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笙沒養(yǎng)過兔子,也沒學(xué)過關(guān)于這方面的知識,在她的記憶里,兔子不就是眼睛紅紅愛吃胡蘿卜的一種小動物嗎?哦對了,兔子肉很好吃!
前世人工養(yǎng)殖的兔子都那么好吃,那這個野兔是不是更好吃???這么一想,再看著籠子里吃著胡蘿卜三只兔子,口水都快流出來。
別怪她見識短錢,實在是二十一世紀(jì)哪里還能抓到什么野兔啊,肉類大多是飼料養(yǎng)殖的,導(dǎo)致她從小到大從來沒吃過野兔野雞什么的,能吃一只正宗的土雞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本來一旁興致沖沖逗兔子的霜霜看著姐姐帶著些許貪婪的眼神,頓感不妙,為什么看著姐姐這個眼神有些熟悉,就好像是……這表情不就是她看著碗里的肉那種興奮的眼神嗎?
兩只又短又胖的小手護住三只小兔子,不滿地瞪著自家姐姐,那眼神好像在說:這是我的寵物,你可不能把它吃了。
被一個四歲小丫頭看破心事的顧笙笙悻悻地干笑一聲,摸了摸鼻子,指點霜霜把胡蘿卜放進籠子里,跑開了。
這小丫頭,年紀(jì)不大,看人倒是挺準(zhǔn),我不就是想殺一只吃嘛,真是的,不給我吃兔子,我吃野雞去。
兩只早就被顧江遠(yuǎn)處理干凈的野雞已經(jīng)放在砧板上等候著顧笙笙的臨幸了。
顧笙笙打算留一只雞給孟爺爺,他們四人吃一只已經(jīng)夠吃了,再說本來就是孟子騫的,怎么能不留一只呢。
剩下的一只不如就做個辣子雞,
一想起辣子雞那味道,那顏值,簡直讓人垂涎欲滴。
越想越餓,顧笙笙也不浪費時間,煮了一鍋白米飯,又炒了一盤蕎麥菜和土豆絲,最后才炒了一大盆辣子雞。
顧江遠(yuǎn)和孟子騫在院子里一邊碼柴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大多數(shù)都是顧江遠(yuǎn)在沒話找話,孟子騫偶爾回一兩句,沒辦法,太高冷了。
廚房里的香味在院子都能聞見,勾得兩人碼柴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們又不像霜霜,還能偶爾去揪一小塊雞肉解解饞。
好在顧笙笙做飯還算快,顧江遠(yuǎn)耳尖,聽到了碗筷擺到桌上的聲音,還沒等笙笙叫,就帶著孟子騫洗手進廚房準(zhǔn)備吃飯了。
看著桌子上豐盛的晚餐,顧江遠(yuǎn)想訓(xùn)斥笙笙一頓說她浪費糧食,張了半天口,最終還是被肚里的饞蟲打敗了,不管了不管了,先吃了這一頓再說!
“小丫頭今日做了什么菜呢?大老遠(yuǎn)都聞到味了?!遍T外傳來聲音,顧笙笙一聽就聽出來了,是孟爺爺,沒等出去迎接,孟爺爺就抬腿進了廚房,看著孟子騫大口吃飯,笑著打趣道:“臭小子,感情是我不在的這幾日,你都在這混吃混喝呢?!?p> 孟子騫頭都不抬一下,回了句“還不是你教的。”繼續(xù)吃飯,臉上的笑容卻更明顯了一些。顧笙笙看得出,孟子騫和孟爺爺?shù)年P(guān)系比她想象的要親密。
孟爺爺接過顧笙笙遞過來的一大碗白米飯,不客氣地夾起一塊肉就吃,味道不錯,合他胃口,可惜就是沒有酒,美酒配佳肴才是真正的享受嘛。
又看見那一盤蕎麥菜,心想顧家倒是會享受,蕎麥?zhǔn)羌Z食,別人家種了蕎麥誰舍得去摘回來炒菜吃啊,也就顧家這三個小孩子舍得。
“孟爺爺,你不是說要去好幾日嗎,怎么今日就回來了?!边€是顧江遠(yuǎn)開了口,問起孟爺爺。
“該辦的事辦得順利,就提前回來了?!币f他這幾日去辦的事,那還真是順利得過了頭,若是跟那小子說了,也不知會不會心里難過。
一旁的孟子騫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心里苦笑了一聲,沉默地繼續(xù)吃著飯。
縣里的事現(xiàn)在也不便跟孟子騫說,孟爺爺沒有細(xì)說,轉(zhuǎn)了個話題又問顧江遠(yuǎn):“這雞味道不錯,從李獵戶家買的野雞?”
沒等顧江遠(yuǎn)和笙笙開口呢,一直啃著雞腿的霜霜倒是先開口了:“孟爺爺,你吃的這個雞,是孟哥哥上山抓的呢。還有三只小兔子,他們叫小黑小白小灰,等會兒我?guī)闳ジ麄兇蛘泻艉貌缓?。?p> “哈哈,好好好,待會兒你帶我去看?!币f顧家最討人喜歡的還是霜霜。顧江遠(yuǎn)別看年紀(jì)不大,性格卻太過沉穩(wěn)了,就跟個小老頭似的;就連笙笙,也從來都是懂事安靜的孩子,這兩人都成熟懂事了,卻也失了孩童的純真。
唯有霜霜,大概是年紀(jì)幼小,被兩位哥哥姐姐保護得太好,嘴又甜,活脫脫就是個人見人愛的小活寶。
吃完飯霜霜硬是要帶著孟爺爺去瞧他的小黑小白小灰,像模像樣地跟小兔子聊起天來,弄得孟爺爺哭笑不得。
眼看著天暗了,孟爺爺和孟子騫才回了家,一路上兩人都格外沉默,誰也不愿意先開口。
最后還是孟爺爺忍不住了,嘆了口氣,才從懷里掏出來個東西,遞給孟子騫,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他的戶籍證明,心里沒來由地感到一陣輕松,終于等到這一天了,那么多年來,自己在孟家本就是個名存實亡的三少爺,如今終于與孟家不再有任何瓜葛了,應(yīng)該感到高興吧。
孟家倒是辦事利索,辦戶籍事情煩瑣,放在平時,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辦好,可如今才短短幾天,孟家就已經(jīng)上下打點好了,看來孟家還真是著急趕他出來,多一秒都不肯讓他的名字刻在孟家的戶籍上。
孟爺爺知道孟子騫心里不好受,沒有出口安慰他,此刻的他,再多的安慰也沒有多少用處,他現(xiàn)在更需要的,可能是一個人的空間。
的確,孟子騫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自己早就對那個家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看著那個被自己叫了十一年爹,期待了十一年的人如此急迫地想要把自己推出那個家,心里還是很難受。
以后他和孟家就真的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從此以后,他就是孟爺爺孫子,孟爺爺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孟子騫忽然就很羨慕顧家,明明沒有錢,可是三個人相依為命,互相扶持,日子卻過得溫馨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