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不要死
“臺風預計在最近登陸沿海地區(qū)，請沿海附近的人們做好防護措施，關好門窗……”
鴻如關上電視，唾罵了起來。
陳默買完菜回家，這一次他買了些干豆腐，阿姨還送了他幾把辣椒，陳默一想到自己吃辣椒炒豆腐，就感覺非常的開心。
天空烏云密布，早已下過一次傾盆大雨，現(xiàn)在就像是在蓄勢待發(fā)一樣，醞釀著下一次的爆發(fā)。
吃飯的兩人，鴻如嘴里含飯的對著陳默說道：“不要出去，臺風要來了～”
陳默很討厭鴻如那種拉長音的說話方式，但陳默從來不說，陳默抿了抿嘴，說道：“你能不能別噴飯??！反正也沒人找我，我出去干嘛?！?p> 鴻如罵了一聲便收拾碗筷看起了他的“寶貝”。
陳默實在受不了吐槽道：“你買的那個‘馬’中過沒有，哥哥和媽沒在村子里過你猜為什么！”
鴻如不耐煩道：“你懂什么，中啊，我肯定中，小屁孩懂什么，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咦～”
陳默如果心一狠，直接就把手里的瓷碗直接扔鴻如臉上，但想了想，自己就這么一個父親，自己也只能無奈嘆氣了。
呼嘯的大風就像來自地獄的魔鬼，聲音浩大，且讓人惶恐不安的感覺。
山上的樹林像駝背的老人，湍急的河流里仿佛藏著傳說中的蛟龍，天空陰沉不定，落下的雨滴時停時落。
陳默躺在床上，大腦飛速旋轉(zhuǎn)，有那么一瞬間，陳默感覺自己仿佛變成圣賢之人，隨便一想都是驚天動地的“大話”，只可惜無法用筆墨寫下，讓這驚天動地的“大話”在大腦里腐爛，不然恐怕也是被后人朗誦的驚天語錄。
一想到這里，陳默就忍不住嘆息。
無聊的氛圍讓他感覺孤獨，沉悶的氣氛讓他感覺自己瞬間就要瘋狂，游戲終究是游戲，同一個場地，玩一百次難免也會膩，《植物大戰(zhàn)僵尸》終究難解貧窮的思想精神，陳默腦子一熱，居然打開了窗戶，瞬間大風呼嘯而來，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雖然打開了窗戶，但依舊隔著紗窗，陳默仰著脖子，風仿佛在他的臉上流淌，沉悶的氣氛瞬間打破，寒冷的雨水澆滅了他即將灼燒自焚的內(nèi)心。
陳默張開雙臂，像迎接神的虔誠信徒。
就在這時，QQ有人消息給陳默。
傻乎乎的熊二道：“在嗎？”
沉默：“在的?！?p> “你那邊刮臺風了嗎？”
“掛了?！?p> “大嗎？”
“還行，對我感覺沒什么影響。”
“村子怎么樣？”
“還行，不過恐怕臺風完就變得面部全非了?！?p> “哦?！?p> “請問，能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嗎？”
“嗯，可以吧，但如果回答不上來別怪我?！?p> “不會，我能問你，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幾年，而且還是未知數(shù)的情況下，你會怎么辦？”
陳默沉默了一會，腦子里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看過的貼吧內(nèi)容，當時很多義憤填膺的人對著未來一頓抱怨，也許是被影響的原因，陳默回答道：“去做自己想做卻一直不敢做的事情，去看看珠穆朗瑪峰，去看看大海真正的樣子，在電影院里對著屏幕比ye，在大風里奔跑，在喜歡的人面前說我喜歡你！”
“反正，我不會讓遺憾成為埋葬自己的陪葬品?！?p> “陪葬品嗎？”女孩躺在病床上呆滯地目視著發(fā)光的屏幕，她的左手上是數(shù)不清針管刺穿的淤青，一位值班的美女護士看著女孩，她非常的心疼眼前的小女孩，女孩的半數(shù)時間都像一個傀儡一樣，縫縫補補，但就是漏風，不是“線”有問題，就是那顆跳動的心臟突然停住，厄運似乎從來沒有擺脫女孩，但女孩從未哭泣，反而時?？粗聊话l(fā)笑，可護士瞟眼一望，女孩只是對著聊天記錄笑，連對話都沒有發(fā)出去。
護士好奇地問小女孩：“對面那個是你的心上人？”
女孩微笑地回答：“他是我朋友?！?p> 女孩會時不時畫個畫，會在醫(yī)院的四周轉(zhuǎn)一轉(zhuǎn)，但不會離開醫(yī)院一公里，女孩時常會像天空的鳥一樣，對著大海張望，仿佛期待著那里會有什么東西出現(xiàn)。
護士姐姐讓她回去。
女孩則會呆滯地轉(zhuǎn)頭對視。
然后指著大海問護士姐姐，又或者自言自語道：“你說我們什么時候才能見面啊。”
……臺風倒也不完全對陳默沒有影響，比如晚飯吃什么，午飯吃什么，家里可沒有什么儲備糧，每當肚子餓得咕咕叫的時候，陳默都痛苦不已，想強行讓自己睡去，但饑餓總是戰(zhàn)勝意志，聽著催促的聲音，陳默難受地想死，再三思量后，穿上破舊的雨衣，往后門走，村子里的人幾乎都有后門，陳默不想繞遠路，所以都會打擾一下對方然后從后門走過，還有陳默家后面幾百米就有一個小小的小賣部，雖然沒賣什么，但剛好有泡面這些應急食品，狂躁的大風仿佛要將陳默吹起，陳默跨過的每一步都感覺像是在攀巖一般，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結(jié)果泡面剩下的也是一些非常不喜歡的口味，想了想也是，竟然都不出門，肯定還是要準備一些東西應急。
陳默心里無奈一嘆，但也只能付款，至少還值得慶幸自己有泡面吃，不至于變成餓死鬼。
回去路過楊迪家，君君此時正在楊迪家玩電腦，竄到后門，楊迪唏噓地微笑地面對陳默，君君似笑非笑地對陳默說道：“雨涵找你呢！”
陳默身體瞬間發(fā)熱，“啊”了一下，看了看手機，見雨涵@沉默，也許是發(fā)現(xiàn)發(fā)錯了群，想撤銷卻已經(jīng)過了時間，班里群自然唏噓一片，雨涵說自己點錯了，但大家自然不會理睬，當然，很快就有女生為雨涵打抱不平。
到最后大家也不唏噓了，都是開玩笑，沒當回事。
雨涵也沒有單獨發(fā)消息給陳默，陳默也就當這就是一次不小心，陳默告別了君君和楊迪。
回家吃完泡面，便很快就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手機突然響起，消息的聲音像鞭炮一樣響個不停，陳默睡眼朦朧的打開手機，卻見群里有一個人問道：“雨涵有在你們誰家嗎？”
眾人通通搖頭，雨涵的媽媽在群里差點哭出來道：“雨涵已經(jīng)快有有二個多小時沒回家了，我問了附近的人，都不知道?！?p> 有人@沉默：“雨涵在你那嗎？”
沉默回復道：“沒有?！?p> “那你知道在哪嗎？”
“我……”陳默自言起來，看著窗外蓄勢的爆風，突然大腦仿佛被電擊了一樣，陳默的臉部變得猙獰無比，陳默突然瘋了起來，這一刻，一個特別讓他害怕的想法涌入腦海，他瘋了般飛奔下樓，將布滿灰塵的女式單車抬起，什么雨具都沒有帶，拍了拍座墊上的灰塵便狂踩踏起來，他不知道他的想法對不對，但他知道，他沒有賭的勇氣，就像他找君君那次一樣，他不能放棄任何一次機會，任何一次！
“請住在大山里的人，小心滑坡，此臺風為最近幾年最大的臺風，專家猜測一些環(huán)山的地方可能會發(fā)生山頂滑坡或泥石流，請住在此地的居民迅速撤離，躲進安全的地方……”
狂風怒號的大風阻礙著陳默的前進，仿佛陳默的前方正有一個惡魔譏笑的對著自己吹氣，陳默已經(jīng)瘋狂的腳踏，但地上的淤泥路和極端的天氣讓他感受了無能的痛苦，明明大風呼嘯，他卻覺得無比燥熱，天空還未下雨，但他的后背和額頭卻已經(jīng)汗流不止，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狂奔，但在惡魔的面前毫無力量可言，反而腦子一熱，用力一登，身體失去平衡從泥路上掉了下去，好在只有褲腿和衣服的膝蓋部位有淤泥，但倒霉的是單車的鏈子掉了，陳默仰著頭，天空未感到哀鳴，吹了口氣，陳默繼續(xù)趕路，陳默已經(jīng)不在乎腳下的沾滿的淤泥了，陳默不后悔去找雨涵，但卻后悔自己太無腦，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其他人雨涵可能在的位置，這是陳默的失責，這也讓他的心里負擔更加嚴重，如果因為他而耽誤了救援時間，陳默會自殺的??！
雨涵像生育的胚胎一樣拘束在石頭圈里，小小的身子剛好契合。
雨涵的肚子上放著小貓，雨涵搖頭晃腦的，雖然大風時常吹拂進來，但雨涵依舊笑嘻嘻，像個沒事人一樣。
已經(jīng)大汗淋漓的陳默出現(xiàn)在了雨涵的面前，雨涵對著陳默粲然一笑，陳默卻怎么都笑不出來。
“你真的……”
“我怎么？”
陳默目視著雨涵那張炯炯有神的眼眸，對視下，陳默敗下陣來，嘆了口氣，呼出熱氣道：“沒事?！?p> 但陳默也沒有廢話，說道：“走吧，你爸媽現(xiàn)在正在很著急的找你呢！”
雨涵從石洞里走出，呼嘯的大風瞬間吹起她的長發(fā)，看著陳默以為雨涵要飛起來一樣，漆黑秀麗的長發(fā)仿佛在空中舞蹈，再配上雨涵那憂郁的眼神，還真把陳默看呆了。
“幫我一下??！”
陳默瞬間尷尬住了，如果不是臉已經(jīng)紅了，恐怕都要羞死，陳默給雨涵擋了下風，雨涵從口袋里拿出皮筋給頭發(fā)砸了起來。
雨涵讓陳默等一下，她要等個人，陳默也沒多想，只見從路的盡頭里緩緩涌現(xiàn)出一個騎著三輪電動車的老人，雨涵將貓遞給老人，送走之前，雨涵用臉頰揉了揉小貓的臉頰，臉上寫滿了不舍。
陳默呆若木雞。
兩人行走在回去的道路上。
雨涵介紹說那個老人家家里條件還可以，至少餓不死那些貓，而且他們的兒子在外面也是社會上的精英，那些他們家的那個老奶奶很喜歡貓，家里就有三四只貓了，所以也很有經(jīng)驗。
雨涵微笑的對著陳默說道：“謝了，要不你這身衣服我?guī)湍阆矗俊?p> 陳默忍不住苦笑一下，你要是的覺得愧疚的話，你早就該回去的，哪還要我和其他人操心，但陳默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搖了搖頭。
陳默不明白雨涵為什么將貓的性命的那么重，陳默很想說，如果這會危害你的生命的話，放棄那些貓，好嗎？但陳默十分肯定的覺得，如果自己這么說，那雨涵雖然不至于和自己絕交，但一年說上一句話都絕對是喜事。
走了一公里遠，天空突然電閃雷鳴，奏響的雷聲和天空漆黑烏云已經(jīng)告訴了陳默和雨涵很不好的信號，陳默咬了咬牙，差點沒罵起來，在遠方的山頭上，也早已有了巨石滾動的趨勢。
說實話，陳默已經(jīng)覺得有點疲倦了，而且是非常的疲倦，走了路都喘著粗氣。
但他從不停下，他也不能停下。
天空已經(jīng)落下微微細雨，呼嘯的大風似要將陳默和雨涵吞進無盡的深淵，陳默喘著粗氣，雨涵也有點承受不住，在陳默的視野里，白煙在陳默眼角里冉冉升起。
雨涵好笑道：“早知道就不聽你的主意了，早知道在那等一下多好！”
陳默仰望長空，吹了口熱氣苦笑道：“這片地區(qū)十有八九會發(fā)生泥石流，劉爺爺每當這個時候都會前往陳醫(yī)生那里住上幾天，而今年，劉爺爺挺早了兩天就搬進陳醫(yī)生那里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今天的臺風tm尤其的大??！”陳默忍不住無奈的說道。
雨下得越來越大，陳默和雨涵已經(jīng)變成了實打?qū)嵉穆錅u，雨水打濕了了陳默的頭發(fā)，前額的頭發(fā)揉成一個月形，陳默看動漫里這應該挺帥，但現(xiàn)實來看，卻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帥氣；雨涵就更慘了，唯一慶幸的是穿著牛仔褲，但稍微有高跟鞋的鞋子和本來就長的頭發(fā)，還有身上的短袖裙，能壓著雨涵要死要活。
絕望和冰冷感刺痛著陳默的每一寸肌膚，陳默停留下來，雨涵也停留下來，陳默實在受不了的癱軟在地上，傾盆的大雨對著他猛烈攻擊，耳邊是山頂泥水流動的聲音，地下是仿佛即將發(fā)生地震微微顫抖，陳默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但他太累了，累到不行。
就在兩人休息的片刻，四周的山頂像排泄廢物一樣將山上的巨石滾滾而下，兩人離得其實挺遠的，但依舊會有碎屑物飛濺到他們身前，一顆手掌大小的石頭以極快的速度駛向兩人，雨涵站起身，目視著石頭在眼中無限放大，陳默也猛的站起，她用生命超越了時間和命運，石頭砸到了陳默的左額頭，鮮血和泥土成為了那里的印記，雨涵差點跪下，眼角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鮮血像綻開的曼陀羅，本來愣神的她瞬間緩過神來。
雨涵將陳默背起，但陳默好像昏迷不醒一樣，雨涵根本無法背起，想抱起，卻根本無能為力。
嘶啞的絕望聲音從口腔里迸發(fā)，這一刻，她跪下祈禱著老天爺能網(wǎng)開一面，放過他們兩個孩子，好嗎？但，只可惜老天爺是瞎的，雨勢越下越大，呼嘯的狂風像埋葬尸體的交響樂，在雨涵的世界里，世界好像變得更加灰暗，那條本來也不算特別長，也好像沒有了盡頭。
雨涵沒有向命運屈服，她再一次將陳默放在背上，然后將雙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取下頭發(fā)上的皮筋，用皮筋將陳默的兩只手捆綁在一起，然后猛的站起身，將陳默的兩只腿抬起，緩慢的堅強的行走了起來。
走了一百多米，雨涵單膝下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又緩緩站起身，走了幾十米，兩人差點滾下山坡，掉進田里，疲弱的身軀終究無法背起陳默這樣的身軀，本來走路就已經(jīng)乏累，再背一人那還得了，淤泥成了她臉上新配色的胭脂，不屈是她不愿放棄的堅持，熱血的鮮血，是她不可能放棄的理由！
直到陳默醒來，她也未曾放棄，雖然走的少，但她已經(jīng)拼盡了她全部能用的力氣，她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堅定。
陳默沒有著急醒來，睡眼朦朧中，陳默舔了舔雨涵的臉頰，“好咸”陳默低聲道。
雨涵像被電觸了下，沉默一會，突然哭出聲來。
這讓陳默有點慌了，但雨涵還在堅持的走，陳默對著臉哈了口氣。
雨涵看不清的說道：“你又玩我！”
“哈哈?！?p> 雨涵拿回皮筋，本來要狠狠的將陳默丟下，結(jié)果卻蹲下然后往后傾。
陳默笑得合不攏嘴，很想摸了摸雨涵頭，但終究沒有摸。
陳默從雨涵的背上放下，擦拭了下背上的一些泥土，單膝下跪道：“上來吧?！?p> 雨涵也不含糊，猛的撲上去！
陳默忍不住吐槽道：“你也是真不好面子！”
雨涵嘟囔著嘴道：“我都累死了！”
陳默笑著抿了抿，小聲說了句：“謝謝。”
雨好像沒有那么大了，陳默甚至開始期待起了雨過天晴的彩虹，但想了想，應該等不到彩虹他們就到家了，這么一想，陳默有點失望了，但陳默沒有表露出來。
也許是太無聊了，雨涵一點也不本份，拽著陳默的衣服就是一臉嫌棄，還修理著陳默的發(fā)型，表示什么樣的發(fā)型才招女生喜歡，她說陳默長得還可以，而且該安靜的很安靜，要說話的時候能編出很多女生喜歡的話，她說其實女生群里對陳默的印象都挺好的，甚至之前還有一個活動是誰先被你表白的，只可惜大家都沒有成功，陳默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聽著雨涵在那八卦，突然不知怎么的，雨涵說道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群生活在森林深處的飛鳥，他們生活的地方?jīng)]有災難，沒有疾病，甚至沒有天敵，它們一生一世都生活在那里，那里是佛教說的極樂世界，無數(shù)人幻想的天堂，但突然有一天，在池水旁，有一只想法敏感的鳥問另一只鳥：“我們到底在干嘛？”
另一只鳥回答道：“我不知道?！?p> 鳥又問另一只鳥：“我們的存在到底是為什么？”
另一只鳥說道：“我不知道，但大家都這么做，所以我也這樣。”
鳥沉默了一會，又問：
“你說樹林的外面是什么？”
“不要去想那么多啦，安分一點?！?p> “我們世世代代都是如此，所以我也如此！”
因為厭煩它的牢騷，身邊的飛鳥都遠離了它，它站在水池旁，目視著湖面。
丹紅的尖嘴，黑白的翅膀，特別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神，清澈的宛如湖底的水面。
它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聲，但沒有人回應它，就連回聲都沒有，它像泄了氣的皮球，它自問道：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在這里，我不知道我到底活著是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一倍在在這里做什么，溫暖的環(huán)境成了囚禁我的金絲籠?！?p> 鳥傻了，鳥愁了，鳥瘋了。
在一個陽光刺人的時間下。
他奮力一躍，張開屬于他的翅膀，美麗又艷麗，命運被翅膀掙脫，命運的枷鎖不在束縛他的身心與精神。
它不知道它為什么這么做，它也沒有想那么多，但它卻做了，就像追逐生命的意義一樣，我并不知道生命的意義是什么，所以我什么都不去想，也不再拷問最后的成功，我要飛起來，然后自由墜落。
春夏秋冬雨，飛躍無峰山。
褪足換自由，璀璨奪星光。
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一直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里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
不知道這種鳥是不是雨燕，又或許是那傳說中的極樂鳥或者天堂鳥。
但它任何時刻都不會放棄堅持。
任何時刻都不要放棄希望！
……陳默笑了笑，說道：“你說這么故事，有什么用意嗎？”
“還記得你曾經(jīng)對我說你也想出去嗎？但之后你又說，待在這里挺好的，我當時很傷心，真的很傷心，你對我說，不要放棄希望，你說我很好，我很高興，但我在回家路上，我哭了，我發(fā)現(xiàn)其實我出去也不一定很快樂，如果生活沒有了快樂的音樂，那什么樣的環(huán)境我都不會快樂，別放棄好嗎？陳默，就當是為了你，為了父母，也為了……我。”
陳默低沉著頭，每當他的內(nèi)心被擊潰的時候，他都會這樣，低著頭，讓自己保持沉默。
“其實我并沒有@錯你，我故意的，怕了嗎？你看，我們心靈相通，所以你來找了我，我們好像飛起的飛蛾，好美?！庇旰孟裨僖淮巫兓啬腔顫姷奈着?。
但突然她又變得沒有了力氣，迷迷糊糊的說道：
“陳默，我喜歡你，我聽網(wǎng)上的人說，這種事一定告知天下才能實現(xiàn)。”
“或許命運是一陣清風。”
“對不起?！?p> 陳默突然感覺好沉，努了努力，陳默忍不住笑著說道：“怎么？睡著了？”
“別睡，馬上就要達到目的地了！”
“等下小心你爸打你，你可別說我背的你，等下誤會就不好了！”
“喂，你屬豬的嗎？這么能睡！”
但雨涵一直沒有說話，陳默開始慌了，開始努力讓自己奔跑起來，左眼一直跳個不停，老人說左眼跳災，不知真假，陳默的前身已經(jīng)淤泥鋪鋪，陳默晃了晃雨涵，讓其不要玩了，結(jié)果陳默用額頭碰了碰雨涵，雨涵的額頭超燙，燙的陳默懷疑自己的心臟都不曾有如此的溫度！
陳默奔跑的氣喘吁吁起來，突然這一刻，他也忍不住想哭出來。
“別死，求你了！”
“不要死！”
“我朋友不多了！”
“我們說好要看那片蒲公英的海洋嗎？”
陳默甚至開始唱起周杰倫的《軌跡》，雨涵給陳默說，每當她聽到這首歌運氣就會變好。
陳默的喉嚨發(fā)出嘶啞的悲憫聲，痛苦的壓力將他的大腦解剖，讓里面混亂不止。
“??！”陳默突然的咆哮起來。以前他都是將這些傷心事放在心底，這一刻，他受不了了，他好想死，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沒有了，而且能和喜歡的人死在一起，他還覺得很快樂，但他依舊不會停下，不為了自己。
氣管的巨大壓力仿佛要殺死這個鮮活的生命，大腦已經(jīng)開始逃避了，身體沒有停下，但內(nèi)心那個自己卻在喊著：“放棄也沒有什么不好的，不會有怪你的，你只是孩子！”
陳默低聲的鼓起勇氣說道：“我也好喜歡你！”
說完就要哭，卻聽到雨涵低沉的說道：
“不要哭，我不喜歡你哭。”
“不要死，求你了！”陳默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喜極而泣道。
但雨涵沒有說話。
陳默發(fā)現(xiàn)一線可能，便猛的奔跑起來，在花費全身精力終于到達了村子里，村子附近的人看到他們兩個，很快就見了雙方的父母。
看著雨涵被雨涵的父母帶走，陳默欣慰的笑了，躺在冰冷的木板上，望著有點破舊的屋頂。
屋子人問道：“要不要我?guī)慊厝?！?p> “謝謝不用了，我等下會自己回去的，我家離這里挺近的。”
“那好吧。”
“走的時候把門關一下，我想睡一下。”
“哦，好?！?p> 漆黑的環(huán)境籠罩著陳默，陳默卻感覺回到了家，閉上眼，呼出口熱氣，很快蜷縮著身子，忍不住罵道：“真tm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