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跪著,沒有兩個時辰不許起來!”
“嗚嗚嗚,姐姐,你,你不疼阿言了嘛?”
“白離,帶小少爺出去跪著!”
被喚做白離的小少年身形一愣,剛想開口替白鶴言求情:
“大小姐…”
“還不快去!”
“嗚嗚嗚,姐姐,我不要跪著,阿言不要!”
白離連忙拽著哭鬧的白鶴言走出了涼閣。瞧眼前的形式,如若再多說,恐怕不只是兩個時辰這么簡單的事了。
白鶴言和白離去了日頭底下跪著,此時正值盛夏,太陽毒的似蛇蝎婦人的心腸,白鶴言還在抽抽搭搭沒止住哭。
“小姐,少爺他…”白煢瑩身邊的墨書開口,卻也只將話說了一半。
“讓他跪著。”白煢瑩端起手邊的涼茶輕泯了一口,頓時一股清涼至唇齒蔓延開來。
“是。”墨書也只得作罷,不在開口。
她家小姐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自前幾日夢魘以后,行事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以前的小姐可是把少爺放在心尖尖上捧的,何時會有今日之狀?
墨書只心里細(xì)細(xì)的思量著,無論如何,她服侍好她家小姐就成了。煢瑩不開口,墨書也便不出聲了,這屋子里,只響著墨書給煢瑩扇扇子的聲。
“小姐!”涼閣外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不多時,便一抹嬌俏的身影進(jìn)入屋中。
“小姐,奴婢回來了!”景畫臂彎挎著一個精致的食盒,言語里頗為高興。
“小姐,奴婢拿了您最愛的冰鎮(zhèn)酸梅湯和小少爺喜歡的綠豆湯,這是酸梅湯,您快嘗嘗!”
景畫從漆紅色的食盒里端出了煢瑩最愛的酸梅湯,白鶴言喜歡的綠豆湯則又用冰塊埋了起來。
想必她也是看到了院子中跪著的白鶴言和白離。
“小姐,少爺他怎么了???”景畫大著膽子問道。
煢瑩身邊有墨書和景畫兩個大丫頭,墨書沉穩(wěn),景畫活潑,自從門外開始,嘰嘰喳喳便沒停過。
白煢瑩小口小口的喝著酸梅湯,不同于涼茶,酸梅湯酸酸甜甜的,又一路用冰塊埋著帶回來,自是沁人心脾的涼,可比涼茶好喝多了。
見景畫問,煢瑩便道:“無需多言,今日誰都不必為他求情?!?p> 景畫心中也了然,她和墨書一樣清楚白煢瑩的性子,可還是免不了心疼,她們都是跟著白煢瑩長大的,自然也把白鶴言當(dāng)做弟弟來看。
“我乏了,去睡一會,你們兩個看著些阿言,別出了什么差池?!贝藭r已是中午,白煢瑩一直都有午睡的習(xí)慣。
墨書扶著白煢瑩走向內(nèi)室,又等白煢瑩躺下了之后放下了床紗,這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等墨書一出去,兩人出了涼閣,景畫便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墨書,我就去拿酸梅湯的功夫,這到底怎么了???”
墨書便講剛剛的事情悉數(shù)講給景畫聽了。
“少爺將靖安侯府家的小少爺打傷了,說是傷的很重呢?!?p> “什么?少爺怎么會和靖安侯府的小少爺打架?還將人打傷了?”景畫不可思議到,顯然是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可這是少爺親口對小姐說的?!蹦珪值?。
“難怪小姐生那么大的氣,少爺這得跪多久啊…”景畫瞧著這灼熱的太陽,她與墨書待在廊下都覺著熱氣逼人呢。
“小姐說了,兩個時辰?!蹦珪謱Μ摰呢?zé)罰告訴了景畫。
“兩個時辰!”景畫的聲音陡然拔高,突然想到煢瑩在午睡,便又小聲到:“兩個時辰,這少爺哪能受得了??!”
白鶴言如今才七歲,白離也不過才八歲而已,在正午的日頭下曬這么久,兩人怎么能受得住啊。
白鶴言感覺到頭頂?shù)奶査坪踉絹碓蕉纠?,此刻的他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汗水,兩個小臉撲紅撲紅的。
他已經(jīng)停止了抽泣,但是他不明白,一向疼愛他的姐姐,今天為什么會讓他跪在這,不僅太陽毒辣,他的膝蓋也開始酸疼了。
內(nèi)室里的煢瑩并沒有睡著,她睜著眼睛望著床頂,床邊擺著兩盆冰塊,涼氣絲絲,涼閣本來就是夏天用來住的,沒有那么熱,現(xiàn)在更是涼爽了。
她想著這兩天的事,哦,不,這兩輩子的事。
就在三天前的晚上,她從一個噩夢中醒來了。
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她帶著上一輩子的記憶,重活了。
煢瑩也不敢相信有這種事情,她緩了兩天,才接受這個事實。
可就她緩過神的這兩天,白鶴言出事了。
她記得上一世,她的弟弟白鶴言,將靖安侯府的小少爺打傷了,而后靖安侯府夫人帶著人親自上門來討要說法。
上一世的她,無能又懦弱,將白鶴言交了出去,而靖安侯府的人將白鶴言的一條腿打斷了,又在二房的暗中作為下,白鶴言的這條腿便廢了。
從此,弟弟便與她離了心
煢瑩閉上眼睛,緊了緊拳頭,前世的一幕幕在她腦海里浮現(xiàn),直到她死之前所知道的秘密,煢瑩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笑意。
這輩子,是她占了先機(jī)。
而她,重活一世,定然是要保護(hù)好這偌大的將軍府,保護(hù)好弟弟。那么,就從這件事做起吧!
她不會讓那些害他們的人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