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蘇菲的話給了沈年莫大的安慰和勇氣。
老話怎么說來著,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六月的s市是雨季,小雨淅淅瀝瀝下著,學生都撐著傘急急忙忙進教室,看到屋檐下徘徊的沈年微微側目。
沈年報之一笑,搓了搓胳膊,縮進樓道擋風,抱著書包索性坐了下來。
耽誤了好幾節(jié)課,白易言應該認為她已經(jīng)放棄了吧。
沈年扣著書包帶子,開始想見了他要怎么開口說話,又是一個雨天,他的腿是不是疼了……
正想著,眼前出現(xiàn)了一雙皮鞋。
雨水微微打濕了鞋面,潔白的腳踝微微濕潤,連褲腳上都淋了幾滴雨水。
他的腳踝還真是……吸引人。
沈年抬頭看去。
然后對上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沈年拍了拍衣服,站起來:“白老師?!?p> 白易言合上了雨傘:“在等我?”
沈年看著他手里的傘被他輕輕放進雨傘簍:“哦。”
看到白易言挑了挑了眉,又急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剛才……看風景來著?!?p> 白易言眼中笑意更甚:“哦?是嗎?”
沈年差點咬了自己舌頭。
哪有人下雨天縮在樓梯里看風景的。
好像一遇到白易言,自己的智商都感覺不夠用了。
白易言手里捏著書脊,靠在樓梯上,等她的下文。
沈年扯出笑容,急忙把手里已經(jīng)握了半天的牛奶遞過去:“白老師,我來上課了?!?p> 白易言不說話看了她幾秒。
冷風吹過,沈年舉著牛奶的手微微發(fā)涼。
就在沈年準備放棄的時候,感覺到手中的牛奶被抽走了,頭頂傳來微不可聞的聲音:“謝謝。”
沈年把手收回來,看著剛剛被白易言不小心碰觸過的手指,指尖開始發(fā)燙。
抬頭看去,白易言已經(jīng)抬腿去了教室,只剩下一個黑色的背影。
班上的學生都見過白易言的冰冷,看到沈年和他前后腳進來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有蘇菲在人看不到的角度,朝沈年擠了擠眼。
白易言在講臺前站定,將書放下,然后將手里的牛奶放在了右上角。
暖暖的,帶著少女的體溫。
一下課,蘇菲就飛奔去找劉辰陽,美名其曰,要給沈年制造單獨接近白易言的機會。
沈年看著早已空了的講臺,嘆了口氣。
人早走了,哪來什么機會。
外面雨還沒有停,甚至有越來越大的傾向。
出了教學樓,沈年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雨傘也被蘇菲一起帶走了。
現(xiàn)在要回去找肯定找不到了,沈年一咬牙,低著頭沖進了雨里。
白易言出了教學樓,就看到了靠在了旁邊的林樅,身高腿長,惹得不少人看過來。
林樅挨個看過去,挑眉微笑。
在傘下匆忙行走的女生,慢下了腳步正準備上前,看到了身后的白易言冷著臉,又急忙離開了。
林樅回頭:“你這張冷冰冰的臉,都把人嚇跑了!”
白易言撐開傘越過他,走進了雨幕里。
林樅眨了眨眼,追上去:“你好看你好看行了吧,你那女學生不就喜歡你這張冰塊臉嘛!”
白易言失神了一剎,回過頭:“看來我該提議讓白云凡和周子西的婚禮提上日程了?!?p> 林樅惡狠狠:“告訴白云凡,讓他離我家周子西遠一點!”
白易言挑眉,正欲開口,看到了雨中奔跑的沈年。
林樅見他竟沒回嘴,好奇的把目光跟過去。
“呦,那是你家女學生?可真……”
白易言:“開車去。”
說完就打著傘朝沈年走去。
林樅:……
沈年低著頭,雨水打濕了她的裙子,今天為了見白易言,她特意換了件白色的法式小連衣裙,布料輕薄,現(xiàn)在被雨水淋濕,貼在身上,所以她不得不一手拽著書包,一手抱著身子,防止走光。
“沈年?!?p> 沈年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起頭,看到白易言打著傘,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他走的著急,拖著腿走的很是吃力。
然后把傘撐在她的頭頂。
沈年看著他皺起的眉,低聲辯解:“我本來拿的來著……”
兩人在雨下,很多人好奇的看過來。
沈年更加局促不安。
白易言嘆了口氣,把西服脫下來:“把這個披上?!?p> 沈年看著手上帶著體溫的衣服,愣了愣神。
白易言挑眉:“難道要我給你穿?”
……我給你穿?
沈年聽完這句話,默默的紅了臉。
白易言:……
林樅的喇叭聲打斷了兩人,林樅打開車窗:“快上車,雨越來越大了?!?p> 白易言走了兩步,見沈年沒跟上,回過頭看著她。
沈年眨了眨眼,拽緊身上的西服,快步跟上去。
車上開了空調(diào),把寒意隔絕在了外面。
沈年坐在后座,白易言就在她的前面,能看到他的一點發(fā)梢,通過后視鏡,還能看到他光潔的額頭。
而自己身上就是他的衣服,帶著他的溫度,帶著他的味道,是淡淡的青草香。
鼻尖滿是他的味道,沈年覺得自己的臉又開始熱了起來。
林樅看了看身側的白易言,又看了看后座的沈年,清了清嗓子:“你是白易言的學生?”
沈年乖乖的回答:“我叫沈年,文學院的,只是對美術系感興趣?!?p> 林樅挑眉:“哦?只是對美術系感興趣?”又轉頭看向身側不言語的白易言,勾起了唇角。
沈年聽出了他話里的調(diào)侃,低下頭感覺臉更燙了。
白易言從后視鏡里看向沈年,后者感覺到他的目光,抱著胳膊,縮了縮身子。
白易言收回目光,隨手關了空調(diào):“去東華街?!?p> 林樅反應過來這是在和他說話,聽清他的話之后,瞬間炸毛:“方向完全相反好嗎?上車你怎么不和我說?”
“你問我了嗎?”
林樅:……
“我下午還有課,”白易言從后視鏡瞄了沈年一眼,“三點,必須回來?!?p> 林樅咬牙。
報復!一定是報復!我不就調(diào)侃了你家女學生兩句,用得著這么折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