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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尋仙錄

第九章 柳家謀劃

蜉蝣尋仙錄 寒香近 4729 2020-03-07 23:00:12

  “娘,看!這些都是我的玩具!”

  許獨清牽著自己母親的手來到了他的書房,如同一個天真的孩童一般向自己母親介紹著自己心愛之物。

  只是這些心愛之物全是些各類玩物,沒有一件是有用的。

  大夫人伸出右手,舉到美眸前,卷起華貴的寬袖將淚水擦拭,順著自家孩子手指之處望去,著重看了眼書桌上的東西。

  哪怕是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但是身為前禮部侍郎最疼愛孫女的她,見到了那本尋艷記也不由得心生苦悶,自家的孩子自己不能教育,嫡子更是從能自理開始就得離開父母單獨開院,她自覺虧欠許獨清太多。

  但是無奈宰相府家規(guī)森嚴(yán),如今自己的兒子任性胡來,僅僅十歲手中已有三十條人命與其相關(guān),不少下人都不敢進他的院子服侍,將他看做閻王在世。

  可是自己的孩子在三年前不是這樣的,五歲能自理前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小神童??!

  僅僅兩年獨居,就性格大變,今天還偷跑出院墻,差點死在外頭,害得自己的伴讀為他丟了性命,算算這已經(jīng)是三十一條人命了。

  想到這里大夫人整個人也沒了心情看許獨清的介紹,脫開他的小手,獨自坐在許獨清的床前,呆呆的看著他床頭枕邊擺放整齊,巴掌大小的丑陋布老虎,眉目中才露出慈愛的笑容。

  “娘記得這是你四歲的時候,娘給你繡的,娘那個時候在家里被寵壞了,嫁過來生了你,笨的連個衣裳都不會織縫。

  你那個時候就很懂事了,一次外出野游,看到平常人家小孩玩著布老虎十分羨慕,但是就是不說,娘當(dāng)時看在眼里,回去就給你縫了一個,可是娘笨,縫的老虎眼睛不像眼睛,鼻子不像鼻子,丑陋無比,你卻很喜歡,天天帶著睡覺。

  娘當(dāng)時就覺得你這個小家伙,懂事的讓人心疼,沒想到你到現(xiàn)在還要它陪你入眠?!?p>  大夫人拿起那個丑陋的布老虎,珍惜的捧在手中,就如同看著自己曾經(jīng)的兒子一般。

  許獨清聽到母親的話心中頓時百感交集,面容中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看著自己的娘親這般,心中對那些覬覦宰相府的人更加痛恨,雙手不由得死死的握成拳頭,眼中寒光乍現(xiàn),隨后似乎發(fā)現(xiàn)了自己情緒的失控,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心情,卻再也沒有露出笑容。

  看著不理會自己的母親,許獨清輕輕的走到她身邊,小心的坐下,伸出右手,輕輕的撫摸著母親的后背。

  感受到后背那一雙小手,大夫人眼角淚水不由得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驚喜的看向身邊,仿佛自己那懂事的孩子又回來了,只是回過頭她失望的發(fā)現(xiàn)自家兒子那沒心肺的笑臉。

  大夫人小心的將那丑陋的布老虎放在左手中,伸出右手食指摸了摸許獨清那缺失的門牙處,柔弱的笑了笑道:“脫落的牙齒可有埋入土里藏著?門牙往下長,可不要扔上房頂,這樣會長歪的。”

  說完便用右手順勢撫摸許獨清那清秀非常的小臉。

  哪怕心里再失望,對于一個她來說,這也是自己的孩子,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怎么可能不疼愛,這次冒險前來也是為了他。

  許獨清感受著母親柔荑溫暖的纖手,剛想伸手握住這僅存的溫暖,院外不遠(yuǎn)處便傳來一陣喊殺聲,頓時將他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準(zhǔn)備向門外走去,卻被母親的手拉回床邊。

  “我兒莫怕,不是刺客?!?p>  大夫人淡定的坐在床沿,看著不遠(yuǎn)處死死關(guān)著的窗戶,視線仿佛穿過了窗戶看清了一切。

  “娘,你這次冒險前來可是有事要說?”

  許獨清難得的收了笑容,在大夫人身邊端坐。

  大夫人沒有回頭,只是盯著窗戶,喃喃道:“你爺爺要通過府內(nèi)大宴將一批與青原國暗通款曲的商人和官員清洗一番,動手的人會化身青原國之人,夜闖宰相府,我等只要呆在家中便好,并無大礙,只是今夜怕是睡不好覺了,太吵了些?!?p>  許獨清低頭沉思了些許時間。

  爺爺為何不跟我講?以往這個時候,他就會提前與我明說,并且以此事為教本作為教育他的范例,為何今日僅僅跟他講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

  難道柳氏的家族又在暗中做些手腳,讓爺爺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些事情了?

  看來這柳家的狐媚子又依靠家里使了些勁,不殺了她以后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沒想到這種事情,居然還要母親冒著犯下家規(guī)的危險也要前來告知,爺爺那里估計有些人有問題了。

  許獨清一個人坐在床沿思考,眼中神色不斷變化,臉上雖說沒有其他動作,卻顯得極為嚴(yán)肅,與剛剛的紈绔截然相反,氣勢也全然不同,根本看不出哪里有紈绔之像。

  這一幕卻讓大夫人看了個全面,她沒有打擾自己兒子的思考,但是卻從自己兒子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看出了些什么,知子莫若母,自家兒子怕是對她隱瞞了些事情。

  大夫人還猶豫要不要告訴自己兒子,因為那件事情對于自家兒子來說不算好事也不算壞事。

  但從剛剛的反應(yīng)來看,兒子怕是有些內(nèi)情沒有與她交代,那么那件事情對于自己兒子來說那就是大壞事,下定了決心,大夫人便等著自己兒子回神。

  許獨清深吸了口氣,一番計劃已經(jīng)在他腦子里打好了草稿,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認(rèn)真盯著自己的母親,不由得愣了神。

  平日房間沒有下人敢對他如此直視,在自己房子內(nèi)思考問題時就下意識的散去身上的偽裝。

  沒想到被自己母親看了個真切,當(dāng)即露出一絲苦笑。

  偽裝許久的面容又露出真實笑容的時候,相反卻有些不自然,許獨清扯了扯嘴角,一股酸痛從腮幫子傳來,讓他不得不伸手準(zhǔn)備揉一揉,卻被他的母親搶了先。

  感受到面部傳來的溫柔,許獨清先開了口,但是說到一半又止住:“母親......”

  “噓~不說了,不說了~讓娘給你按按,娘不怪你~”

  大夫人看向許獨清那真實卻不自然的面龐。

  所有的絕望和無奈頓時煙消云散,整個人都變得明媚非常,眉眼中的憂愁和苦悶也隨之祛除,倒是淚水更多了。

  今天冒險前來卻是沒有白來。

  “娘,別揉了,都揉紅了,改天孩兒還如何見人??!”

  許獨清將母親的手拿下,原來的嬉皮笑臉變得恬靜平和,似乎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喜怒不顯于面色。

  “小大人~”

  大夫人面色中露出疼愛的表情,輕輕的將那丑陋的布老虎放歸原處,伸出左手刮了刮許獨清的鼻頭,嬌嗔道。

  “還是娘的左手刮鼻頭舒服!”

  許獨清扯出一絲笑容,雖說牽強,但是真實。

  “你這孩子,離開娘這么久,還記得娘的習(xí)慣??!”

  大夫人開心的像個孩子,重新坐在床沿,將許獨清一手?jǐn)堅趹阎校p聲的準(zhǔn)備唱起搖籃歌,卻被許獨清打斷。

  “娘,你是有重要的事情給孩兒講吧?”

  許獨清從自己母親的懷中輕輕的掙脫,俊俏恬靜的面龐露出幾分紅暈。

  十歲了,還被自己母親當(dāng)做小孩子一樣哄睡,自然有點不好意思。

  “你就讓娘抱抱你還不成嗎?”

  大夫人難得的對著自己的孩子撒嬌道。

  “母親~說正事要緊,還得趕回去呢!今夜之事父親怕是也不知曉,要是他回去看到你不在院內(nèi),怕是要震怒了?!?p>  許獨清一本正經(jīng)道。

  “哼!他怕是已經(jīng)呆在他的溫柔鄉(xiāng)里頭了,那里會管我的死活?算了!咱們娘倆今日好不容易說說話,不談他了!”

  大夫人聽到自家丈夫就來氣,擺了擺手道。

  “那您就給孩兒說說,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您冒著家法也要前來?”

  許獨清牽起自己母親的雙手,僵硬的學(xué)著五歲前向母親撒嬌的樣子討好道。

  看著僵硬討好的許獨清,大夫人不由得被他那尷尬的動作逗笑了,當(dāng)即也不再賣關(guān)子,寵溺道:“好了!娘給你說就是了?!?p>  說完,大夫人面色變得嚴(yán)肅清了清嗓子道:“娘子時正巧路過你爺爺?shù)臅?,?zhǔn)備給他送點解酒湯,正巧聽到了他與你三叔說話,內(nèi)容卻是今夜的行動。

  當(dāng)時就準(zhǔn)備離開的,結(jié)果你三叔突然提到你,娘一聽到事關(guān)與你,就多聽了幾句,結(jié)果卻是件大事,所以娘趕緊過來想聽聽你的想法?!?p>  許獨清聽到自己母親的話,沉思些許,似是猜測道:“莫非是有皇帝旨意?”

  大夫人聽到許獨清的話,美艷的面容上露出微笑,點了點頭道:“我兒聰慧~正是皇帝旨意,只是這旨意卻從你三叔的話中,娘聽到了柳家家主這幾個字,娘接著多聽了一會兒,聽完后,便急著到你這里來。

  那柳家家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請動了仙陽道觀的觀主下了份法帖給皇帝,說是你的資質(zhì)不凡,且發(fā)現(xiàn)你在凡世紈绔非常,秉著愛才之心,想要將你收入門楣,若入觀測驗有緣,則會留你入觀修行不問凡世之事,若無緣則留你三年清心寡欲,壓壓紈绔的性子。

  兒??!若是你真紈绔,那樣對你來說也是個好去處,但是如今娘看到你這個樣子,娘也能猜到些你的苦處,那柳氏狐媚子不給人活路,是娘沒用??!家室太過清廉沒能幫到你,以你外祖父的性子怕是不會出手阻攔。

  但是圣旨已然在路上,怕是有半個月就到了,到時候就不好反悔了,若是你入了仙陽道觀,娘這幾年與你父親又無所出,怕是你的嫡子之位要被那狐貍精的庶子奪了去,你給娘說說你的想法。

  若是不看重這嫡子位,咱們娘倆這就去那仙陽道觀,娘就在觀旁結(jié)廬而居,咱們相依為命。

  若是看中,娘拼了命也要請動娘親的師兄師姐們,動用娘的關(guān)系給你把這位子給穩(wěn)下來!”

  許獨清聽到自己母親的話,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在原地走了幾圈,方才說出聲:“母親,兒有的是辦法,不用娘去拼命,只希望娘這幾天安安分分的呆在院內(nèi),這段時間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有任何動作。

  還有我裝紈绔這件事,娘親除了您自己知道外,誰也別告知,就算是父親外祖都不行,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

  雖說您身手不凡,有后天巔峰的修為,但是別忘了三叔可是先天下品境界的高手,爺爺也是剛?cè)胂忍斓木辰?,他們不想人在一旁聽事情,您的身手是逃不開的。

  要不是您給孩兒說這件事,孩兒還以為爺爺和三叔要放棄孩兒了呢!如今,孩兒心底已經(jīng)有了七成的把握,放心,孩兒無事!”

  “什么?!這件事情是你爺爺和你三叔通過我來告訴你的?”

  大夫人恍然大驚道。

  “正是,看來,這次那狐媚子家里做事有點過激了,觸到爺爺?shù)牡拙€了,要借我的手除掉她們?!?p>  許獨清伸出自己白皙的右手伸平后,又緩慢的握成拳,面色露出寒意道。

  “你這小孩子怎么除掉她?莫要胡來!大人的事交給大人來辦!”

  大夫人聽到許獨清的話,趕緊阻止他的想法道。

  “娘親,許多事情并不是大人能辦得好的,有的時候,小孩子辦事情相反會更好!”

  許獨清喃喃道,說完便伸手將自己的母親從床沿拉起來。

  “母親,雖說爺爺和三叔要你將事情轉(zhuǎn)述給我,但是家法還在,快些回去吧!記住了,不用擔(dān)心!”

  “娘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兒?。∧憬o娘說句實話!讓娘放點心啊~”

  大夫人雖說聽話的起了身,但是還是想從許獨清口中得到更多的信心。

  許獨清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話:“信不過我,還信不過爺爺和三叔不成?他們做事什么時候失過手?再說了,就連父親做事都事無巨細(xì),難道爺爺和三叔還比他差不成?”

  聽到許獨清的話,大夫人想到自己的公公和三弟,他們一個在朝廷上無往不利,一個在戰(zhàn)場上風(fēng)馳電掣,從來都沒有敗績,心中頓時放心不少。

  臨走時大夫人伸出雙手狠命的揉了揉許獨清的腦袋,將他柔順的長發(fā)搞得一團糟,口中威脅道:“小兔崽子,以后有事情再敢瞞著你娘,娘讓你好看!記住了!有什么事情要你娘做的,立刻來找你娘,聽見沒有!”

  看著恢復(fù)平常性子的母親,許獨清嘴角扯出幾絲生硬的笑容,狠狠的點了點頭:“娘放心,過一段時間,孩兒就來找您,到時候別怪孩兒獅子大開口就是了!”

  ‘哼!你娘的東西不就是你的,怕什么獅子大開口!走了,別送了,娘得回去了!’

  大夫人徑直的走到房門處,卻猶豫了一會兒,從懷里掏出一面鏡子,面色重新變得憂慮苦悶,回過頭對著許獨清做了個鬼臉,便開了房門走出去,瀟灑的連頭都沒回。

  看的許獨清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訥訥道:“我算是知道我為何能在一年把紈绔的樣子演好了,合著母親也不是個省心的主!”

  許獨清說完后,院外的喊殺聲也漸漸平復(fù),心中暗道:這一場戰(zhàn)后的清算終于走向了尾聲,青原國怕是幾十年翻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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