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設(shè)局抓賊
“小姐！小燭對不起您！”她抱住柳蓁一條腿，頓時哭的涕淚橫流不可收拾。
柳蓁的眼圈很快泛紅。
她今日來本打算好好問她一番、訓(xùn)她一番，可一看她哭成這樣，臉就繃不住了，差點跟著一起哭。
“小姐莫激動，當心動了胎氣！”秋菊趕忙安撫柳蓁，轉(zhuǎn)頭對上小燭的苦瓜臉，口氣不太友善：“你也懂點事，上次那一鬧害的小姐差點小產(chǎn)，還不長記性？你不是一直喊冤叫屈的嗎？如今小姐就在跟前了，有什么冤有什么屈都趕緊說一說，別叫咱們跟你一起……擔驚受怕的！”
秋菊說到后來也帶上了鼻音。一方面是心疼小燭天天關(guān)在柴房里弄的蓬頭垢面，吃喝不濟；另一方面也是覺得丟人現(xiàn)眼，她常在蘇門走動，難免聽到一些閑言碎語，說少夫人身邊的丫環(huán)如何如何……有時不堪入耳！
她們做下人的，睜一只閉一只眼忍忍就過去了，小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小少爺……還好嗎？”小燭止了眼淚，盯著柳蓁的肚子，自責地問。
“秋菊，你就別嚇她了?！毕暮砂阉銎饋?，用帕子給她擦擦臉，“小姐這次是瞞著姑爺來的，時間不多，有什么話你趕緊說，都說清楚了，小姐才能為你做主??！”
小燭一聽，撲通又跪下。
“小姐，小燭向天發(fā)誓，對姑爺絕無非分之想。那天晚上，是姑爺喊我過去問話。走到半路，蘇青說他腳扭了，讓我自己先過去。他們主仆那會兒就開始謀劃了，要不蘇青早不扭晚不扭，偏偏那個時候扭！我在書房外面等了好長時間都無人理會，想走又不敢，怕耽誤姑爺?shù)氖聝?。后來，書房里頭突然傳來動靜，小燭心急就闖了進去。哪成想，姑爺像瘋了一樣撲過來，小燭抵死反抗，叫人擊中后頸暈了過去?！?p> 她想起當時蘇儒豐力大無窮的樣子，驚恐萬分地說：“姑爺很不單純！他明明會武功，卻在人前裝成手無縛雞之力，實在居心叵測??！”
這些話，柳蓁已從那天在場的人口中打探的一清二楚。
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小燭和蘇儒豐各執(zhí)一詞，單聽哪一方說的都有理有據(jù)，所以只能強調(diào)動機，唯有從可能的動機入手才能分辨真?zhèn)巍?p> 這也是柳蓁一直相信蘇儒豐的原因，因為無論于公于私，他都沒有謀害小燭的必要。
而小燭……一旦追根究底就站不住腳了。尤其對那個所謂的救命恩人，總是一副諱莫如深不能多談的樣子，更招人猜度。
柳蓁一心想問出那人的來歷，連個鋪墊都懶于設(shè)計，劈口便說：“小燭，你告訴我，你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誰？”
她爹也好、蘇儒豐也好，最在意的無非就是這個問題。
如果小燭能如實說出來，是不是就代表她不恨她，心里還是向著她的？
小燭卻完全不能理解柳蓁焦灼的心情，甚至還想岔了！
她原先以為她家小姐出現(xiàn)在這里是了幫她主持公道伸張正義，結(jié)果聽她這么一問，馬上聯(lián)想到之前蘇儒豐和柳仕元的步步緊逼，心理陰影迅速成倍增長，直接把柳蓁的做法視為苦肉計。
小燭眼里的光芒一下子消失殆盡，就連夏荷秋菊都成了合伙兒欺騙她的幫兇。
她瑟縮著肩膀，低垂著頭顱，不愿去看周圍那一張張?zhí)搨蔚拿婵住?p> “小姐，您別問了，我什么都不會說。我的救命恩人不希望我透露他一分一毫，我既然答應(yīng)，無論如何也要做到！”
對于無極門，她是斷然不會提一個字的。
此事無關(guān)誓言與否，單沖著白修羅曾實實在在地救過她這一點，她也應(yīng)當為他保密到底。
這是做人的底線！
“難道我們多年的主仆之情還比不上一次施以援手嗎？”柳蓁察覺到她語氣中的疏離，心急如焚，恨不得搬出一套一套的大道理砸醒她：“如果那人真是個善良正直樂善好施之輩，我們可以登門造訪重金酬謝！相反，如果他包藏禍心圖謀不軌，你這般一味維護便是在姑息養(yǎng)奸助紂為虐??！”
小燭心中微動。
這白修羅確實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光看他對付上官磊的手段便可見一斑，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調(diào)轉(zhuǎn)槍頭對付南詔，不知又會掀起怎樣的腥風(fēng)血雨……
可是上官雅的倒臺說不定已經(jīng)讓無極門身陷囹圄，倘若南詔朝廷再插上一腳，只怕他們就插翅難飛了。
小燭權(quán)衡來去，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可說就是不可說。他是好是壞都不能說?！?p> 立場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便不同。
小燭是不想再給無極門添麻煩，因此拒絕的話鏗鏘有力毫無轉(zhuǎn)圜。
柳蓁卻因為她爹有言在先，總覺得小燭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執(zhí)著至此，除非……除非她真的心懷怨恨才會表現(xiàn)的寧折不彎！
十年情誼如曇花一現(xiàn)，枯萎的叫人措手不及！
柳蓁已是心涼半截，干脆交了實底兒給她：“小燭啊，你難道還沒看清眼下這個局面？你越是維護那個人，我爹就越懷疑你通敵叛國！”
“通敵叛國？”小燭狠吃了一驚，“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柳蓁麻木地問：“你不恨我嗎？”
……
“你真的一點不痛不怨？”
……
那一道蠱惑之音，突如其來，兩相重疊！
小燭的腦子里“錚”的一聲，霎時便叫這句話占領(lǐng)了！
當時白修羅問到這兒，她的心好像撕裂般疼了一下。
如今換成柳蓁再問，才驚覺那道傷口非但沒有愈合，反而爛的更深更重！
她究竟為了什么而回？難道是想試試自己遍體鱗傷后是否還有痛感？
她心心念念的小姐，竟懷疑她如斯！
小燭好似全身脫力，跪不穩(wěn)當，張口剛說了一個“我”字——
轉(zhuǎn)瞬間，天旋地轉(zhuǎn)！
“保護少夫人！”
“捉拿刺客！”
柴房之外小小的一重院落里，府兵突至，長槍短刀弓箭手，圍了個水泄不通！
蘇儒豐最后一個走進來，身著大紅官服，沉聲發(fā)令。
“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