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荔枝真好吃!吃太多,該不會明天上火吧。
天色已晚,大部分店面已經收攤關門。我哼著小曲走在路上,路過一條小巷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句話,“原來你情報網的聯(lián)絡點在青樓啊?!?p> 我瞬間僵在原地,轉頭看去。小巷里停著一輛馬車,車夫不是別人,正是好久不見依舊不忘對我吹胡子瞪眼的程峰忠犬本狗。
車里坐的哪位殿下,顯而易見。
我假裝沒有看到,正準備路過。馬車里又傳話來,“只怕明天大街小巷都知道了?!?p> 我默默退回去,走到馬車跟前,打哈哈,“啊哈哈哈,譽王殿下,好久不見,您還好嗎?”
“上車?!?p> 我極不情愿地撇嘴,程峰瞧見后惡狠狠地咂嘴,我瞪了他一眼,他回瞪我一眼。
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忘記我當初把他捆成毛毛蟲的美好時光了嗎?我白他一眼,登上馬車。
程峰起駕返回晉州譽王府,看似李螭在馬車上沒等多久,顯然是沖著我來的。
事到如今我不準備裝傻,直奔主題,“譽王殿下心情甚好,何不直接留宿?”
“沒有必要,我是去等你的?!?p> 嘖,這人比我還直接。那我也直說。
“譽王殿下方才說什么情報網、聯(lián)絡點,所謂何意呀?”
“你身為女兒家卻常常往青樓妓院跑,我原本以為只是裝扮男子的障眼法,如今一看不止如此嘛?!?p> “譽王殿下可知百合?”
李螭疑惑,“那是自然,我府中多有栽種?!?p> 我搖搖指頭,說道,“百合可以為花名,亦指女子之間的愛慕之情,即便無法生育,兩名女性依舊可以發(fā)展出超越友情的戀愛...”
不等我說完,李螭瞇瞇笑的眼睛里透出一絲寒光,“看來上官公子不僅想讓晉州知道,還想在京城出名呢?!?p> “對不起我錯了?!?p> “所以你這次去青樓是為了?”
“為了獲取情報。”
李螭訝異,“我還以為你不會認賬?!?p> 而我已咬牙切齒,“事已至此,是我不認賬就能解決的不成?”
“那么你在京城的時候頻繁地前往青樓也是為了獲取情報,而接洽人是寧采采。”
“沒有百合情結真是可惜死我算了。”
“哦~原來如此?!?p> 我偷偷觀察李螭,總感覺他的笑容比平常還要燦爛。發(fā)現(xiàn)我的秘密值得他這么高興的嘛?我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啊。
“話說回來,你近日去邊防營查案可有收獲?”
聊這個總比聊我的情報網好,反正也沒什么值得隱瞞的,我就一五一十跟李螭說了。
聽罷,李螭說道,“這案子不難解,是不是很快就能結案了?”
我頓時來了精神,“是吧!我就說很簡單的吧!”
“嗯,能躲過滴水不漏的守衛(wèi)只可能是內鬼所為。既然是內鬼,門鎖自然不會成為時間上的阻礙。只是這件事本身簡單,背后頗有蹊蹺,結案之前需要與歐陽將軍好好談談......你為何如此看著我?”
高山流水遇知音,此刻,我深刻地體會到伯牙遇見鐘子期時的感覺。我激動!我高興!我開心地快哭了好嗎!原本以為這么簡單的案子沒有我也能解決,直接告訴別人答案又無趣,于是嘗試了一下啟發(fā)性教學。結果不提上官椿連應鷹、袁毅都理解不了,這到底是為什么?
言歸正傳,正如李螭所說,我必須跟歐陽堅談談,可那也得等到我手里有些籌碼。而我讓上官椿去查焱州戶籍的人員并非誆他,而是誘使嫌犯覺得有機可乘、能自露馬腳。真希望那兩位能在我與歐陽堅商量出結果之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當老師太難了。
“誒,等一下。你進青樓了嗎?為什么我沒看見你?”
要是看見了早就扭頭走人,也不至于淪落到這種地步。
李螭冷笑,“你可別忘了,當初你在京城跟蹤我到譽王府,也是我首先將你識破。”
“是是,然后被我捆成毛毛蟲拖到巷子里壁咚?!?p> “...壁咚?”
無意識中吐槽了,我咳嗽掩飾,“咳咳,沒什么?!?p> “你有時真的令人難以捉摸?!崩铙ね蝗徽f,“當初明明知道我是譽王非得靠過來,別的不圖,非要當我的朋友,然后因我為你受傷非得與我絕交。你的腦子里到底是有邏輯?”
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別過臉去,“要你管。”
“好吧,先不提這事。就說你今日從邊防營回來的時候,為什么會被捆成...毛毛蟲?”
“是應鷹那個家伙脾氣古怪,跟我有什么關系?”
李螭冷笑,“應僉事也就沒有表情比較嚇人而已,他脾氣那么好都能被你整得青筋暴跳,一定是你的問題?!?p> “他哪里脾氣好了?況且我也就調侃他幾句沒媳婦,他就一怒之下把我捆成那副鬼樣子?!?p> “啊...”李螭似明白了什么,“這確實是你的錯了?!?p> 我可不服,辯解道,“他也老大不小了,膝下承歡才算正常,我調侃他幾句而已,他也沒理由生那么大的氣呀!”
“如果你只是調侃了幾句的話,確實沒錯?!?p> “我真的只調侃了幾句呀!”
“哎...”李螭默默嘆氣,“想想你之前讓他干了什么,是不是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情讓應僉事產生誤會,然后你一個女孩子家去調侃應僉事未娶妻,可不得惹他生氣?!?p> “誤會?”我歪頭想了半天,“沒有啊?!?p> 李螭丟給我一記白眼,“比方說梳頭?!?p> “梳頭?”是昨天我讓應鷹幫我束發(fā)髻的事嘛?“這又怎么了?”
李螭扶額,“即便西唐如此開放,未嫁的女子頂多讓未婚夫婿為自己梳發(fā),這點常識你都沒有嘛?”
“哎?”這是我的知識盲區(qū),我歪頭看向李螭,“這么麻煩的嗎?”
“麻煩...”李螭無語,又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總之,這次是你無知犯的錯。以后盡量少與其他男子親密接觸地好,免得人家誤會要上門提親,到時候怕你想跑也跑不掉?!?p> 嗯,李螭說的有道理。我穿越至今十五年有余,毫無三歲之前的記憶,在母親膝下生活了兩年,只可惜這兩年間她并未給我灌輸什么禮儀常識。大師傅到四師傅全是男子,沒人跟我科普社會常識。之后逍遙天下、云游四海全以男子身份出面,導致我對男女之間的行為潛規(guī)則毫無概念。
華生,你發(fā)現(xiàn)了盲點。
“等一下...”
好像哪里不對勁...
“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應鷹知道我是女子的?”
“...是個知道你是女子的人都看出來了吧?!?p> “啊是嘛...這不是重點!你怎么知道應鷹給我梳過頭發(fā)!”
李螭冷笑,笑中無絲毫暖意,“你住在我的王府里,還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愣住了。
李螭,這人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