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番外(二)
全身骨裂一般的疼痛襲來,男孩卻毫無知覺似的,嘴角反而緩緩勾起一抹笑意,似在悲哀亦似在嘲諷,眼神逐漸冰冷。
整整一個月,那對懦弱怕事的夫妻沒有踏足這棟別墅。
男孩知道,他們是想故意遺忘掉自己,不過以為這樣就能撇清自己的罪過?
呵,可笑!
男孩至今也忘不了,那個空蕩壓抑的房間沒有一絲光線,只有黑色,一眼望不到底的黑色。
周圍死寂的可怕,全身骨裂痛不欲生,幾欲求死卻連刀子都拿不起來。
真是個……廢人啊。
他孤獨地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這奇妙的痛苦,自尊的侮辱,讓他不禁顫栗。突然間升起的暴怒會讓他想要摔碎眼前的一切東西,甚至是將刀子刺入自己的胸膛。
后來身體稍微好了些,他曾用刀子想自裁,那種鮮血涌出,生命一點點流逝的感覺,真是美妙啊。
但是,那對可笑的夫婦卻又救活了自己。
因為男人即將參與選舉,他的家庭必須美滿,容不得一絲丑聞,更遑論是他們“珍視”的唯一兒子死去。
或許悲哀吧,或許寒心吧……
小男孩看著他們惡心做作的虛偽面孔,冷冷地,沒有任何的情緒。
從此以后,他便乖了,盡職盡責(zé)地在男人女人面前表現(xiàn)成他們想要的模樣。
男人選舉成功之后,收斂了很多,爭吵也少了,似乎真的成了外人眼中家庭和睦的典范。
只是……
男孩知道,無論表面上再怎么完美,內(nèi)里已經(jīng)腐爛到透了。
很快,男孩長大成為了少年,在少年有了能力之后,離開了那個冰冷的地方。
而那個男人卻無暇顧及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為什么會離開,因為他被匿名舉報了,少年將男人多年犯罪的證據(jù)交給了他的政敵。男人措手不及,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落馬了。
之前那個蘇家倒了,但是少年又重新建立起了一個蘇家替代原先那個,悄無聲息,無人知曉。
男人鋃鐺入獄,而那個理應(yīng)被少年稱作母親的女人,被他親手送到國外“休養(yǎng)”,再也無法回國。
似乎乏味可陳的人生就該到此為止,
于是,少年帶著他腦海里那個關(guān)于基因變異的荒謬念頭走了。
打算再也不回來,卻……遇到了那個人。
那人正好中了毒,自己利用身份之便可以順其自然地接近她,進行人體實驗。
應(yīng)該會對自己正處于瓶頸期的研究有所幫助吧。少年最初這般想著,她不過是自己的一個普通的研究對象而已。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望著少女清冷澄澈的眸子,逐漸生出了其他荒誕的念頭。
這種心思大概是從少年初見她的時候就萌芽了吧。
還記得少女當(dāng)時流落荒野且孤立無援再加上突然的失明,正常人應(yīng)該會哭會怒吧,就像是當(dāng)年弱小無助的自己一樣。
然而她卻仍淡然自若,安然處之,不慌不懼。
那時少年就在想,如果那時的自己也能這如般,而不是一味懦弱,只顧隱忍逃避,接受被那所謂的親情禁錮有足足十二年的可悲命運,該有多好……
大概是境遇相同的緣故,后來少年竟破天荒地主動泄露出我的隱居的地址,借由他人之手將少女帶回皇城,并治好了她的眼。
然而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拿刀子指著少年,真的很不客氣。
少年覺得有些好笑,再怎么樣,也算是救了你不是嗎?
但不得不說,他從未見過如此孤傲獨特的女子,特殊到……會很認真說,自己笑起來很好看。
還有,她甚至?xí)阒倌耆ビ螛穲?,只為了滿足少年悲慘童年里,一個幼稚的心愿。
少女是第一個這樣做的人,也是……最后一個。
……
……
我無法準確定義和你呆在一起的感覺,但是我清晰地知道,你之所在,我心安處。
漸漸的,我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了制造一場場“偶遇”,我曾通過手上渠道掌握了你的全部行蹤。
甚至是,明知有人給自己下藥,可最后還是喝了。只不過是我知道,你也會在那個酒店,而我也不過是希望……借這個契機,賭一把,與你離得近一點點。
你大概是我過于單調(diào)的人生中不小心的一個意外。像是璀璨的光一樣,帶著我永遠渴望不及的熱度闖入我的視野。
我感覺得到,你對我很冷淡,或許從未喜歡過我,但是我還是會這樣做……永不后悔。
(第一個位面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