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不長不短，烏鎮(zhèn)倒也逛了個七八成。
和團子整日興奮不同，沈年一天只會賠笑，神思早不知哪里去了。
話說，今早她一覺睡醒時，為什么那日掉在白易言那的衣服正一絲不茍地蓋在她身上。
他送來的？
或者，自己去找了他？
自己已經(jīng)醉到神志不清半夜還去敲了他的門？
然后呢？
和他說了什么？
為什么醒來連嘴角都在酸痛？
沈年悄悄抬頭看想側(cè)前方的白易言，捂了捂臉，內(nèi)心哀嚎一片。
并且他不讓喝酒，自己卻偷著喝，還好死不死讓他知道了。
馬甲掉了可要怎么破！
白易言好像是沒發(fā)現(xiàn)她的打量，依舊清冷安靜，在熱鬧非凡行色匆匆的行人里格外不同。
“欸？”
很快路邊的小攤吸引了沈年的視線，腳步慢下來看了兩秒，就急忙加快腳步跟上前方的白易言。
白易言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就看到她一臉糾結(jié)，硬是逼迫自己轉(zhuǎn)頭跟上。
他停下腳步，沖她點了點頭。
沈年一愣，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老板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編著麻花辮，見兩人停下來，仔細從攤子上挑了一個遞給沈年。
白易言看向沈年手里的東西。
那是一條牛皮繩編織的手鏈，上面穿著四五顆彩色的石頭，石頭形狀不一，給手鏈帶來了一絲自然純樸。
倒是和前兩年耀華爆火的田野系列有異曲同工之處，不過做工粗糙，白易言不過看了兩眼就別過頭去。
沈年手里拿著兩根手鏈有點糾結(jié)，剛抬起頭準備活動一下看花的眼，然后白易言就猝不及防撞進了她眼里。
七月的烏鎮(zhèn)，帶著潮濕的風。
風吹起了他的發(fā)絲，有幾縷微微濕潤貼在額角。
白易言站在街道僻靜處，正拿著手機百無聊賴，周身的寧靜和清冷讓他和這個擁擠熱鬧的街道格格不入。
賣東西的小姑娘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看到白易言有些驚艷：“你男朋友？”
沈年搖了搖頭：“不是。”
姑娘也笑了：“那你要加油啊?！?p> 沈年沖著姑娘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白易言抬起頭來，對上了她的視線。
一秒。
兩秒。
就在沈年終于堅持不住準備移開視線的時候，白易言穿過擁擠的人群，朝她走來。
人很多，他拖著腿走的很慢，卻每一步走的很平穩(wěn)。
沈年感覺到身邊賣東西的女孩呼吸明顯停了一瞬。
很快，白易言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
沈年咽了口口水，抬起頭：“白老師?！?p> 白易言點點頭，看了眼她手里的手鏈：“選好了？”
沈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搖了搖頭：“不知道咱買哪個。”
白易言看了兩秒略一沉吟，指向沈年的左手：“這個吧。”
沈年低頭看去，那是一條天藍色的綢緞編織的手鏈，上面沒有任何裝飾，只有綢緞末端垂著幾根流蘇。
沈年把手鏈收進包里，付錢走人。
小姑娘等他們走了，把東西收起來，看向前面并排的兩人。
看到男人微微跛著的腿嘆了口氣。
……
回S市的路上，車廂里明顯要比去的時候安靜很多。
走的時候是早上，一上了車白云蕓就開始補眠，團子拉著沈年細數(shù)他買的寶貝，很快也開始哈欠連天。
沈年通過后視鏡看了眼駕駛座上的白易言，因為沒睡好，他的臉上帶著倦容。
他的皮膚很白，因為疲倦現(xiàn)在看來倒是有些不健康的蒼白，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
太陽剛剛升起，還沒有那么刺眼，通過玻璃照到他的側(cè)臉上。
輪廓被陽光染上了淡淡的金色，就像是一幅畫，讓人無法靠近。
沈年呼吸慢了下來。
就像是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清冷孤傲，讓人無法直視的耀眼。
一直專心開車的人，忽然看過來。
通過后視鏡，準確地抓住了沈年的小動作。
沈年有些尷尬，默默側(cè)過臉，不敢再與他對視。
白易言彎了彎唇角，也移開了視線。
團子很快葉睡著了，車廂里一片安靜。
沈年悄悄的看了眼前面的白易言，他正注視著前方，一臉認真，絲毫沒感覺到沈年的視線。
沈年縮回身子，從包里拿出昨天買的那條綢緞手鏈，悄悄的塞進白易言放在后座的西服外套里。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沈年滿足地拍了拍衣服，靠在靠背上看著窗外發(fā)呆。
因為有點悶，沈年把車窗打開了一條縫，風從縫隙里吹進來，涼涼的，沈年舒服地瞇起了眼。
然后眼皮也越來越沉。
白易言聽到后座長時間沒有聲響，從后視鏡看過去。
后座一大一小兩個人已經(jīng)互相倚著睡著了。
可能是有點冷，睡夢里沈年皺了皺眉，抱起了胳膊。
白易言收回視線，伸手把車里的冷氣調(diào)小。
沈年醒來時，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
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然后發(fā)現(xiàn)白易言還坐在駕駛座上閉著眼，而白云蕓團子兩人早已不在了。
而窗外，已經(jīng)到自己的小區(qū)了。
感覺到后座的動靜，白易言睜開了眼。
嗓子有些沙?。骸暗搅??！?p> “云蕓姐他們……”
“我先送他們回去了，見你睡著就沒叫你?！?p> 沈年剛睡醒，腦子還是懵的，點了點頭，打開車門下車。
告別后剛走了兩步，回頭又走回去。
看到沈年去而復返，白易言有些好奇：“還有事嗎？”
沈年不敢看他，低頭看著腳下的落葉被她碾碎：“白老師要不要上去坐坐，你的腿……”
白易言似乎是笑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點了點頭：“多謝?！?p> 在車上坐著感覺不到，現(xiàn)在打開車門下來，白易言的腿一陣陣發(fā)軟。
長時間的坐著，導致他的左腳現(xiàn)在已經(jīng)腫了，踩在地上脹脹得痛。
沈年從后備箱取出東西，咬著牙抬上了臺階。
白易言從她手里把箱子拿過來，輕而易舉提起來。
沈年有些著急：“白老師你……”
“沒事的。”白易言沒有回頭，按著上次的記憶拉著箱子走向電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