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時候回去了

　　A國N城

　　馮拓看著手機揚起嘴角，自己怎么還緊張忐忑了呢，明明手里已經(jīng)握著她的所有資料，怎么還是會因為陌生男人的聲音而醋意大發(fā)。果然如張力所說，初戀很難忘記，尤其是對于馮拓來說。

　　馮拓看著窗外，“看來是時候回去了?！毕胫闷鹗謾C撥通了助理皮特的電話，“給馮云打電話，讓她明天一早來集團報道?！?p>　　今天的馮氏科技看起來格外的嘈雜，皮特從早上七點就開始在總裁辦公室忙活了，所有人都以為是集團大佬每月的總結(jié)例會，直到馮云的出現(xiàn)，議論聲驟然而起。

　　“什么情況，她怎么回來了？”

　　“是啊，這個女魔頭來干什么？我可不想再在她手下上班了，會死的！”

　　“有這么夸張嗎？長的這么漂亮，穿衣又這么有品味，怎么看也不像你們嘴里那個吃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一旁的女員工鄙視的看了看剛剛說話的男同事，“騷年，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

　　“對，你那么覺得，是因為你沒跟她共事過?！?p>　　“停停停，你們誰能給我這個職場小新科普一下，剛剛進來的漂亮小姐姐到底是誰？”

　　議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下來看著剛剛開口的新人，仿佛看著怪物一般。

　　“怎么了，不知道奇怪嗎？”

　　“還怎么了，是很奇怪好嗎？那我問你，你知道咱們老大嗎？”

　　“那當然，咱們老大在這個圈子里可是傳奇。”

　　“算你小子還識相，那我問你，云拓聽過嗎？”

　　“開玩笑，在這個圈子混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云拓，是它開啟了大數(shù)據(jù)時代，也是它成就了現(xiàn)在馮氏科技在圈子里的霸主地位。”

　　“那你知道是誰開發(fā)了云拓嗎？”

　　“你是說...”

　　“沒錯，就是馮云，咱們老大的堂妹，也是這么多年來出現(xiàn)在老大身邊的唯一的女性?！?p>　　“那...”

　　馮云來到公司，直接走進馮拓的辦公室，四處看了看，然后扒了扒百葉窗，“哥，你猜猜他們在聊什么？”

　　馮拓不以為然，起身走到一旁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蘇打水，“接著，你愛的蘇打水?！?p>　　她轉(zhuǎn)身輕松的接過，看著手中蜜桃味兒的蘇打水笑了笑，“四年沒見，我的習慣你還記得”，說著隨手打開，罐子里的水逃命似的流了出來，“啊...”

　　馮拓笑著看向眼前這個慌忙抱著易拉罐猛灌的女孩，遞過早已準備好的紙巾，“你還不是一樣，每回來都要在我這兒討件衣服走?！?p>　　馮云滿眼陰郁的看著他，“哥，衣服呢？”

　　“皮特，帶云總?cè)ノ业母率摇?，說完轉(zhuǎn)身，“衣服在最右邊的柜子里，你會喜歡的?！?p>　　“好吧?！瘪T云悻悻的轉(zhuǎn)身，跟著皮特出去，“皮特，你跟著我哥快七年了吧？”

　　“對?！?p>　　“我哥最近怎么樣，有沒有談什么女朋友？”

　　聽了馮云的話，“您還不了解馮總嗎，跟您在的時候一樣。女朋友...總裁的私生活，我是真不清楚?！?p>　　“哎呀！那...這幾年他身邊有沒有出現(xiàn)過女人？”馮云好奇的問。

　　皮特腳步一頓，沖著她尷尬一笑，“總裁你不是最了解嗎...他的氣場太強大，除了您，我還真沒見過其他女人近過他的身。”

　　馮云聽了直跺腳，“這怎么行？你們這些做下屬的，也真是，怎么就不能體諒體諒上司呢？我哥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他不著急，身為他的助理，你怎么不幫忙張羅張羅？”

　　皮特面露難色，“這個...集團也有不少女員工愛慕總裁...”

　　“然后嘞？”

　　“跟總裁表露心意的不是被發(fā)配到其他分公司，就是被調(diào)離原崗位。以至于總部現(xiàn)在女員工越來越少，有的也就只敢背后崇拜崇拜，再也沒有敢動心思的了?！?p>　　“額...這還真像他的做派。那...”，她猛然靠近皮特，“難道我哥性取向是...男？”

　　皮特先是被馮云的突然靠近嚇了一跳，后來聽了她的話更是哭笑不得，“噗...嗯...對不起，我實在是沒忍住?！?p>　　朝皮特擺擺手，“跟我不用這么拘謹，不會真喜歡男生吧？”

　　皮特看著若有所思的馮云笑起來，“馮工，我覺得不會?！?p>　　“嗯？你說說怎么不會了?！?p>　　“就我看來，總裁心里應該已經(jīng)有人了?！?p>　　“什么，有人了？”

　　“馮工您...不知道嗎？”皮特試探的問。

　　“別看我是他妹妹，可是我從小生活在A國，他來A國之前，我們唯一知道的就是對方的名字...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來A國之前發(fā)生了什么...那我知道該找誰打聽了?！?p>　　皮特笑了笑，并沒有接話，側(cè)身停住，“馮工，到了?！?p>　　“好的?！瘪T云轉(zhuǎn)身走進更衣室，皮特抬腳剛要走，只見她又探出頭來，“皮特?！?p>　　皮特聽到后轉(zhuǎn)過身，“您還需要什么？”

　　“沒有，只是想跟你說，謝啦。”說完關(guān)上了門。

　　皮特聽了馮云的話笑著離開，心里止不住的想，同樣是馮家人，怎么兄妹倆差距這么大呢。

　　C國Y城

　　離諾帶著倦容從備勤室里走出來，恰巧碰到剛從電梯里出來的謝飛楊夢趙虎等人，“謝教、楊哥、趙哥早啊！”

　　“看這樣子，昨天值班很忙？”

　　離諾無奈的點點頭，“上半夜還好，不過兩點多就來活了，還沒睡多久，四點多底下分局的人又有事求助，七點鐘才把他們送走。”說完忍不住又打起哈氣，“不行，我要回去補覺，再這樣，做再多水光針也沒用！啊.….”

　　“小諾，什么樣子，一大早就在這兒鬼哭狼嚎的?！蓖踉侣牭胶奥?，連包都沒放，就直接拐進離諾辦公室。

　　“王姐，我要困死了?！笨吹酵踉?，離諾直接撲到她的懷里，使勁兒的撒嬌。

　　“你呀...那還不趕快回去休息。”

　　離諾點點頭，“謝教那我回去了?！?p>　　“去吧，去吧?！?p>　　出了辦公室的離諾碰到張瀟，“早...”

　　“額...你這是要回去？”

　　“嗯...”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你這樣，真擔心沒回到家就睡著了?！?p>　　“不用...你還是安心上班吧?！闭f完走進備勤室換便裝。沒一會兒，離諾出來隱約聽到王月的訓斥聲，細一聽，原來是張瀟跟人相親，菜還沒上，人就溜了，離諾笑了笑悄悄離開。

　　回到家的離諾，隨便做了點吃的，就立馬爬進了被窩，準備睡個昏天暗地。

　　A國N城

　　換好衣服的馮云站在鏡子前，“嗯！果然知道我喜歡什么！”說完向馮拓辦公室走去，邊走邊撥通張力的電話。

　　“哎喲，怎么想著給我打電話了?！彪娫捘穷^傳來張力的調(diào)侃。

　　“正經(jīng)點！沒事兒我才不給你打電話，不對，有事兒了我也不想給你打電話好嗎！”

　　“奧...那既然是這樣，掛了？”張力混跡商場這么多年，一下就聽出她是有求于他，而且要解決的事兒還非他不可，立馬硬氣起來，同時還不忘調(diào)侃下這個單純的妹妹。

　　“哎，你別掛呀！”馮云一聽對面要掛電話，立馬急了。

　　張力聽著對面的反應，心里那是樂開了花，也不急著問什么，反而玩性大發(fā)，“不掛也行，你獎勵點什么，哥哥我就不掛電話?！?p>　　“你！”馮云氣的直跺腳，急的停下腳步，心里盤算了又盤算，為了自家哥哥的幸福，算了，低一次頭又何妨，“行了，你說吧，想要什么獎勵，前提是在我能力范疇內(nèi)！”

　　“馮云，你不要說的這么大義凜然的，不是什么難事，等我想起來了再告訴你。”

　　“......”

　　“說吧，什么事兒，讓你一大早給我來電話。”

　　“我哥這么多年不談女朋友，你知道原因吧？”

　　張力會心一笑，果然是跟她哥有關(guān)系。自認識以來，凡是她主動打來的，都是因為馮拓，“聽你這話，你是認定我知道原因了。”

　　“你不是號稱最了解我哥嗎？再說了，我已經(jīng)分析過了，他在A國這十年來，身邊除了我就沒出現(xiàn)過其他女人。起初我以為他喜歡男的，可我剛剛問了他的助理，助理說我哥的性取向沒問題，或許是有放不下的人。既然這樣，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發(fā)生過什么，以至于不敢再愛了，或者是就沒放下過曾經(jīng)愛的人。而這兩種可能性，哪一條成立肯定都是在來A國之前?！瘪T云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誰說的只有兩種可能了。”張力并不想直接贊同她的說法，畢竟這是馮拓自己的私事，這么多年都沒跟她說，肯定是有其他考慮，既然這樣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嗯？那你說還能是因為什么?！?p>　　“那可多了去了，比如像我這樣的，還沒玩兒夠...”

　　“你給我趕快打住，我哥跟你可不是一類人?！?p>　　“嗨，你這么說我可不愛聽了，再怎么說我也是...”

　　她并不想再糾纏下去，“你就說是，還是不是吧?！?p>　　“......”

　　“不說是吧，那留著你的聯(lián)系方式也沒用，等著被拉黑吧！”說著立即掛掉電話，果不其然，下一秒鈴聲就響了起來，她瞬間眉開眼笑，“說！”

　　“既是一，也是二，但主要還是二！”

　　馮云聽完笑了笑，“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行行行，我二。不過千萬別說是我說的，還有別忘了答應過我什么！”

　　“知道了，小女子一言，駟馬難追?！笨吹讲贿h處走過來的皮特，“忙著呢，掛了?！?p>　　“馮工，總裁讓您過去?！?p>　　“好的?！瘪T云說完顛顛的朝前走去。

　　皮特看著前面的馮云，嘖嘖嘖，還真是女人，只要有新衣服，就高興的像是過節(jié)。

　　馮云走進辦公室，看到馮拓端坐在會議桌前，像是在開什么重要的會，想著立即斂去笑容，悄悄的坐到一邊。聽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參會的竟然都是各國分部的一把手。陣仗這么大，沒聽說集團有什么大事啊，馮云皺起了眉頭，到底什么情況。正想的出神，突然看到馮拓在示意讓她過去，遲疑著起身，然后坐到他身邊。

　　“接下來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我決定將集團總部遷到C國，而原A國N市分部就交給馮云來主持打理?！瘪T拓話剛落，一眾老總炸了鍋，馮云也是一臉的驚訝。

　　“馮總，你這個決定是不是太突然了？”

　　“對啊！C國近年來發(fā)展的確實不錯，但是大數(shù)據(jù)信息市場還沒有完全打開！”

　　“是啊，那里的市場還很不成熟，這樣冒然的遷過去是不是欠考慮！”

　　“馮總，你打算把總部設在哪個城市？”剛剛回到位子上的張力趕忙開口。

　　哪個城市嗎？這個問題他也想了很久，雖然她在Y城，可是自己并不想做的那么明顯，“C國的心臟，B市?！?p>　　張力聽了馮拓的答案笑起來，“終于又可以并肩作戰(zhàn)了，我等著你！”

　　其他人聽張力這么說，雖然不再議論什么，但明顯能看出來他們還是心存疑慮，“十年前，我跟馮云靠著技術(shù)在A國白手起家。十年后，我相信在C國，我長大的地方，仍舊能打拼出屬于馮氏的一片天?！?p>　　馮云看著身旁馮拓堅定的眼神，一下子又想到了十年前剛到美國的那個他，“哥你放心，這兒有我?！闭f完附上他的手，給他力量。

　　馮拓含笑朝她點點頭，“好了，那會就到這兒。走吧，咱們交接工作?！?p>　　“你就這么急嗎，我都懷疑你去開拓市場就是個幌子?！?p>　　聽了馮云的話，立即停住腳步，一臉探究的看著她。

　　被馮拓看的發(fā)毛，“怎么啦，突然這么...看著...我。”

　　“想知道什么？”馮拓說著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等著她發(fā)問。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是語氣生硬冰冷，讓在場的馮云和皮特瞬間緊張起來，“哥，你怎么了?！瘪T云小心的試探著，自家哥哥的脾氣她還是了解的，接下來要是不再開口，那就立馬收。

　　馮拓沖著一臉緊張的馮云笑了笑，“那么緊張干嘛，過來坐?！?p>　　看著笑出來的馮拓，她拍了拍心臟，“呼...嚇死我了?！闭f著在他身邊坐下。

　　“心安了，那就問吧?！?p>　　馮云定了定神，“哥，那先說好，不管說什么都不帶生氣的?！?p>　　馮拓點點頭，“這次去可能要在C國呆很長時間，抓住機會，下次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馮云聽到馮拓這么說，興奮起來，“哥，你來A國之前談過戀愛嗎？”

　　馮拓并沒有直接回答，不是不想，只是因為一旁糾結(jié)去留的皮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由得開始反思起來，是不是平時過于嚴厲，以至于信任的人都有些不敢靠近。

　　“皮特，去端三杯紅酒來?！?p>　　“嗯？三杯嗎？”皮特有些懷疑是不是他聽錯了，再次確認道。

　　“嗯，是三杯?！?p>　　皮特很快端來了酒，馮拓和馮云接過，剩下的那杯讓皮特有些不知所措。

　　“別端著了，那杯是給你的?！瘪T云有些看不下去，開口提醒。

　　馮拓示意道，“你在這兒幫我收拾收拾文件，哪些是要帶走的，哪些是要移交的，都分類整理出來?！?p>　　“知道了，總裁?！逼ぬ剞D(zhuǎn)身來到馮拓的辦公桌前。

　　“好了，哥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馮拓抿了一口杯中酒，緩緩的說，“談過，也是唯一的一段戀愛。”

　　“真的嗎，那就是哥的初戀了？”見馮拓點頭，“那你們談了多久？”

　　“談了多久...我追了她兩年，在一起兩年多?！?p>　　“那...誰提的分手，為什么分手呢？”

　　“分手是她提的，為什么分手...”說著仰頭喝盡了杯中酒，“沒有為什么?！?p>　　“什么？”聽到馮拓的答案，馮云和皮特都停下了動作，“哥，怎么會沒有原因呢？”

　　“或許應該說，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為什么...”

　　“什么？”馮云驚呆了，“她提分手，你就同意了，什么都沒問清楚，她也沒糾纏？天哪，你們真的愛彼此嗎？”

　　馮拓苦笑了下，“或許這段感情，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那時的她，就像是和煦的陽光，照耀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她善良溫暖，熱情大方，真誠努力，臉上還總是帶著微笑。老師們都很喜歡她，同學們也都愿意圍在她身邊。那時我們班引以為傲的除了貼滿獎狀的后墻外，那就是她，有她在，幾十人就能擰成一股繩，她就有這樣的魔力。”

　　馮云看著身旁有些陌生的男人，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在這個桀驁不馴的男人臉上看到如此幸福的微笑，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她明白了張力的話，“哥...”

　　“那時的我，就像班里的小透明，基本是個邊緣人。與其說是沒有朋友，還不如說是把自己封閉了起來。父親出軌，要跟母親離婚。父親凈身出戶，母親還是不甘，每天打電話催促我加倍用功。或許是壓力太大，也或許是自己到了叛逆期，反而開始渾渾噩噩的過日子?！闭f到這兒馮拓停了下來，示意她再來一杯酒。

　　馮云起身，看著痛苦的哥哥，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也明白，哥哥這是想掀開往事，也算是給他自己一個解脫。

　　馮拓接過酒，晃了晃，“說實話，起初對她只是好奇，好奇...在這么骯臟不堪的世界里，怎么還會有如此單純美好的人存在?！?p>　　“哥，那就是愛情的開始吧?！瘪T云聽的美滋滋，“好想見見這個嫂嫂呀?！?p>　　“嫂嫂...”馮拓聽到她這么喊，心頭一顫，抬眼看著她。

　　“怎么，哥我難道說錯了嗎？”馮云倒是不以為意，“你要把總部遷去C國，不就是放不下前嫂嫂嗎？”

　　“怎么又成前...嫂嫂了？”馮拓好笑的問。

　　馮云聽出自家哥哥話語里的怒意，趕快賠笑，“哥，我相信你肯定能把她追回來，可是...”

　　“可是什么？”馮拓挑眉等著。

　　“要是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或者有對象了...哥你還能明搶不成?！?p>　　“有何不可！”

　　“什么，哥你也太酷了吧！”

　　“要是她心里還有我，就不用搶，只怕...”

　　馮云又是一驚，第一次見他不自信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用情至深吧，想到這兒，“哥，我相信你，肯定能再一次走進她的心，現(xiàn)在的你這么優(yōu)秀！”

　　“優(yōu)秀嗎？”馮拓皺了皺眉，起身從辦公桌上拿過資料，然后遞給馮云。

　　馮云放下酒杯，接過資料，認真的翻起來，還時不時的念出聲，“會五種語言，這么厲害！”

　　馮拓沒有理會，一直盯著手機上的號碼出神。

　　馮云看了一眼那個號碼，默默記在心里，繼續(xù)看資料，看到最后一頁，眼睛突然亮了，“哥，你把資料看完了嗎？”

　　“怎么？”

　　“沒什么，沒什么。哥，沒事兒！咱們趕快交接工作，這樣你就能去見她啦！”馮拓搖了搖頭，無奈又好笑，“你怎么比我還著急？”

　　“那是，我可不想我最愛的哥哥一直打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