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安生”咖啡館 糕點筆記1
“汪海師傅,難道你一點法術(shù)都不會嗎?”鐘恩心搓著手,眼巴巴的看著他。
汪海雙手托著腦袋,也正在苦惱不已,沒好氣的回答:“我就一定要會嗎?”
“你不也不是人嗎?”
“……”
這句話為何聽著這么奇怪呢?
“人家都會,就你不會!”鐘恩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知是在生誰的氣。
“但凡我有一點本事,現(xiàn)在也不會只坐在這里了?!蓖艉S职涯X袋埋了起來。
鐘恩心用手推推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你,我其實在生自己的氣……我在想,哪怕我是根鐵棍子也能幫上忙不是!”
汪海聽到這兒,頓時瞪大眼睛:“……額,嗯…這個…可以有?!?p> 她看著門外:“你說,現(xiàn)在寒老板那邊什么情況?”
“他要去找他們老大的老大,說如果老板入了修羅界沒有回來,定是修羅界有什么故意隱瞞的事情,而他們一旦行動,就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了,那會是整個七界的變故……”
“你說老板會不會真的有事啊……”鐘恩心強忍內(nèi)心的害怕。
“老板什么風浪沒有見過,區(qū)區(qū)一個修羅界算什么?就算是那個羅修也未必是咱老大的對手?!?p> “嗯嗯嗯?!辩姸餍谋牬笱劬Γ芽斓粝聛淼难蹨I又給憋了回去。
“我們耐心等著就是,寒老板不是說咱們這里的時間和修羅界、神界都不一樣嘛,他們那里一天的時間大約是咱們這里一年的時間呢?!?p> 恩心點點頭:“這個好像我也知道。”
“所以說,我們留在這里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咖啡店好好經(jīng)營下去,等老板回來。一切正常如初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了?!?p> “你說的對,做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老板肯定會回來的。”
“嗯,話說回來……”汪海陷入遙遠的回想,“要是當鋪老板們還在的話,我定要去當回點武力值,哪怕只用一次也行!”
“當鋪?那是什么?”
“之前提過的阡老板和孔老板都是那里的老板,那是一間特殊的典當行,那個地方收取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你可以用自己的東西去換取你想要的東西?!?p> “換自己想要的東西嗎?好神奇……它真實存在的嗎?”
“嗯,我也只去過一次?!蓖艉灰走^程也一知半解,“但是沒有典當成功……”
“那,可以換很多錢嗎?”她眼睛里充滿星星。
汪海一個巴掌拍她腦門上:“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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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帶著擔憂,度過了一夜。
一夜的時間,不過是那里的一瞬間吧,可是,老板的那一個瞬間可還安全嗎?
天剛蒙蒙亮,汪海一邊打開咖啡機一邊撥著寒蘇木的手機,提示依舊是不在服務(wù)區(qū),所以他現(xiàn)在仍不在人界。
這個方法是近些年,汪海想到的能夠快速辨別他們是否在人界的方法,事實證明既簡單又實用,只要不是沒信號。
但是有一個人例外,那便是他在人界結(jié)識的唯一朋友,四輔。雖為人類,他的手機卻形同虛設(shè),常年不在服務(wù)區(qū),若不是偶爾的幾個通話,汪海甚至覺得他已經(jīng)更換了號碼。對于四輔,汪海常有種錯覺,他似乎存在于遙不可及的天邊。
掛掉電話,汪海感覺到深深的恐慌,因為他不敢想象如果老板不回來,他能支撐多久。最大的無助,可能就是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為力。
汪海嘆了一口氣,垂頭喪氣的將咖啡店的大門打開,準備營業(yè),也準備用這種他唯一能做到的方式,繼續(xù)等待老板。
汪海打開門的瞬間,一個人靠著門倒了進來,看樣子,他是一直靠著門坐在這里的,不知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在這兒了?
當汪??辞宄乖诘厣线@個人的模樣時,不由大吃一驚:“四,四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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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三天,他一直未醒。
呼吸正常,像在熟睡。
“他是誰?”鐘恩心指著這個躺在汪海床上的陌生人,一臉疑問。
“一個朋友?!蓖艉5难凵駴]離開那個人的臉。
“汪海師傅的朋友都好奇怪……”
“怎么說?”
“有的送奇怪的盒子,有的直接送人……”
汪海推著她出房門,“恩心啊,你可以出去了?”
“你們不想被我打擾嗎?”鐘恩心歪著頭憋笑。
“……”
“汪海師傅,你的朋友是喝醉了嗎?”
汪海又回過頭看著四輔:“沒有喝醉,也看不出受傷,但卻感覺他好像很痛苦。”
“汪海師傅,你的朋友長得很好看?!?p> “我知道?!?p> “汪海師傅……”
“你還不走嗎?”汪海無奈的瞪她。
“好好好,我去給你們熬點粥吧。”鐘恩心看看汪海臉上擔心的表情,只好做罷。
“好,謝謝你?!?p> ————————————
輔北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其實在幾個時辰之前他已經(jīng)醒來了,除了剛剛恢復的神力有些薄弱,似乎并沒有其它問題。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僅靠一點點微弱的神力,他就可以感知到現(xiàn)在在哪里,有誰正在一動不動的凝視著自己……這樣被人看著,實在不好意思馬上睜開眼。
唉,沒想到,在意識混沌之時,竟然先跑到這里了……他在心里暗暗感慨了一番??磥碓谌碎g的那幾百套房子都是些擺設(shè)……
他努力的回想著,在進入修羅界之后的那段記憶……他和羅修約好見面,一起在他的宮殿里面喝過了酒,然后呢?
……然后呢?之后的事情呢?他晃了晃腦袋,為何后面的事情想不起來了呢?難道是喝醉了嗎?
想著想著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睛。
正看見汪海推門進來:“你醒了!”他的手里端著一碗熱粥。
“我……”
汪海看著他說:“你是準備說‘好久不見’嗎?”
他們倆個人看了彼此一眼,笑了起來。
輔北君將身體靠在床頭,在看到這個人的片刻,不知為何,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喝點東西吧?!蓖艉W诖策?,用湯勺盛著粥放在他嘴邊。
他很自然的張開嘴接過來。
汪海沒有表情,繼續(xù)喂著他。
他看著汪海,心中莫名一動,就在此刻心口突然一疼,他不自覺的捂住胸口:“……誅心火?”
“什么?”汪海驚詫,“怎么回事?疼嗎?”
這時,四輔想起了一幕,在和羅修喝酒的時候他看到了誰——一個黑衣面具人。
他記得羅修和他介紹,那是他們阿修羅的上古戰(zhàn)神非天,但是他當時卻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他看著非天問了一句:“閣下,可認識鬼王孤風嗎?”
之后,自己就昏厥了?怎么昏過去的,難道是因為那杯‘龍焰酒’嗎?記憶有中斷了……
最后的記憶里,是他們打起來了,對,確切說是混戰(zhàn)起來了,在誅心獄。
為什么打了起來呢?
他在那里看到了阡歡陌和孔留白,就在這時,羅修又出現(xiàn)了,他們倆個人交起手來,而此時,他的神力被禁錮了。沒有了神力之后,他被一種紅色的火焰擊中了胸口,他在失去了意識之前,還記得阡歡陌喊了一句:小心,誅心火!
可是,他自己是怎么出了修羅界的呢?
好像有一些記憶被刪除了。
是什么?
他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看著汪海問道:“你們老板呢?回來了嗎?”
汪海緩緩放下湯勺,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反問:“你怎么知道我們老板沒有回來?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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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蘇木站在大殿之上,仍然沒有從剛才帝皇的話里反過神來。
“輔北神君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帝皇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可能因為坐的太高,離他又過于遙遠,寒蘇木很難形容他的相貌,應該是偉岸神武的,畢竟這位是神界最高的領(lǐng)導者。
這句話是他前前后后講述了近些年關(guān)于典當行、關(guān)于修羅界所有事情之后,帝皇對他的唯一答復。
“敢問帝皇君,就這么算了嗎?恐怕修羅界絕對不似表面這么安于本分的,還望帝皇君徹查!”
“雖然說我們是神界,卻也不能隨意妄為,插手它界的事情吧?”帝皇對于這個問題似乎并不想過多想解釋,“在此之前,輔北君也站在你那個位置與我說過這個問題,這一次擅闖修羅界的人是他,羅修沒與他計較已經(jīng)是在給我面子了。”
“帝皇君,輔北神君的想法我也贊成,他并不是魯莽之人,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闖進修羅界,插手內(nèi)部矛盾,就是你們的道理嗎?”帝皇無奈的搖搖頭,“還是說,在沒有任何理由和證據(jù)的時候,召開一次神界大會,商量一下怎么聲討修羅界呢?”
寒蘇木一時也無從反駁,畢竟所有事情還沒有發(fā)展到明面上,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敢問帝皇君,那么安之沉怎么辦?他現(xiàn)在仍在修羅界?!?p> “安之沉……”帝皇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安之沉,關(guān)于他,你了解多少?”
寒蘇木露出不解的表情:“在下愚笨,不明白帝皇君所言何意?”
帝皇朝旁邊的神司看了一眼,神司心領(lǐng)神會,安排左右神官一一退下,只留了道德天尊在殿上。
“四千年之前,安之沉還不是安之沉,他的名字應該還是北極子悅?!钡刍示従徴f道。
當從帝皇口中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寒蘇木還是微微愣了一下,他點點頭:“我知道,他曾是星宿神殿的神君,北極子悅是一個響徹七界的名號?!?p> “沒想到,你一個新來的神官,竟也如此了解北極子悅?!?p> “我也是偶然機會才了解了一些?!焙K木不由想起了最初的‘逐夢’。
“那你可知,他為何脫離神界了嗎?”說到這里的時候,帝皇的聲音有些冷冽。
寒蘇木搖搖頭。
“為了一段孽緣,他六世輪回入凡塵,最后自己選擇了脫離神界。所以,從在幾千年前,神界就已經(jīng)沒有北極子悅這一個人了?!钡刍士戳艘谎壅驹诘钐孟路降暮K木,“至于,他為了誰,我想你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
“就算他為了一個凡人六世入凡塵,也不能成為今天不救他的理由啊……”
“看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p> 寒蘇木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帝皇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能告訴我嗎?”
帝皇顯然并不想多去解釋:“他已非我神界之人,生死由命,你勿要再多言?!?p> “可是他現(xiàn)在仍是星宿神殿中人?!?p> “他如何進來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
“那是輔北君神君為了救贖他……你以為闖進了‘往生門’就是神界之人了嗎?余念不除,何以為神?罷了,隨他去吧。”
“帝皇君!如果,我們神界都不救他,這七界之間還能有誰去救他?”寒蘇木上前幾步,重新跪下。
“莫要糾纏,退了吧!”
寒蘇木抬起頭,他睜大眼睛,終于看清了帝皇的相貌,和想象中一樣,是一副威嚴的模樣,臉上帶著的是普度眾生憐、憫慈悲的表情,可為何那對鳳目之下全是冰涼之意。
“帝皇君!您果真要棄了他嗎?求您發(fā)話救他!”
“如果你有更好的理由可以說出來,如果沒有就回去吧?!?p> “身為星宿神殿的人,不讓任何一個人離開,就是最好的理由?!焙K木跪在那里,將腦袋在冰冷的漢白玉磚地上叩出了聲響。
那一聲聲發(fā)出來的響聲和他的血慢慢浸染出來的場面,讓帝皇勃然大怒:“好大的膽子,你一個小小的神官,這竟是在威脅我嗎?馬上讓輔北神君來見我!”
四名神兵將寒蘇木騰空架起來,向神殿外拖去,寒蘇木不甘心的張牙舞爪要擺脫開束縛:“不要趕我出去???我自己會走,放開我?!?p> 他朝著那個高高的位置大聲質(zhì)問道,“帝皇,帝皇君您既是不再承認他,要棄了他,那就不應該讓他入了那‘往生門’,那道門是如何才能進來,您比誰都明白,星宿神殿不能沒有他,四千年前不能,現(xiàn)在更不能!”
還在殿上的道德天尊指著寒蘇木,朝他眨了眨眼睛:“寒蘇木,你還不趕快閉嘴嗎?難道你想嘗嘗這里天牢的滋味嗎?”
正在這時,外面通傳:“輔北神君求見天帝帝皇君!”
“讓他進來?!钡刍蕮]揮手,殿下所有人都退到一邊。
輔北神君身著天官的衣服,竟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他款款走上大殿,這也是寒蘇木第一次看到上司的模樣。
輔北神君行完禮之后,對著帝皇說道:“稟告帝皇君,下官接下來要說的話應當屬于機密之事,請允許我私下與您說?!?p> 帝皇點點頭。
輔北神君偏過頭對寒蘇木道:“你還愣著干嘛?想留在這里過年嗎?”
寒蘇木一聽樂了,上前兩步:“在下寒蘇木,見過老大,你回來了,太好啦!安……”他還未說完,看了看輔北君的表情,仿佛意識到什么,忙憋了回去。
輔北君遞給他一塊帕子:“把腦門上的血擦一擦,你先回去吧?!?p> 寒蘇木點點頭,依次向帝皇,輔北君施了禮后就退下了。
輔北神君看了看他一溜煙往回竄的背影,暗道:“沒想到,關(guān)鍵時候大義凜然護朋友還挺帥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