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聽你的
白可沿著河岸邊的堤壩原路折了回去，簡悅坐在長椅上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
前方跑過來了一個女生，隔得太遠(yuǎn)她看不大清。
白可再見到魏可期的時候整個身子一下子就癱軟了下來，魏可期趕忙扶住他。
只聽見白可嘴里喃喃：“結(jié)束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p> 他轉(zhuǎn)而轉(zhuǎn)向魏可期，張張嘴欲言又止，魏可期也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白可緩緩站定，大步流星往前去。
背影看起來干凈利落。
眼見白可離開后，蔣樂棋往簡悅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金燦朦朧的落日余暉在她的身上度了一層金邊，地面上的人影被拉得很長。
蔣樂棋在靠近她是步調(diào)慢了下來，挺輕盈地，也挺無聲地默默站在了她的身旁。
“舍不得嗎？”他不經(jīng)意問了一句，語氣聽起來挺涼薄的，但他的內(nèi)心在她一直看向另一個人的時候早已烈火翻滾。
“你說什么呢?！焙啇傂绷怂谎郏逍愕拿嫒萆喜恢螘r掛上了復(fù)雜的情緒。
三分涼薄，三分嫉妒，四分失意。
簡悅面相他，兩手捧著他的臉：“蔣樂棋你是豬嗎？”邊說邊捏蔣樂棋的臉，蔣樂棋一副委屈的樣子但也任由她蹂躪自己的臉。
“蔣樂棋我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小氣？你也知道我要和白可見上一面的，怎么現(xiàn)在心里又不高興？”
她踮著腳尖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無意間撲進(jìn)了他的懷中。
蔣樂棋下意識接住了她，抱的那樣緊，可嘴上還是不饒人。
“你剛才為什么和白可摟摟抱抱？還當(dāng)著我的面......當(dāng)我不存在啊！你知不知道我吃...醋了......”
最后倆字他的音調(diào)降了下來，是賭氣的口吻。
簡悅嗤笑：“朋友之間的相聚分別不是也會以擁抱開始或結(jié)尾嗎？”
“這么說你們打算以后也不見面了嗎？”他心里忽然有些許小激動。
“我和白可是這么打算的，但畢竟朋友一場，有時候難免還是會碰面的啊。”
“什么時候碰面？碰什么面？為什么會碰面？”蔣樂棋發(fā)出一連穿串疑問。
簡悅的這些話讓他醋意大發(fā)，他心有不安。
“嗯......你說呢？以后結(jié)婚還有滿月酒不是也會碰面嗎？等我們老了，我六十大壽你七十大壽不也會大辦一場嗎？你是不愿意，但你的子女會??！”
簡悅說的挺從容的，絲毫沒有注意蔣樂棋臉上表情的微變化。
“結(jié)婚生子，白頭到老”這種話從簡悅口中說出來比打了強(qiáng)心劑更讓他安心。
她所想即他所愿。
“簡悅?！?p> 他勾勾嘴角，笑得心花怒放。
“什么？”
“對不起，你這么想我還誤會你?！?p> 她怔怔，片刻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我就是說說而已?！?p> “啊？簡悅你什么意思？”
簡悅一把將他推開，雙腳踩在堤壩的石子路上，跌跌撞撞往前跑去。
跑出去不遠(yuǎn)，她回過頭沖他大喊：“蔣樂棋，你個豬頭，我就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哈哈哈......”語罷她還向他扮了個鬼臉。
蔣樂棋看得呆呆的，他記憶里的這一幕還是十多年前。
他合上雙眼，心里一種莫名的安心涌了上來。
簡悅還像小時候那樣，他兩還像小時候那樣。
半晌，他跨出一步，接著兩步，三步......
“簡悅，你是不是又想撓癢癢了？”
......
z師周邊，博園商場。
連曦坐在一家日料店內(nèi)無聊地翻著菜譜等著周正松的到來。
這已經(jīng)是她這個月第四次主動請周正松吃飯了。
好像她每次在飯點碰到周正松的時候他不是買泡面就是在買饅頭。
所以她做的這些就她自己來說是在幫他改善伙食。
她本人到覺得沒什么，但周正松老是覺得她很奇怪。
哪有女生經(jīng)常請男生吃飯的？難道說？
周正松原本的打算是晚上在寢室吃泡面，完了過后去學(xué)校周圍找找兼職的。
全日制大學(xué)生上課期間其實很難找到兼職的，上班時間段和上課時間段總是驚人的相似。
找來找去好像就只有偏門外邊兒的網(wǎng)吧網(wǎng)管這個職位挺適合的。
但是要熬夜，這對第二天早上八點就要上課的他來說時間方面確實不太友好。
如果實在不行，他只能硬著頭皮去干了。
來學(xué)校這么久了，周正松還沒來過博園商場里邊，之前頂多也就是在商場外邊的小廣場逛逛。
這種商場是他這種人逛不起的。
他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家店，此時距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
“服務(wù)員，這里加一杯熱水?！边B曦舉手示意，周正松剛從外面進(jìn)來應(yīng)該喝杯熱水暖暖身子先。
“實在不好意思，我沒來過這邊所以找這個點花了點時間，你沒等太久吧？”
他落座后便先跟她道了個歉。
連曦?fù)u頭：“沒事兒，我也剛到?！?p> “你等了半個小時吧？現(xiàn)在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半小時了，你怎么可能才剛到呢？”周正松發(fā)出靈魂拷問。
“啊，確，確實是這樣。不說這個了，點餐吧！看看你想吃什么？”
周正松接過菜單瞥了一眼，然后問：“上次是火鍋，上上次是烤肉，上上上次是西餐，所以這次又換成了日料嗎？說實話我沒吃過這些東西，而且，”他忽然湊近，“而且你不覺得這些東西很貴嗎？我吃不起，之前那三次的飯錢我還沒轉(zhuǎn)給你?！?p> “我就很納悶了，你沒朋友嗎？為什么每次都叫我陪你吃飯？我錢袋空空，吃不起這些了......換家店？”
所以他說這么多只是為最后那句做個鋪墊嗎？
“面店？”她試探道。
周正松打了個響指然后手勢變換成食指指向她：“心有靈犀，我就是這么打算的?！?p> 啊，這。。
連曦扶額。
周正松已經(jīng)起身站好了。這時服務(wù)員端著熱水過來了。
見周正松的架勢她以為兩人要離開便問：“請問二位這是......”
周正松搶著回答：“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打算換一家店?！?p> 服務(wù)員看向連曦，眼神別有深意。連曦瘋狂向服務(wù)員使眼色。
服務(wù)員微微仰頭，表示她明白了眼前這位客人的意思。
于是：“這位先生，”服務(wù)員左手撫這身前的圍裙，右手并攏掌心向上，五根手指頭朝向連曦，“這位女士一個小時前就點了兩份拉面一份壽司拼盤兩瓶哈達(dá)波子，還有一份情侶套餐。”
天！連曦翻了個白眼差點沒暈過去。她哪兒是這個意思！服務(wù)員會錯意了。
女服務(wù)員無意間撇見了有些欲哭無淚的連曦，畏畏縮縮問道：“我說錯了嗎？”
“啊，沒，哈哈，沒有......”
“一個小時？什么意思?。俊敝苷煽戳丝捶?wù)員轉(zhuǎn)而看向了連曦，窮追不舍，“難道說你一個小時之前就來了嗎？”
連曦微微錘著頭，沒說話便是默認(rèn)了。
誰知女服務(wù)員又多了一句嘴，她大概是不想面前女生為男朋友的付出不被他知道：“是一個半小時前哦，這位女士已經(jīng)在這兒等了一個半小時?！?p> “一個半小時？你來這么早干嘛？”
周正松，你到底有沒有注意到服務(wù)員說的“情侶套餐”？
“我，這，”她仔細(xì)想了想說，“那會兒你不是有事兒嗎？”
“所以那個時候你就已經(jīng)來這兒來?。磕愫闷婀职?！你已經(jīng)在這兒等我了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啊，找工作這種事晚一點也行??！不無聊嗎？你一個人在這兒?！?p> “沒，沒覺得啊。?！?p> “所以二位還打算離開嗎？要是離開的話我就把菜單作廢了，但是有損失費哦?！狈?wù)員依舊熱情四溢。
“損失費？我可沒聽說過去餐廳吃飯會在沒上菜之前離開有損失費啊。”周正松提出質(zhì)疑。
“是這樣的，”服務(wù)員解釋道，“我們的材料都是新鮮的，現(xiàn)做現(xiàn)用的。材料一小時前就已經(jīng)備好了，有些材料一旦過了時間沒做就不能用了，影響口感。說白了就類似于你去菜市場買雞點殺的那種?！?p> 周正松這么能說會道這會兒啞口無言。
“我們就在這兒用餐，都已經(jīng)訂好了。松松你要想吃面的話下次去吧，嗯？”
連曦眨著那雙bulinbulin的大眼睛，周正松看的心頭一顫。
最后實在看不下去了，偏過頭去，撇嘴說道：“聽你的?！?p> 自從剛剛看了她一眼他心里突然就很慌張。這是為什么？
還有，她點情侶套餐什么意思??？
是因為那種套餐相比起來更便宜嗎？
便宜你個頭??！連曦像是那種缺錢的人嗎？
“好嘞，二位稍等，我這就通知后廚備菜?！?p> “麻煩您了?！?p> 服務(wù)員離開過后，周正松重新落座。眼神似有若無的落在她身上。
連曦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小貓咪，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
“你......”兩人異口同聲。
“你先說?！敝苷砷_口。
“......”連曦絞著手指，用蚊蟲大點的聲音問道，“你生氣了嗎？”
他還真就聽到了。
“生什么氣？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挺不值得的，等我那么久......”
后面他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她沒聽，她在意的就只有他那句“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挺不值得”。
所以他說這句話是在暗示她嗎？
暗示她我周正松不喜歡你，你不要為我做那么多，沒結(jié)果的。
對么？
她依舊低頭，一聲不吭。
打破這短暫尷尬的安靜的是連曦的來電鈴聲。
周正松撇了一眼桌上她手機(jī)屏幕顯示的來電聯(lián)系人。
有點模糊，但還是能看清上面顯示的是“爸爸”二字。
因為電話響了，她不得不抬頭去接電話。
兩人的眼神短暫的交織過后便錯開了。
距離上次父親的來電已經(jīng)是兩個月之前了。
她和連父的關(guān)系并不親密。
那次打電話是詢問她中秋會不會回家的。學(xué)校離家這么近。
這次打電話又是因為什么呢？
連曦接通電話后，周正松閉上了嘴，大概因為說得太多有些口干舌燥的原因便端起了旁邊的水杯喝了起來。
幾句寒暄過后連父切入正題。
“什么？什么意思？”連曦臉上寫了大大的問號。
疑惑中還帶著不可思議。她看著對面喝水的周正松。
心里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