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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密聞

第十五章:何處可避

大興密聞 憶里涂鴉 2745 2023-08-12 02:42:11

 ?。ū疚某霈F(xiàn)的一切鬼怪風(fēng)俗皆是為演繹劇情服務(wù),無有不良價(jià)值導(dǎo)向。請讀者們理性看待,杜絕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學(xué)?。?p>  沈老爺子坐在卸去了禮物的馬車中,閉目養(yǎng)神。只是馬車?yán)锒嗔艘晃幌蛩麉R報(bào)情況的青年,正是沈雋支來匯報(bào)都尉到來商會這一消息的柳唯鏡。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币宦犚娏ㄧR匯報(bào)都尉到來的消息,沈老爺子心中便了然,開口打斷道,并睜開眼睛盯著柳唯鏡,“我聽你父親說,梅大人前兩天請你這位‘柳大公子’前去府上做了客?!?p>  柳唯鏡臉上一紅,說道:“我可沒有做公子的命,東家就不要取笑我了?!?p>  “所為何事?”

  “我也不知,只是問了我一些桑翕相關(guān)的情況,我哪里知道,就和他說我不知道。誰知道他從哪弄來了我家近期的出海貨物清單,記得比我自己記得還詳細(xì)?!绷ㄧR尷尬說道。

  “還說了些什么?”沈老爺子直視著柳唯鏡說道。

  “沒了,沒了。正好城門出現(xiàn)桑翕歹人屠了城門兵丁,他急著去城門了?!绷ㄧR趕忙解釋道。

  “你應(yīng)該知道,此事沒這么簡單。”沈老爺子頓了頓,又閉上眼,“說說你的感覺,你覺得這梅大人為何要找上你?!?p>  “老東家,我就一個(gè)小賬房,主要登記的還都是我自個(gè)家的,我從哪里去知道他一個(gè)天老爺想干啥呢?”柳唯鏡撓著頭笑著說道。

  沈老爺子眼皮動(dòng)了動(dòng),終還是沒睜開眼睛,不過也沒開口。

  “東家,那我就先告退了?”柳唯鏡看著沈老爺子沒再開口,便試探性地問道。

  “嗯。”

  柳唯鏡便沖外面喊道:“老頭,停車,我要下去了。”

  馬夫停下馬車,任柳唯鏡下車,又趕起馬車往商會趕去。

  柳唯鏡沖著馬車拱手躬身,直到馬車趕過自己才起身。正轉(zhuǎn)身走入旁道,迎面就撞上了上次在斗狗場里尋自己的劉差役。

  “柳大公子,好雅興呀!”劉差役笑著喊道。

  “劉大哥,這么巧,在這也能遇見您?!绷ㄧR皮笑肉不笑地打拱回應(yīng)道。

  “巧?這可不巧呢!我可是奔著尋你來的?!眲⒉钜壑倍⒅ㄧR說道,“你可真讓我一頓好找!”

  “呃,不知?jiǎng)⒋蟾绾问陆涛遥俊绷ㄧR眉頭一皺,眼皮跟著一扯,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

  “跟我走吧。其余我也不知道。”劉差役擺了擺手,便轉(zhuǎn)身朝前走了。全然不顧柳唯鏡是否會反對。

  柳唯鏡愣了一下,看了看劉差役的背影,輕嘆一下便跟了上去。

  七拐八繞,來到一處別院,燭光幽幽點(diǎn)亮了窗欞。劉差役站著院中打拱躬身喊道:“大人,柳家小子我?guī)н^來了?!?p>  “讓他進(jìn)來吧。你先在旁候著?!蔽輧?nèi)傳來淡淡的聲音。

  劉差役沖著柳唯鏡說道:“柳大公子,這邊請了?!?p>  柳唯鏡挫了搓手,不自然地聳著肩膀,推開門來。

  只見房內(nèi),梅愚賡正端坐桌前,一手扶袖,一手執(zhí)筆,正全神貫注地寫著。一旁是一位面貌清冷,身著絲綢素裙,纖手正研墨的女子。

  沒怎么認(rèn)真讀過書的柳唯鏡,一霎腦海浮現(xiàn)出“紅袖添香”這個(gè)詞。心下不免很是艷羨,卻不敢表露,也不敢多看,更不敢細(xì)看。只是拱手躬身喊道:“梅大人,草民多有叨擾?!?p>  梅愚賡不管不顧地仍在揮毫,旁邊女子亦是目光都未有任何游移,只是靜靜地研墨。

  柳唯鏡便保持了拱手躬身的姿態(tài)站著。

  良久,柳唯鏡只感覺手臂略有酸麻,便偷眼望了望梅愚賡的方向,見他筆勢未有絲毫滯礙,不禁心下叫苦不迭。

  “柳大公子,怎么還在站著,來,坐下?!闭诹ㄧR心下叫苦時(shí),梅愚賡開口了,并放下了手中的筆。旁邊女子也得到了梅愚賡地授意,停下研墨,往旁邊偏房去了。

  柳唯鏡如蒙大赦,胡亂甩著兩條胳膊,又揉著自己的腰,嘴里還不忘說道:“青天大老爺,不知您招小人來此,不知有何要教小人?”

  “莫給我裝傻。上次我便已經(jīng)講得很清楚了。”

  “青天大老爺,小人愚鈍不堪,也是真不敢妄測您的意思。還請青天大老爺明示?!绷ㄧR慌忙跪下。

  “好!好你個(gè)‘柳大公子’!”梅愚賡讓人看不出喜怒,語氣平靜,話語卻讓柳唯鏡冷汗直流。

  “小人愚……小人愚鈍,小人愚鈍啊,還請大人息怒,還請大人息怒明示?!绷ㄧR趕忙磕頭。

  梅愚賡仍是靜靜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唯鏡,拍了拍手,候在門口的差役不知從哪召來兩人,進(jìn)來便把柳唯鏡摁在地上。柳唯鏡吃了一嚇,顧不得開口會啃土,大喊道:“青天大老爺,老大爺,這是……這是何為呀!”

  “押去大牢,等你老爹來和我談,還是你不和我耍心眼,如實(shí)交代?”梅愚賡厲聲開口道。

  卻說回沈雋和雷桐正從弄玉樓中走出,各自一身熏天酒氣,各自拜別,又在各自隨從地扶持下離開。

  整個(gè)楚地,在此刻,各懷鬼胎,各自當(dāng)作自己是執(zhí)棋下棋者,都似乎都成了別人手里的棋子,暗潮涌動(dòng),誰都在努力讓接下來的事情按照自己預(yù)計(jì)的那樣發(fā)展,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真的會發(fā)生些什么。

  卻說泰山游歷后,兩人變?nèi)说淖T池影一行快要進(jìn)入巨平縣地界了。

  正好撞見三兩小吏裝扮的人提著哨棒騎著毛驢與譚池影三人擦身而過。

  “常在書中看到‘宮憑文書吏憑賄‘,但心中一直沒有明確的概念。今兒個(gè)遇見小吏遠(yuǎn)離縣城,出行辦公,倒是個(gè)機(jī)會讓我加深加深認(rèn)識?!弊T池影看著幾位小吏的背影,淡淡說道。

  覃老仍是笑吟吟不發(fā)一言。

  隨行甲士楊季,身材高大,聞言倒是啐了一口,只是沉默沒有表態(tài)。

  譚池影便撥轉(zhuǎn)馬頭,遠(yuǎn)遠(yuǎn)吊在幾位小吏身后。

  覃老更是撥開一個(gè)小瓶,勻了些液體出來,甩在自己這邊三人身上:“掩些耳目。”

  譚池影早就見識過覃老的神奇手段,所以只是躬身致謝。楊季倒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這老頭在做啥,但看譚池影的表現(xiàn)到也沒說啥。

  說來也神奇,前面騎著毛驢的三位小吏,還真就一直沒反過頭來看看身后,似乎一直未發(fā)現(xiàn)身后不遠(yuǎn)處有三人跟著。

  曲曲繞繞,沒多久,三位小吏便在一片碎瓦斷壁似廢墟的小村莊前停了下來叫囂了起來。隨后在村莊里走出兩位老者,滿臉愁容地回著話。

  隔得遠(yuǎn)了些,譚池影幾人無法聽清具體內(nèi)容,但也能看出老者們卑微地在解釋、在請求,可三位小吏只是恍若未聞,不管不顧,一直在強(qiáng)調(diào)著什么。

  最后幾個(gè)渾身臟兮兮的半大小子被三位小吏帶走。

  “都說逃入深山可避苛政,但這樣看,似乎……非也。”譚池影非常震驚地說道。

  “非似乎也?!瘪系雎暋?p>  楊季不知道這個(gè)出身顯赫,聽說還是才名縱橫的主子,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在他的心里并不是一件無比不可思議的怪事。所以楊季滿是疑惑地望著譚池影,但還是開口解釋道:“這里應(yīng)該是群賤籍,官府來抓徭役?!?p>  “賤籍也是人,而人的心腸得到什么樣的地步,才能做出這樣不顧及任何良心善意的惡事來呢?”譚池影滿眼悲哀地說道。

  楊季聽到當(dāng)朝貴胄,出生于鐘鳴鼎食之家的公爺家世子發(fā)出如此單純的言論,心里只有奇怪。

  心中沒來由地冒出這么一句,這哪像是“天縱麒麟兒”,這就是一傻子呀。

  “或許,人心本就如此?”覃老仍舊淡淡開口。

  “人心……可圣人講人心生而向善,學(xué)而常善?!弊T池影不再開口,只是心緒頗多,“也有圣人講人心生而本惡?;蛟S人心本就沒有什么善惡?這幾位小吏便是十惡不赦之徒了嗎?他們也是人子、人父、人夫,他們所作所為,肯定有其私心,但他們的存在又是為了供養(yǎng)誰呢?不正是類似作為國公家的我這樣的存在嗎?或者說我也是他們背后的默默為他們的暴行提供支持的一份子?!?p>  一念及此,譚池影撥轉(zhuǎn)馬頭,默默離開。

  楊季很不理解,開口問道:“既然世子如此看不過眼,為何……為何不去制止呢?要知道只要您的魚袋一出……”

  “此非一家一地之事,況且就算制止了這次,下次會不會更變本加厲?小吏行事如何,我想你應(yīng)該會比我這個(gè)書呆子更清楚?!弊T池影語調(diào)有些壓抑。

  楊季更是摸不著頭腦了,那之前那幾句話算什么?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假仁假義吧。心下更是看不起譚池影,但嘴上卻是講著:“世子英明”。

  一路上,三人皆不說話。不一會兒,押著五六個(gè)半大小子的三位騎毛驢的小吏又和譚池影擦身而過。

  突然,一個(gè)頭角高高隆起,額頂還生一角,三眼垂耳的虛影漸漸在三人身旁凝實(shí)身形,手掌上還捻著一串佛珠。楊季一瞬嚇得魂飛魄散,但仍不忘拔出刀來。楊季雖沉浸在巨大的懼意中,渾身如篩糠,握刀的手抖個(gè)不停,但仍是在第一時(shí)間沖至譚池影身前橫刀護(hù)衛(wèi)。

  譚池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得不輕,但又立馬看向覃老。

  覃老淡淡開口:“老夫念你修行不易,速速隱去。”

  哪想這鬼影雙手合十:“小鬼顯身,絕無任何惡意,只是實(shí)在是有事相求,懇請仙師讓小鬼說完?!?p>  譚池影見覃老一臉淡定也無任何動(dòng)作,心下定了定,拍了拍楊季示意其收起武器,朝著鬼影問道:“這位……該如何稱呼?”

  覃老一聽,知道譚池影來了興致,也便由他去了:“這是食法鬼,專修善言善法的,算是鬼中的異類。”

  “仙師真是廣聞博識,小鬼本是橫死的孤魂野鬼,但有幸得到高人善法指點(diǎn),自此以鬼身行善行以修善法,故為食法鬼?!边@食法鬼也回應(yīng)道,“但確有要事相求,不知……”

  “還請直言。”譚池影終是穩(wěn)住了心神,平靜地看著食法鬼開口道。

  “那前面三人,是為巨平縣小吏,現(xiàn)打著泰山封禪的名義四處抓徭役?!?p>  譚池影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我可不記得朝廷有頒布這樣的命令?!?p>  “所以泰山封禪徭役是假,實(shí)際是四處打劫賤籍村民。所過之處,要么索錢,要么抓人?!笔撤ü硪膊辉诤踝T池影地打斷,好好解釋道。

  “那這些人?”

  “小鬼卻也不太清楚,但想來定無好下場了。”食法鬼自稱小鬼地回答道。

  譚池影腦袋里似轟得一聲炸開。

  所謂賤籍,即為前朝各地反抗過大興王朝的遺民家屬。這是大興開國戰(zhàn)中,釜底抽薪的對策。所以北方各地基本都有賤籍,他們被趕至最貧瘠的地方,掙扎求生,還得受盡剝削。

  “我知道這位公子定有辦法解救前方的可憐孩子,小鬼在此懇請出手。”食法鬼也學(xué)著人的樣子打拱行禮道。

  “楊季,我命你攜我魚袋,攔下前方小吏。”譚池影一邊解下魚袋一邊說道。

  楊季聞言,接過譚池影拋過來的魚袋,便馳馬向前攔下騎著毛驢還未走遠(yuǎn)的三位小吏,及一眾還不知道自己已半只腳踏進(jìn)噩夢中的幾位半大小子。

  譚池影也隨后策馬跟上,食法鬼如影隨形,覃老看起來不緊不慢,但也沒落后。

  楊季手舉魚符,單手策馬,高喊道:“前方是何人?速速停下?!?p>  三位小吏一看見楊季手中譚池影的魚符,趕忙下驢,顧不上一眾束手呆立的半大小子,納頭便拜:“不知是哪位大人座下?”

  “某家乃武亭侯欽命,現(xiàn)為擎國公世子隨從?!睏罴靖吲e魚袋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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