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酌所說的開腹取瘤,謝香雨沒見識過,但曾經聽自己的師傅說起另一件事情。
一百多年前,皇室一位皇子頭痛難忍,每每疼起來撞墻欲死,一位異域來的醫(yī)者打開他的頭顱,取出一個鴿蛋大小的瘤子。
據說那位皇子取了瘤子又活了十多年,后來因為其他疾病去世了。
如果師傅所說不虛,那她新收的這位徒弟杜清酌,之前的師傅肯定是位異域的醫(yī)者。
大乾王朝、西邦王朝、南邦王朝,三個王朝是整個青洲大陸的主宰,形成鼎立之勢,還有五六個附庸著三大王朝的小國,構成了整個青洲大陸。
大陸之外都是水,海域遼闊,有人說海外異域有更龐大的王朝,卻也只是聽說而已,受造船技術限制,很少有人到過海域之外的世界。
謝香雨眼睛都瞪圓了,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還能親眼看到這種神奇的治療方法,整個人興奮起來,躍躍欲試想給杜清酌當個助手。
等到木盆里不再有水流出來,患病女子的腹部已經小了一多半,皮膚上滿是褶皺,象是在肚子上放著一堆皺巴巴的布料。
杜清酌撤了引流管,如果不把腹部的水先引出來,一刀上去,水象噴泉一樣流出來,患者整個身體都會被污染。
杜清酌拿了一瓶消毒噴霧,簡單給室內消了毒,又準備所有手術器械。
此時的謝香雨象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想動手摸,卻被杜清酌阻止了:“給你!”
杜清酌遞了瓶酒精給謝香雨:“把你的手消消毒,就算是消了毒,這個屋子也不是無菌的環(huán)境,我們必須盡量減少環(huán)境給病人帶來的術后感染?!?p> 謝香雨聽得不是特別明白,但也是一副好學模樣,乖乖接了酒精,學著杜清酌的樣子,認真地給自己消毒。
準備工作做完,杜清酌一針麻醉劑從患病女子脊椎骨扎進去,停了片刻,這才拿起手術刀,按照小智給的影像確定了開刀的位置,毫不猶豫地一刀下去……
這一刀劃開得很長,估計做完得縫上八到十針,一道血線,鮮血浸出皮膚,大的止血鉗子夾上去,劃開腹膜,小的止血鉗子夾上去。
杜清酌讓謝香雨幫著扯開女子的腹腔,扒開腹部那些擋住視線的臟器,一個光滑如同頭骨的圓形腫瘤出現在患者腹部后壁。
杜清酌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將腫瘤割下來,扔到一旁的木盆里,又把腫瘤旁邊一些牽連著其他器官的增生組織清理干凈,然后開始縫合。
這一臺手術做了兩個時辰,用現代的計時方法,就是四個小時,中間杜清酌又給患者加了兩次麻藥,以防患者手術中醒過來。
關腹完畢,杜清酌松了一口氣,各種消炎營養(yǎng)的藥劑掛滿了患者的手背。
謝香雨跑到患者頭部去觀察那可憐的丫頭,這姑娘麻藥勁兒沒過,如同平日里安然睡覺,可能是身體感覺舒服不少,嘴角竟然還帶著笑。
杜清酌脫了白大卦,換回自己的衣服,端起木盆對謝香雨道:“師傅,走,咱們去還她一個清白。
杜清酌和謝香雨走出內室,外面剩下的四位患者還都沒有治療完畢,觀眾席也是一個不缺,全都緊張地看著大堂中央的四張床。
王仲景先看見了二人,連忙打招呼:“堡主,杜姑娘,你們的治療結束了?患者怎么樣了?”
杜清酌把木盆咚地一聲放在地上:“這是從那位患者肚子里取出來的,誰說她懷孕了?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怎么會懷孕?都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作妖,屎盆子硬是往人家身上扣?!?p> 觀眾席傳出議論聲。
杜清酌手上還帶著乳膠手套,直接從木盆里撈出碩大的腫瘤,提著到了觀眾席:“你們看好了,誰說這是個孩子,我就送給他拿回家去養(yǎng)?!?p> 所過之處,所有人都在后退,有的人離著比較近,怕杜清酌拿這肉乎乎的東西惡心自己,連聲道:“我看得清楚,是個瘤子,我用我的名譽擔保,是瘤子?!?p> 杜清酌對這些人的反應很滿意。
抬起頭,就見不遠處有一個婦人,擠在人群中,手里拿著個帕子抹著眼淚,臉上卻帶著盈盈笑意回看著杜清酌。
想來這位就是患病女子的母親吧。
一個時辰之后,麻藥勁兒徹底過了,杜清酌幫三號患者換好了衣服,找人做了個簡易擔架抬出了內室。
這異世真的好奇妙,不但男子體質強悍,女人也這么抗造,經歷了三年的苦難,又經歷了一場大手術,女子此時因為病灶解除,又靜注補充了一些營養(yǎng),臉上竟然還顯出一抹紅暈。
杜清酌肩上的傷還是很痛,按說小牧童也是這異世之人,她怎么就不能象只打不死的小強?難道是她這個來自異界的靈魂,最終影響了小牧童的發(fā)揮?
這一輪比賽結束,就只剩下三個人,杜清酌、藤玉洲,還有一個西邦的黑馬李陀。
不知名小國的那位女醫(yī),最終敗給了腦干出血,其實她也是很冤枉的,這種病在高科技的現代化社會,仍然很難搶救回來。
御醫(yī)院的顧玉景,折在了重度肌萎縮。
這個結果,雨堡已經很滿意,畢竟這些參賽者年齡都不大,能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容易,就算他們這些成名多年的醫(yī)者親自出手,也未必有這樣的結果。
雖然已經是下午,因為只剩下三個人,雨堡決定再來一輪。
三個病患被送上來,這一次,患者癥狀都差不多,三位血肉模糊的武者。
今天早上香雨客棧發(fā)生械斗,起因是你瞅誰,瞅你咋地,這三位就是械斗主角,一個個血肉模糊,渾身刀傷。
藤玉洲和李陀緊張起來,杜清酌反倒是放松了,這種程度的傷,比起剛剛不久前戰(zhàn)場上遇到的,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杜清酌手腳麻利地給傷者消毒,清瘡,小的傷口簡單處理一下,然后進行包扎,大的傷口縫合后包扎,杜清酌處理完傷員,拍拍手走到一邊去了。
與杜清酌差不多同一時間,藤玉洲也處理完了傷口,藤玉洲把自己的傷員扔在一邊,跑過來觀察杜清酌在傷者身上留下的“蜈蚣?!?p> “這個辦法很好,減少了傷口與外界環(huán)境的接觸,不容易感染,還讓傷口更容易愈合?!?p> 杜清酌看了眼藤玉洲的傷員,不知道藤玉洲用的是什么藥,剛才進來的時候,傷者奄奄一息,現在呼吸平穩(wěn),血被止住了,傷口也包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