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是不是人?
這一點徐歡站在西梁國的城墻之上,面對天上的圓月,淡然的喝完了最后一壺酒,然后縱身一跳,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西梁國之中爆發(fā)了一個大快人心的消息,城西市場上的稅務官被殺死在自家的臥室,除了被胸膛上被掏走的心臟,全身上下并無任何的上傷痕。
據(jù)說這個稅務官曾經(jīng)是宮里出來的,跟女王還有一點七扭八拐的關系。
但是這個女人貪婪而且冷酷,手段更是狠辣,曾經(jīng)當街打死過人,只是因為五文錢的商稅沒有及時繳納。
可能在西梁國不流行“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句話,導致這種事似乎太多太多。
官府之中的人似乎更加喜歡使用這種暴戾的行為來發(fā)泄她們的情緒。
西梁女國一層層的壓制,如果不是因為她們這些命苦的女子走出西梁女國之后要面對未知的國度,怕是這個國家早就不存在了。
西梁國的女子與其他地方的女子有些不一樣,她們的身體太過于強壯,就算是你看著猶如弱柳身姿的弱女子,真的干起活或者是打起架來,也都是一把好手。
所以周圍的幾個國家對這里也都是封鎖。
偶爾有這么一兩個西梁國的女子被其他國家劫掠,其下場大多會被各種炮制,成了其他國家為之炫耀的玩物。
畢竟,西梁女國的女子,容貌真是太出眾了,身段也是極佳,更經(jīng)得起折騰。
所以,西梁女國的苦,早已經(jīng)不是一方面的苦,就似乎是他們的存在本身就一個意外或者多余一般。
沒人在乎。
甚至就算是西梁女國內(nèi),同為女人,都不在乎!
生存只剩下一種得過且過或者是受苦,這也就導致西梁女國之內(nèi),西方教盛行,甚至還有一個比丘尼教團下的法師再次駐扎。而這個比丘尼教團法師所駐扎的白鳥庵更是整個西梁女國僅次于女王的勢力。
所以當出現(xiàn)這么一樁心臟被掏的惡劣事件之后,白鳥庵的庵主斎飛鳥法師便及時的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
現(xiàn)場甚至沒有半分的凌亂,無論是財物還是死者的身體都沒有半點受到侵害!
只是心臟沒了。
斎飛鳥法師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的比丘尼,乃是西方教靈山比丘尼教團之中杰出者,更是當年釋迦族跟隨大世主波阇波提一起出家的女子之一。
面容清麗,猶如鄰家小妹妹一般。
但是當她來到這個地方只是打眼一看,便伸出自己纖纖玉手徑直往那尸體的胸口掏去。
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切。
“法師,不可……”
負責審理此案的女官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令人吃驚的一幕——
斎飛鳥法師的手竟然就這么直直的伸進去了,和周遭的傷痕一般無二!
“此人是憑借自己的手,直接掏去的,而且……”
斎飛鳥法師微微的聳動了一下鼻子,雙手結了一個法印,微微閉眼之后,猛然睜開眼,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男人!出手的是一個男人!”
所有的人一楞!
男人?
這個稱呼近乎已經(jīng)在西梁女國消失了多少年?
曾經(jīng)還有一些俘虜,被發(fā)派給西梁女國的國民,也曾生育過男人。無論是俘虜來的,還是生育至少曾經(jīng)的西梁女國是出現(xiàn)過的男人,但隨著周圍國度以封鎖為主,這個國家已經(jīng)多少年都沒有見過男人了……
“法師,那——”
斎飛鳥法師雖然看起來跟鄰家女孩一般,可卻沒有任何人敢小瞧,這是一位有著莫大修為的法師,清律嚴明,很受人尊重。
斎飛鳥法師看了一下,一手點在窗戶棱上,一滴早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展現(xiàn)在人們的面前。
一路上,斎飛鳥法師猶如行云流水一般,腳踩祥云,飄過一座座院落,飄過城墻,飄過無數(shù)的田地,最終落在子母河邊。
望著前方浩瀚的子母河,斎飛鳥不知道對方是故意的還是說必須經(jīng)過子母河,但無疑線索到這里便算是斷了。
“回吧……”
以后的十幾天,每天都一個被百姓痛恨的人死亡,無一例外都是心臟被完整的掏走。
這件事顯然不可能封鎖住,畢竟只有一個城池,人口也只有十數(shù)萬而已!
更重要的是,子母河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人來人往,無數(shù)人都見過那個身影,只是黑夜看不出清楚。
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黑影是一個和尚!
破爛的僧袍,在月光下黑乎乎的圓腦袋,不是和尚是什么?
而在白鳥庵里修行的比丘尼這個時候也傳出了斎飛鳥法師渡河之后的探查結果——毒敵山!
一時之間,毒敵山周圍成了很多人害怕,可又很多人敬仰的地方
但一連十幾個人的死亡,在西梁國還是引發(fā)了一場動蕩,女王親自帶著文武百官來到白鳥庵,面對對面那個人淡如菊的女子,女王毫不客氣的問道,“法師,這件事,孤要一個交代!”
“什么交代?”斎飛鳥微微一笑,緩緩的問道。
“毒敵山的兇和尚依舊不是什么秘密,這對于我西梁女國來說是一個威脅,孤想要法師前去降服這個兇和尚!”女王冷冷的說道,“不然,孤無法向文武百官還有百姓交代!”
“女王多慮了,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些人其實是西梁國的毒瘤,割掉也算是一樁善事……”
說到這里,斎飛鳥微微的一躬身,繼續(xù)說道,“女王陛下,小僧曾多次勸告于您,這種暴戾的行為不可長久,因果積累之下,輪回地獄只有其所位,可您……”
“夠了!”
女王狠狠的瞪了一眼斎飛鳥法師,緩緩的說道,“子母河對岸的毒敵山,朕勢在必得,法師如果愿意效力,那么白鳥庵還是白鳥庵,如果法師依舊覺得天地輪回因果報應乃是至理,那么孤王自然不勉強!”
“十日后,西梁國大軍將渡河,兵臨毒敵山!”
斎飛鳥望著離去的女王,心中卻在躊躇。
占山為王的那位兇和尚,她能夠感受到一絲絲的靈山氣息,這才是她不愿意動手的原因!
誰知道他是靈山之上的哪一派?
又是哪一位佛祖派來的?
或者擔負著什么樣的使命!
思量了許久之后的斎飛鳥安頓好白鳥庵的一切,站在子母河的碼頭上,望著對面隱隱約約的毒敵山,雙手合什,暗自喃喃自語:
“阿彌陀佛,既然師兄犯了殺戒,就不要怪小僧出手護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