白易言停了下來，抬手為她擦去眼淚。
“抱歉，我剛剛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短信?！?p> “生日快樂。”
白易言很清楚這幾天對于沈年來說意味著什么，只是沒想到，她的生日也會在這幾天。
他甚至能想象到，每年這幾天，她的絕望。
白易言看著沈年的頭頂，把手放上去。
“給他回個信息吧。”
“他在等著你?！?p> 回到沈年公寓，已經(jīng)快要一點了。
沈年紅著眼睛，坐在床上坐了很久。
在沈年公寓樓下，有一輛黑色的車，停了很久。
等到沈年家里關(guān)了燈，黑色的車才緩慢啟動。
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一早，沈年就收拾了東西，剛出門就撞到了正準(zhǔn)備出門的吳知。
吳知就是那天沈年在公園撿到的那個便宜好友。
“回家？”
沈年點點頭，借著低頭拿東西遮住了自己腫脹的眼睛。
吳知扶了扶眼睛，一臉溫和。
“我看你東西多，我開車送你去車站吧?！?p>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鐵去汽車站就行?！?p> 沈年忙擺手。
“幾點的車？”
“九點。”
吳知抬手看了看表：“還有兩個個多小時呢，吃早飯了嗎？”
“還沒有。”
“我也沒有。”不等沈年反應(yīng)，吳知已經(jīng)從她手里搶過了箱子，“我請你?！?p> 雖然每次見到吳知，他都笑得春風(fēng)拂面，但沈年總感覺，他的笑卻一直停留在表面。
冰冷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