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鄭軍隊駐扎的地方本就是平地,視野開闊且極其適合騎兵的沖殺,乘著云霧還在,南鄭的軍隊一時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程霸先已經(jīng)帶領(lǐng)著騎兵沖殺而來。
此時此刻,一夜沒有合眼的陳書遠聽著副將給自己匯報的情況。
“將軍,您所要求的工事士兵們已經(jīng)加急完成了,只等著加固了。”
聽完副將的話陳書遠懸著的心這才徹底落了地,只要工事完成了,哪怕只完成了一半,大虞的騎兵再過來襲營可就非常困難了。
來多少,他南鄭就有能力留下多少!
“將軍,您勞累了一晚上沒睡,去休息一會兒吧,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處理吧?!备睂χ悤h抱拳,陳書遠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明白了。
副將退了出去。走在大帳外,凌冽的寒風(fēng)吹到他的臉上,南鄭這次派兵來大虞就是想試探一下大虞王朝的虛實而已,南都的軍隊實際上不應(yīng)該對他們過于重視。
只是蘇遠安似乎太把他們當(dāng)回事了,而陳書遠也太把他們當(dāng)回事了,還會夜襲?
天都快亮了還夜襲,陳書遠估計也就那點水平了,換句話說,也許就是老了吧。
這南鄭統(tǒng)領(lǐng)將軍的職務(wù)也該讓一讓了,后面可還有很多人等著他退位呢。
“都把眼睛給我瞪大一點,大虞隨時都有可能襲擊我軍大營!”副將喊了一嗓子,結(jié)果并沒有幾個士兵在搭理他,他也不在意,等到陳書遠死了……
不不不,是退位了。這南鄭統(tǒng)領(lǐng)將軍的職位不就是他的了嘛,到時候還愁沒有機會教訓(xùn)他們?
南鄭的大營前,兩個站崗的士兵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突然脖子上一涼,便緩緩倒在了地上沒了生機。
身后兩個黑衣人正快速潛入軍營。
“你去哪里看看,這次我們一定要把陳書遠殺在這軍營之中!”黑衣人互相搭了話身影便隱沒在了軍營之中。
箭樓上的士兵揉了揉雙眼,打了個哈欠一夜沒睡的他此刻感覺腦袋有點昏昏漲漲的。
不對!士兵猛然一驚!連忙豎起耳朵聽。遠方隱隱約約傳來馬蹄聲。
馬?什么時候南鄭軍營之中會有這么多馬了?拉輜重的馬匹此刻都應(yīng)該在馬窖才對??!
敵襲,這是敵襲!
士兵終于清醒了過來,剛欲拉響警鐘的手卻突然垂了下去。身體軟軟的倒在了箭樓上。
“蘇將軍好箭法!”一柄弓箭正握在蘇喻謙的手上,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
身邊的騎兵紛紛稱贊蘇喻謙的箭法高明!
“好小子!”程霸先笑著大喝了一聲,“都跟本將活捉了南鄭的將軍!”
“將軍,將軍!大虞的騎兵已經(jīng)突破我軍大營第一道防線!他們已經(jīng)沖進來了!”士兵跪在副將的身邊匯報著。
真的有襲擊?副將立馬提起士兵便趕了過去,此刻的南鄭軍帳已經(jīng)成了一片火海。
喊殺聲不絕于耳,兵器碰撞的聲音在副將耳邊響了起來。來了,來了,大虞王朝的軍隊來了。
這和陳書遠說的一樣,都是騎兵!都是騎兵!大虞怎么會這么乖,這么可能!
蘇喻謙一劍劈開身邊圍著的一名南鄭士兵將目光鎖定在了愣神的副將身上。
這里只是南鄭軍營外圍,根本就沒有什么像樣的抵抗,也是因為這里的士兵聚集不多的原因。
此地不易久戰(zhàn),騎兵依靠強大的沖擊力沖入軍營,但是沖入軍營之后這種身為騎兵的優(yōu)勢基本就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
南鄭的援軍很快就會趕來了,必須得盡快解決戰(zhàn)斗了。既然如此,把這個將軍的人頭帶回去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駕!”蘇喻謙輕喝一聲,身下的白馬便將馬蹄對準了副將,沖了過去。
副將此刻也從愣神之中清醒了過來,騎兵,并不可拍,忙活了這么長時間了,不就是為了對付騎兵的嗎?
陳書遠把這件功勞留給了自己,這件功勞只會屬于他的,獨屬于他一個人的!
眼神掃射四周,一個紅色的披風(fēng)瞬間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注意到了蘇喻謙,那個年輕的將軍此刻正騎著白馬向他殺來。
嗡~劍刃被副將緩緩從劍鞘之中抽了出來。冷漠的眼神盯上了那個膽敢沖向他的年輕將軍!
鮮血在副將的眼邊飛濺,接著一個南鄭的士兵便倒在了他的身邊。
不多時,大營的援軍就會來了,全殲這隊大虞騎兵的時機也會到了。
“去死吧大虞的兔崽子!”副將的招式很凌歷,哪怕蘇喻謙騎在馬上都能感覺到那劍鋒之上傳達的寒意,如同風(fēng)雪一樣冰冷的劍意刺痛著他的臉頰!
“去死吧!”蘇喻謙揮出了手中緊握著的白色長劍。
砰!鋼鐵的碰撞聲從兩劍交鋒之處傳出,蘇喻謙虎口一震劍險些從手中掉落。
此人竟然這么強,那副將心中也是一驚,這個大虞如此年輕的將軍就已經(jīng)有這樣的實力了,此人絕對要斬殺在當(dāng)場!
劍鋒在地上打了個轉(zhuǎn)重新沖了上去,副將的劍刃數(shù)次在蘇喻謙的眼邊劃過,一縷發(fā)絲緩緩飄落在地上。
這劍,好快!蘇喻謙的額頭緩緩滲出了些冷汗,他的劍已經(jīng)逐漸跟不上這個南鄭將軍的速度了。
難道自己,馬上就要在這里血染沙場了嗎?如果死在這里豈不是太虧了。
程霸先看著眼前的景象,騎兵在這里折損的太多了,一千騎兵現(xiàn)在已經(jīng)陣亡了大約四百人了。
再打下去,這支騎兵隊伍就要完全埋在這里了。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蘇將軍呢?蘇小子呢?”程霸先砍殺掉身邊的南鄭士兵,吼了一嗓子。
“將軍,蘇將軍現(xiàn)在正在和南鄭的將軍交手我們現(xiàn)在不方便過去!”身邊當(dāng)即就有士兵回應(yīng)著程霸先的話。
蘇小子在和南鄭的將軍交手?他才多少歲啊!南鄭的將軍有幾個是好對付的?
“將軍,那里!”身邊的副將用手指著一個方向。
蘇喻謙被打倒在地身上已經(jīng)有著幾道傷痕,傷口處滲透著鮮血。緩緩滴落在地上,將黝黑的土地染紅。
“你記住,殺你的人,叫王凌閣!”副將舉起了手上的劍,馬上,他的姓名就會成為那軍功了。
“將軍!”
副將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十幾個騎著馬的士兵飛奔了過來,副將只得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來抵御來自那些士兵的攻擊。
他們,都是程霸先指派給他的親衛(wèi),只是原本幾十人的規(guī)模,此時僅僅只剩下十幾人了。
其余的人,都已經(jīng)將姓名埋葬在了這片土地上,這里也是他們大虞王朝的土地。
風(fēng)兮吾歸,壯士去也,歸去來兮,四魂守疆。
“不要過來!”蘇喻謙此刻大聲的喊著,希望那些士兵不要過來,就算是這樣,他們的臉上依舊帶著堅毅的神色,義無反顧的騎著馬沖了過來。
副將手起刀落,一名士兵的姓名便已經(jīng)折在了他的劍下。無名小卒而已,也配和他交手嗎?
副將冷笑一聲,身邊的南鄭士兵立刻上來擋住了那些士兵的沖勢。
“將軍,騎上我的馬,快走!”終于有一名士兵走到了蘇喻謙的身旁,將蘇喻謙扶上了他的馬上。
“我們的任務(wù)就是保護將軍,只要將軍活著,我們死而無憾!”看著士兵臉上的神色,蘇喻謙將頭瞥向了另一邊,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滿臉的淚水。
士兵笑了一聲,很溫暖的笑了一聲,拍了一下馬,馬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馱著蘇喻謙便開始狂奔而去。
“拿弓來?!备睂⒆旖枪雌鹨粋€不易察覺的弧度,身邊的士兵將身上的弓箭取了下來遞給了副將。
拉弓,瞄準,萬千人群之中,蘇喻謙身后鮮紅的披風(fēng)正是最好的目標。
咻!箭矢飛快射了出去,蘇喻謙只覺得身后一涼,鮮血流出,滴落到了馬匹上。
副將將弓箭丟給了一邊的南鄭士兵,大營之中忽然火光沖天,援軍已經(jīng)到了。
“將軍,撤退吧!”程霸先身邊的將領(lǐng)對著他大聲喊道。撤?該撤了,這一千騎兵已經(jīng)砸在這里六百了,再不撤就要全部埋在這里了。
“蘇小子呢?蘇喻謙呢!”程霸先突然喊道,他的眼睛不斷的在四周徘徊,蘇喻謙去哪里了?
“將軍,撤吧!”
“撤吧!”
程霸先沒有找到蘇喻謙的身影,也許蘇喻謙已經(jīng)死在了這里了,有也許蘇喻謙還活著只是被俘了。
可是,無論是那種情況,他們都已經(jīng)不能在留在這里了。
“撤!”程霸先終于開口了,這些士兵不能全部折在這里,絕對不能!
大虞的軍隊撤走了,陳遲書叢床上醒來,走到賬外看著外面的尸體笑了笑。
大虞這次可算是認識到了他南鄭的實力了吧。一剎那,陳遲書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滴冷汗從臉上滑落了下來。
如果,這次襲擊,是大虞故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